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翻倒巷

第二十二章

        小马尔福先生有那么一点儿开心，只是一点儿，毕竟他刚刚还抱怨过罗娜的虚情假意：原来去年只是为了见波特才陪他去对角巷购物，今年就原形毕露甩手不干！不过想到可以跟着爸爸去翻倒巷去长长见识，他还是偷偷窃喜。

        卢修斯沉着脸一边转身对德拉科一边推开门说：“跟紧我，德拉科，不然我再见到你可能已经凉透了。”

        德拉科装作没有听到父亲的警告，依旧兴致盎然地打量着这家店灰扑扑透着邪恶气息的店内装潢。

        卢修斯扯过德拉科的领子，阻止德拉科蠢蠢欲动的行为，“什么都别碰。”他盯着德拉科的一举一动，一边拉动柜台的铃铛。

        “你不为我买件礼物吗，爸爸？”德拉科用殷切的目光望着卢修斯。

        “暑假你妈妈带你去法国还没买够礼物吗——就算买，那也不会是这里。”卢修斯缓慢地叩着柜台。

        一个弓着腰驼着背的男人出现在柜台后面，他捋了捋油腻的头发，向卢修斯行了一个并不明显的礼，并用与他头发一般无二的油腔滑调恭维道：“马尔福先生，今天能见到你真是太荣幸啦。啊，还有小马尔福少爷，欢迎光临，真是令我的小店蓬荜生辉，不知你们今天要买什么，我一定……”

        “我不是来买东西的，博金先生，我来处理一些东西。”卢修斯打断他。

        博金的笑容稍稍减少了一些。

        卢修斯从衣服内侧拿出一卷羊皮纸，递给博金，“不知您最近有没有听说，总之最近部里加紧了查抄，我家还有一些会对我造成不便的东西——”卢修斯顿住，用他冰冷的灰蓝色眸子定定地看着博金。

        “我还来不及祝贺您高迁，魔法部怎么会去打搅您……”

        卢修斯不动声色地抬起眸子打量店内的陈列，他扬起下颌，“目前还没有，可是福吉那个怂包……并不是很信任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调到部长办公室我的处境是变好了还是——德拉科！我让你别乱动东西！”

        博金看见德拉科拿起的那只干枯的人手，尖叫一声抛下手中的羊皮纸，奔到德拉科的面前，“这是光荣之手，插上蜡烛，只有拿着它的人才能看见亮光！是小偷和强盗最好的朋友……您要试试吗？”

        卢修斯大步走过来，夺去博金拿起的蜡烛重重地放在橱柜上，冷冷地说：“我希望我的儿子能比小偷强盗有出息一点儿。”

        “对不起，先生，我没有那个意思——”

        “不过要是他的成绩连一个麻瓜出身的女孩儿都比不过，我想他只能干这些勾当。我想我的确该重新思考对待你的态度了，德拉科。”

        德拉科被吓得直接丢下手上的东西，像只鹌鹑似的缩在一团。

        卢修斯横眉冷对，漠然地收回目光，他在哥特式的尖柜子那里停了一秒钟，又状若无事地挪开，他看向博金，“那么，可以继续看我的清单了吗？我的时间不多，我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

        进行完了短暂的讨价还价，约定好去取东西的时间，卢修斯带着德拉科离开博金—博克店，博金立刻收起那副讨好的表情，愤愤不平地念叨：“得了吧，如果真如传言所言，你卖给我的东西不足你私藏的一半！”他走进后堂。

        躲在柜子里一动不敢动的哈利这才得空钻出来，小心翼翼地溜了出去。

        “不是迷路了吧，亲爱的？”一个老巫婆靠近哈利，露出漆黑的牙齿和阴恻恻的笑容，她脸上的沟壑像枯树的濒死的树皮。

        “我很好，谢谢——”哈利慌张地与她拉开距离，可是显然他这样的小孩不该出现在这样的地方，他引起了在这里游荡的巫师的注意。这条阴暗脏兮兮的巷子灰扑扑的店铺无声无息地开张，大大小小的门洞隐藏在更加狭窄的过道中。他找不着离开的路，也随时会被吞得骨头都不剩。

