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回家度过的圣诞节

第十六章

        “我知道你特别期待圣诞假期。”在吃完馅饼之后，罗伊纳跑到德拉科身边，拿着刚刚从猫头鹰身上解下的信笺敲了敲他的头，接着俯下身子悄声说，“那么邀请斯内普去马尔福庄园做客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记得你今天有魔药课。”

        德拉科嘴里的奶油浓汤一口喷到了罗伊纳的袍子上，睁大圆圆的眼睛震惊地看着罗娜，连忙问：“我爸既然是跟你说的，当然是你去说。”

        罗伊纳的脸色一黑，拿出魔杖对着衣服上的污渍使用了清理一新咒，然后冷酷地回答：“驳回无效。我等你的结果。”说着，她用魔咒清除了其他内容只保留了与邀请斯内普有关的信息又把手中的信递给德拉科，面带冰霜地走开了。

        德拉科旁边坐着的学长抽出魔杖将地面和凳子上的汤渍清理一新，然后提醒道：“注意就餐礼仪。”德拉科看清学长的样子之后苦着脸说了句不好意思，然后扭过头对旁边的西奥多·诺特吐了吐舌头。

        魔药课时，德拉科特意挨着诺特坐，因为——怎么说——诺特在魔药方面有真才实学，不像他一直被斯内普教授虚假地表扬。德拉科一边心不在焉地碾压着狮子鱼的脊椎一边偷偷瞟着在教室穿梭的斯内普教授。然后就真的吸引了斯内普教授，在斯内普冷冰冰的眼神下，德拉科一个发抖让碾子把碾槽打翻了。德拉科苦着脸转身去看教授，教授已经转身去找格兰芬多的麻烦了。德拉科抿了抿嘴，默默收拾操作台上的碎骨。

        下课钟声响起，德拉科等教室里的人都走完，才磨磨唧唧地硬着头皮对斯内普教授说：“教授，我的父亲邀请您来我家过圣诞节。”

        斯内普挥着魔杖，收拾着像被一群康沃尔郡小精灵折腾过的魔药教室，他慢吞吞地给了德拉科一个惊讶的眼神，说：“好的，我知道了。我会给卢修斯答复的……没有请柬吗？”

        “好像没有，教授。”德拉科感觉魔药教室人一少空荡荡地更冷了。

        “行了，你告诉你父亲我会去造访的。我会给他回信的。你现在可以走了。”斯内普迟疑了片刻，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努力让自己和善那么一点儿。

        德拉科如临大赦，听到这话撒开丫子痛快地跑了。

        斯内普双手交叉抱胸捏着魔杖站在原地难得露出不解的表情。这的确值得疑惑，如果说是格兰芬多的学生也就算了，他斯莱特林自己的学生——而且是他如此厚待的的德拉科，怎么这么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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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诞节的假期终于在大家殷切的希望中到来，暖烘烘的壁炉和美丽壮观的礼堂天花板都无法挽留这些想归家的孩子们，他们一边急匆匆地收拾行李挣扎着走出霍格沃茨，一边伸长脖子观察礼堂里的圣诞树、上边儿的彩球拐杖装饰和下面堆着爆竹礼花和小礼物。烤火鸡的肉香味儿已经催动他们的唾液腺，甜蜜的姜糖人饼干帮助他们回忆了家庭的温馨和佳肴。

        德拉科和罗伊纳汇合在霍格沃茨的第一重门厅，罗伊纳双手交叉扬起下巴，漠然地看着德拉科说：“好了，我们俩的行李就交给你了，使个悬浮咒看看。”在得到德拉科吐槽的幼稚之后，罗伊纳上挑着一条眉毛难以置信德拉科居然敢这样的态度对她。

        德拉科抽出魔杖，顺利地使用悬浮咒让行李慢悠悠地飘了起来。

        罗伊纳拿着魔杖往好不容易漂浮的箱子上一敲，赶在它们落在地上之前念了句咒语。“行了，走吧。离真正地使用实用的魔法你还差得远呢，哪有那么简单。”

        他们一走动，行李便十分自觉地跟着他们的方向。

        罗伊纳想了想又补充道：“其实也没有那么难。”

        灰蒙蒙的天空渐渐向下落了雪，鹅毛似的一片片的雪降下，不一会儿在德拉科的帽子上积满了。罗伊纳瞧见，失笑垫着脚把雪拍走，“不要总早起将头发梳整齐固定了，就留长一些做三七分，冬天也好保温。咦，你长高了。”

        德拉科的脸被雪地衬得更雪白，脸颊也被冻出红血丝做了粉嫩的腮红。他鼓起脸，得意开心地笑了，“当然啦。”

        他们断断续续地说着话，一下子就走到了霍格沃茨的校门边。罗伊纳在隐蔽结界边缘放下行李，往外蹬脚一踹，牵着德拉科迈出霍格沃茨。

        不远处，一个高瘦的金发男人正撑着一把黑伞等着他们。他的眉眼还带着趾高气扬的锐利，平时虚伪标准的笑容也一并收敛了去。这样一幅冷酷俊朗的样子站在雪地中，不知道的学生还以为是傲罗办公室的哪位主任。

