30、疯狂进阶

　　周小乙在宗内转了整整四圈，中间两次回南院的小院，读了近一个时辰的书。凌晨5:00左右，又巡查到演武场。练了趟天龙拳热身后，取出追风刀专心练习天龙刀法。

　　到早上6:00，陆续有弟子下来晨练。他收刀结束早课，在演武场走了两圈。他怕太早去教习楼，会打扰詹永定长老休息。

　　穿园林过学堂，他拾阶而上。踏上通往教习楼的台阶时，隐隐听到有剑器纵横声。他快步走上空坪，只见詹永定身着单衣、手执长剑，正在练习剑法。

　　詹永定步走连环、运剑如风，间或还有呼喝以壮声势。他高纵低伏，丝毫不见半点老态。手中的明王剑斜挑横挂直刺，剑刃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在寒风吹拂和剑风带动下，一口银色长髯随风飘动，让他更显仙风道骨。

　　周小乙见詹永定专心练剑，远远站着不敢惊扰。见他没有停止的意思，就放心观摩起来。随着他出剑速度加快，剑招变得异常绵密繁复。周小乙目不暇接，当即运转神识观察。每招剑式、每个步法的妙处，在他心头纤毫毕现。他双手下意识地跟着舞动，脚下也随所见步法开始穿插。

　　詹永定的剑式越来越快，粼粼剑光罩住他整个身躯。练到酣处，他大喝一声“去”，只见明王剑奔雷般射向龙骨杨上方。詹永定纵身一跃，瞬息之间就到了近十米高的树顶。他凌空抓住明王剑，几个闪电般的劈刺。接着脚踏虚空一个纵跃，在空中快速绕圈飞行起来。飞行近千米后，直冲方才所立之处。

　　詹永定站定后，朝看呆了的周小乙点点头。接着转身走进教习楼的第一个单间，擦脸净手后披上裘衣。随后拖过把椅子坐下招了招手，让拘谨地站在门口的周小乙进来。

　　“看懂了几分。”詹永定温和地问。

　　“敬谢长老允许弟子观剑。不敢说看懂，只是略有些心得。”周小乙进屋后躬身行礼，语气极端恭敬。

　　“噢，那说说你的体会。”詹永定饶有兴致。

　　“以气驭剑，借势聚气，气贯剑招。”周小乙缓缓回答。

　　“很好。你入学不久，能看到这些已经殊为不易，不枉我让你观摩。”詹永定微笑着点头。

　　“值守结束后，怎么没有立刻来报告。”他接着问。

　　“禀告长老，弟子是怕太早过来影响您休息。”周小乙心怀感激，言辞越发恭谨。接着，他将巡夜情况详细作了报告。

　　“长老，弟子还有一事不明，恳请赐教。”周小乙报告完后，又躬身行了一礼。

　　“你说。”詹永定首肯。

　　“御空飞行的核心是什么？”周小乙问道。

　　“神识为引，真元为基。真元不竭，飞行自如。这不是你现阶段可以企及的，不可好高骛远。”詹永定对他很有好感，回答后还善意地提醒。

　　周小乙再次致谢后退了出来，直接返回天堑小屋。与银狐玩了一会，搂着它呼呼大睡起来。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到近午时才醒来。银狐还在沉睡，他轻轻翻身下床洗漱，去食堂吃午餐。

　　回来时银狐还在酣睡，他叫醒银狐让它进食。掀开石池上的活动盖板查看，只有不足20多厘米高的灵泉。他取出两个大木桶和一把木勺，把灵泉舀到基本见底，出门将灵草滴灌完毕。

　　回屋前取出储物袋，把袋中物件取出堆放到一旁。拿起追风刀回屋跳下石池，输出真气用力砍池底的岩石。以真气和巨力使追风刀劈石，岩石如油脂、似豆腐，迅速被切成一块块。

　　切完一层岩石，他将石块装进储物袋，又继续向下砍劈。剩下的那点灵泉，早已经被石屑吸收干净。池底的那条裂缝中，有点滴灵泉慢慢渗出来。

　　银狐这时已经进食完，趴在池口看他在忙碌。它目不转睛地看着周小乙，“呃啊、呃啊”轻叫着，仿佛询问他要干什么。

　　“你乖乖地呆着，我忙完后再和你玩。”周小乙交代了一句，取出一粒益气壮骨丹喂它。

　　他不停地劈石装袋，下挖到4米多深，储物袋就已经装满。凌空走上池口，往北到山脚将石块倒出。他不停地切石、装袋、倒石，一刻也不停歇。小银狐看着无趣，跑到外面玩去了。

　　下午四点左右，他已将石池挖成七十多米的深井。井边的岩壁十分湿润，那条裂缝也变大了些，有灵泉不断从其间溢出来。他信心大增，吃了几粒回气丹后，加快下挖速度。

　　又倒了十来趟碎石，已经挖到一百一十多米深。池中的灵气浓郁得快滴下水来，裂缝中的灵泉不停地汩汩地流出。他继续全力向下砍劈，只几刀下去，一根水柱激射而出。

　　“终于挖到泉眼了！”他大喜过望。

　　他不顾被灵泉淋湿身体，挥刀加快砍劈。清理完碎石后，将池底岩石切平。池底中央，果然有一个碗口大的泉眼。灵泉不停地涌出，很快淹没了他的小腿。弥漫的灵气让他仿若置身仙境，全身每一个细胞都舒爽到了极致。