        哈利趔趔趄趄地向后退去。

        “注意一点儿！”一道清冽舒扬的声音在哈利头上响起，他们俩差点发生了一个不小的碰撞。这个穿着黑斗篷的严严实实遮挡着自己的巫师为防止哈利撞到自己抓住了哈利的手，然后巫师别过头缓缓松开哈利，哈利被手套冰冷的接触刺激地打了一个冷颤。哈利注意到巫师手上拿着一个小麻布口袋，里头有什么东西在挣扎扭动。

        “哈利！你在这里干什么！”

        哈利惊喜地看向那个高大的身影，他语无伦次地说道，“海格！我……飞路粉……没到对角巷……”

        周围不怀好意的眼神消失了一大半，那个老巫婆也被吓得打翻了捧在手上的死人指甲，与哈利相撞的巫师又敛了敛兜帽，迅速地离开了。哈利只来得及看到那个人快速离开时不慎从兜帽里滑落的光亮的黑发。

        在斯内普手下被迫认真学习了魔药课的哈利觉得那个人身上似乎有一股浓烈的艾草和水仙根粉的味道——是生死水！还混杂着土腥味，可是并没有那么难闻，哈利一边被海格掸着煤灰和愤怒地数落，一边擦了擦鼻子。这才反驳海格，他是进入飞路网没念对地名才到了翻倒巷。

        -

        罗伊纳双手抱臂站在丽痕书店不远处的街口望着半边没入古灵阁白色大理石建筑后的太阳，当她又一次不太耐烦地抬眼时终于看见了毛糙着长发的卢修斯和脸颊通红的德拉科，然后她冷漠的脸一秒破功，噗嗤地笑了。当马尔福父子走到罗伊纳面前，罗伊纳已经哈哈大笑地不能自已。

        卢修斯站定，整理了自己的仪表，面色不虞地抱怨：“这差事可真不好弄。”

        “那还真是——哈哈，为了汤姆·里德尔付出了马尔福家的面子——不知道能把几位马尔福先祖气得复生……”罗伊纳笑得几欲岔气，她慢慢平息了气息，“您现在知道自己脑子里当初进了多少水吗，先生？”她温柔地摸了一把德拉科被发油抹得光整无比的脑袋，揶揄地说：“德拉科，你该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德拉科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质问道：“这难道还能作假吗！”

        罗伊纳习惯性地用怜爱的眼神瞟德拉科，说：“这是当然了，世界比你想象中要复杂得多，傻孩子。”她顿了顿，状似认真地对恢复仪表的卢修斯说：“从他的角度来说，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就是赶在你父亲将马尔福的下一任家主教出来之前结束他的性命。你这个半吊子教出的德拉科真是……只学到了缺点。[1]”

        “你当我不存在吗？”德拉科冒着脑袋，不满地抗议，“当着我的面说我和爸爸的坏话。你是去泥潭里打了个滚儿吗，这股土腥味可真难闻。”

        罗伊纳好笑地弹了弹德拉科的脑门，轻声埋怨：“娇气的小少爷。”

        “你知道吉德罗·洛哈特那个人吗，真叫人受不了。”卢修斯捏了捏眉心，“居然还想让《预言家日报》报道在书店发生的争执：‘真叫人吃惊！继哈利·波特特意找我签名自传之后，魔法部的福吉部长的副秘书长和一部门员工居然为了我的书大打出手，不要着急，这儿还有我的书！’大言不惭！”卢修斯模仿完洛哈特装腔作势的模样，朝地啐了一口，冷笑。

        罗伊纳冷静地蹙着眉尖，平淡地附和：“我知道。”罗伊纳暗暗腹诽：正是因为不想面对这样的拉文克劳学生，她才不愿意过去看戏的！或许有些苛刻——经过千年的变化，分院帽在得到他们四人对于学生的要求后产生了自己的一些思想，从它并没有文采的校歌歌词可以看出。当然，这同样预示霍格沃茨四大学院也在巫师心目中有了不同的代名词。如果按照他们千年前建校的要求，赫奇帕奇可能要爆满——开个玩笑，准确的是连赫奇帕奇的学生可能也少得可怜。

        但是时代在进步，巫师在增多，对孩子们的要求也应当降低。

        罗伊纳抿着嘴角冷淡地看向丽痕书店，她将扭正标准也贯彻有教无类。

        -

        最开始的霍格沃茨没有分院帽。

        他们凭借着关系不错的巫师口口宣传旦旦保证从不列颠大陆亲自接来具有魔法天赋的孩子到学校，然后在霍格沃茨大厅半蹲在摸着他们的头询问他们想跟谁学习。

        第一年的霍格沃茨，女生几乎都选择了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第二年的霍格沃茨，女生几乎都选择了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创校人看着自己的学生的男女比例，无奈地笑。

        “我们不该让他们选择了，他们什么也不懂。至少在最开始的时候由我们为他们做主。”

        就在这时，戈德里克挠了挠头，“不如按照孩子们的性格和天赋分，和有共同爱好的人生活，和大家一起上课。这样我们的负担也会减轻很多。”

        “可是，我们无法对认识没多久的孩子做出正确的判断？”赫尔加担忧地停下切草药根茎的动作。

        “啊！我们做一个可以帮我们判断的魔法器具！让我们注入我们的对学生的要求……”戈德里克从校长室里的堆放杂物的小房间拿出一顶脏兮兮的尖帽子，率先举起魔杖，贴近自己的太阳穴将自己的部分魔力注入帽子。

        罗伊纳微张着嘴，阻止的手维持在半空中。萨拉查轻轻扬起嘴角，什么都没说第二个为帽子注入魔力。赫尔加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戈德里克，你好歹先把帽子洗干净啊？你看看罗脸上嫌弃的表情哈哈！”随后抽出魔杖引出一缕金银色丢在帽子里。

        “你这娇娇小姐！”戈德里克嘟囔着，“这也不是特别脏啊——它原本就是这个颜色！”

        罗伊纳保持微笑，做了个深呼吸，拿着魔杖在手心敲了敲，说：“既然我们决心创办了这个集合小巫师一起学期的场所，那么旧式的学徒教育也得作废，我们四个人分管四部分学生，分类学生只为了便于管理，霍格沃茨绝不会因此分裂。四个学院的名称那便都以我们的姓氏命名。分院帽也应当遵循我们的意志，为我们和霍格沃茨挑选好学生。”

        然后，她抬起魔杖，吸引出了一缕自己的思想和魔力给予那个巫师帽。

        “噢…噢，当然了，先生和女士们。我分院帽将会继承你们的意志——即使你们日后不在学校——但我也将忠诚地为你们挑选学生。我将会陪伴霍格沃茨，永远。”分院帽打了个哈欠，砸吧砸吧褶皱形成的嘴，嘟嘟囔囔。

        罗伊纳盯着戈德里克，开口：“我就说你应该找一个干净点儿的东西，这个脏兮兮的帽子看上去和你一样……”

        “十分不靠谱！哈哈，抱歉，开个玩笑。”赫尔加在旁边附和。

        萨拉查走到长桌后面，摊开一卷未使用的羊皮，略微歪头，说，“或许……我们可以邀请一些我们的巫师朋友担任教师，来减缓我们的授课压力？”

        “这主意倒是不错！让我来想想请来的伙伴可以开几门课程？”戈德里克兴奋地击掌，把分院帽拿起随手放置在长桌的角落。

        “喂喂喂，先生，轻一点儿！”分院帽不满地叫嚷。

        罗伊纳悄悄地勾起嘴角，将目光投向长桌后的萨拉查。他们俩两目相对，在吵闹的校长室完成一个悄无声息的甜蜜的心神交流。他们保持对视了一会儿，萨拉查招了招手，对赫尔加说：“赫尔加，可以过来给你相熟的巫师写邀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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