　　上到井口倒完碎石，练了几趟天龙刀法。洗浴后换了衣裳，到食堂吃晚饭。之后回屋喂过银狐，与它嬉戏了一阵，才掀开盖板查看。井中水光滢滢，灵泉已涨到距井口四十多米的位置。

　　周小乙平复心情，静静读了半个时辰的书。再次掀开盖板查看，灵泉已到井口下方半米处。持续观察了一刻钟，灵泉没有再上漫的迹象。他放下心来，盖好盖板开始修炼。

　　这井灵泉底下的灵脉，应该十分壮大。周小乙强行抑制下挖灵石的想法，涸泽而渔、焚林而猎的事不能做。一则会心中有愧，对不起天水宗；再则如果破坏了灵脉，肯定很容易被查出，届时必定得不偿失，连现有的这井灵泉都保不住。

　　木屋中的灵气，极度浓郁稠密。银狐坐在床上摇头晃脑，它被爽翻了。周小乙全力炼气淬体，汹涌的灵气在经脉中快速流动。银狐习惯性地跳到他怀里，蜷起身子休息。一刻钟后，他就进入物我两忘的境地。

　　第二天凌晨醒来，将睡梦中的银狐抱到床上。掀开盖板查看，灵泉竟然消退到井口下方两米多。计算上井底涌出的灵泉，消耗的灵泉实在难以计量。

　　他盖好盖板坐下，以神识内视气海。幽蓝的灵液已经快漫到气海顶部，哪里还看得到壁垒旧痕。他从真气四层初期，越境进阶到真气十层后期。

　　内视脏腹，心、肺、肝、胆、脾、胃的表面覆满紫金色，两个肾也呈淡金色，战体也从四重中期跃升到七重初期。心脏跳动像战鼓擂响，血液流动如汪洋恣肆，全身充满爆炸性的力量。

　　再看识海，更让他惊喜莫名。识海大湖不知扩大了几倍，变得深不可测。大湖烟波浩淼、碧波荡漾，湖水从蔚蓝变成深蓝。湖上淅淅沥沥下着神识小雨，湖面还在不停地延伸拓展。

　　他收敛心神，凝聚神识向北探测。整个北院全都覆盖在内，院墙的阻隔已能轻易穿透。神识扫过魏箭虹、荆淑玉、陈有容和詹德容的小院，四位少女都在沉睡。詹德容最搞笑，整床被子都踹在脚下，人却冷得蜷成一团。

　　他在魏箭虹恬静的面容上流连片刻，又一路往北继续向上探测。1200多米后是一个山坳，有近百座小院。这是真传弟子的住所，面积比南院的小院大三倍左右。

　　再往上500多米是教习小院，也有近百座。院子的规制和面积，与真传弟子的相当。继续向上近千米，错落建有二十多座大小不等、风格各异的小院。再上就到天邑峰顶，这里有个三千多平方米的平台，正中间建着一座气势恢宏的大殿。

　　他延展神识进入大殿，打算继续往里探查。识海中突兀地响起一声浑厚喝声：“何方朋友到访，还请现身一见。”

　　这声喝问如一记重拳迎面击来，他一惊之下极速收回神识。刚才得意忘形随意探测，应该是惊动了宗主或哪位长老。

　　他平复心跳后，测算了一下神识探测范围。约有4千多米远，但还明显未尽全力。转向南方展开神识，断崖前方2千多米处是座小山。翻越小山一路向南，过天邑江到对岸的群山，到近7千米处终于无力再进。神识探测范围竟然拓展了5倍多！

　　他猛然醒悟，识海三个月内成型的定论，只是对真元中期产生神识的修士而言。他在引气期就有识海，肯定不在此列。识海今后能生长到什么程度，根本无法预测。只要持续粹炼，远超一般金丹修士是可以预期的。

　　周小乙收回神识，静坐了好一阵后才按捺下喜悦。他看了看睡梦正酣的银狐，铺开神识将它包裹起来。

　　“起床了，小懒虫。”他以神识逗弄银狐。

　　小银狐“呃啊、呃啊”地轻叫着，两只前爪无意识地挥动，好像想要拨开周小乙的神识。随后在他识海中，传来一句稚嫩又娇憨的话语：“别吵人家嘛，让我再睡一会儿。”

　　周小乙目瞪口呆，如遭雷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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