        他在看到德拉科的一瞬间，嘴角扬起露出了一个十分真诚和睦的笑容，半蹲下身子。

        德拉科兴奋地大叫了一声，狂奔至卢修斯，一把冲进卢修斯的怀里。“爸爸！我好想你啊！呜……”说着，马尔福小少爷的声音哽咽了，难堪地把脸更用力地埋进卢修斯的胸膛，露出的一只白玉似的耳朵迅速变得通红。

        卢修斯摸了摸德拉科的脑袋，单手托起德拉科的屁股深吸了一口气抱着他站起来，“我的儿子长大了……有些抱不动了。”

        罗伊纳嗤笑出声。她友善地提醒卢修斯还有两只箱子。

        卢修斯收了伞挂在自己的手臂上，抬起手臂示意罗伊纳，带着些揶揄地笑道，“那可得麻烦你好好抓住行李了。”罗伊纳盯着卢修斯看了三秒钟，努了努嘴故作洒脱地答应。

        当罗伊纳缩小了箱子抓好，然后抬手搭上卢修斯的手臂上，卢修斯抱紧德拉科，嘱咐了一句：“不要害怕，集中注意力想着家。”

        他们只留下德拉科的半截尖叫在这里消失在原地。

        艰难在雪天拖着行李一脚深一脚浅自己走去站台的学生艳羡地砸了砸嘴。

        经过一阵分裂身体[1]的天旋地转之后，他们出现在一片白茫茫的荒野，德拉科的后半截尖叫终于在故土落下。罗伊纳向前踉跄了一步身形向上抽长，她把箱子扔在地上，双手撑着膝盖弯着腰喘气，此时她已经恢复了成人的模样，“我想我有点晕幻影移形。小孩子的身体还是脆弱些。”

        卢修斯把德拉科放下，单膝跪地认真检查着德拉科是否完整，关切地问：“德拉科，你还好吗？”

        德拉科苦着脸把脸一扭哇地吐出一些流质。罗伊纳幸灾乐祸地补充：“可别落下了身体的一部分东西在那边。”她操纵着行李恢复原来大小并令其漂浮着等候命令。

        得到德拉科的状态良好的肯定后，卢修斯牵着德拉科的手往前走。

        “你是刚从魔法部出来赶到的霍格沃茨？”罗伊纳撑着下巴打量卢修斯的着装。

        卢修斯一边的眉毛向下一沉，眼睑抽动，看似平和勾起一边的嘴角，笑道：“和乌姆里奇发生了点不愉快，于是我就先离开岗位了。”

        “爸爸，妈妈为什么不来接我？”德拉科问。

        “她在家为你煮你喜欢吃的食物呢。”卢修斯回答。罗伊纳安静地听着父子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时不时补充，没有提起其他话题。

        大约走了半英里，卢修斯从大衣内袋抽出蛇杖，提着手腕念出显形现踪的咒语。

        隐藏于威尔特郡的马尔福庄园显现出它的容貌。铁栅栏镂空刻花双开大门缓缓打开，以包容的姿态等待主人归来。主宅邸的大门打开，纳西莎从门内小跑而出，德拉科也激动地跑向许久未见的妈妈。

        冬雪覆盖了大半的建筑屋顶，也掩埋了庭院凋零蔷薇的灌木丛。洁白让繁复端庄阴鹜华丽的庄园有着矛盾的美感。罗马喷泉上举瓶的仙女雕像凝着冰只倒出一道冰棱。开阔雄伟的庄园里藏着冰冷颓废的美意。

        罗伊纳一挥魔杖，一小阵风刮起雪清除掉他们一路走来的脚印。

        “斯内普怎么说的？如果造访，是今天来吗？”罗伊纳和卢修斯并肩走进庭院，“我好做个打算。”

        卢修斯弹了弹肩膀上的雪，双眼狡猾地眯起，“你怎么防备？你可是不在乎过不过圣诞节的，你是在期待西弗来还是不来？”

        “在这过去十一年，我和他可没见过几面。你也知道我不在意过节，万一我从外面回来，以这种状态毫无防备撞见他，头脑恍惚地叫斯内普教授，多尴尬。”罗伊纳看见纳西莎在德拉科的脸上落下数不清的吻，毫无意识地柔和了目光。

        “他明天下午到，住一晚。噢，亲爱的。”卢修斯揽过纳西莎，亲昵地亲了亲脸颊。

        “你是说西弗勒斯吗？”纳西莎拥抱完卢修斯，又来拥抱罗伊纳。

        德拉科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惊恐地喊：“教授从前可从没来过，为什么今年就要来？”他以为自己的邀请只是寒暄客气而已，教授一定不会答应。他露出绝望呐喊的表情，然后仰着头接受罗伊纳怜惜关爱的眼神，“你和斯内普没见过几次，但并不代表没有联系，因为往年都是卢修斯去拜访他。”德拉科靠在妈妈，这次打从心底里感受到了十足的底气，他毫不示弱地瞪回去，然后牵着妈妈的手进去了。

        看到这一切的卢修斯笑哼一声，说：“看样子你管教得不错，学乖了。”他脱下黑色大衣，挂在门口的衣托上，一边解着袖扣一边看着德拉科的背影。

        罗伊纳面无表情地挑了挑眉，冷漠地看着在一旁弯腰鞠躬的家养小精灵，对着其中的一个小精灵说：“多比，去把我和小少爷的行李放进我们的房间。”

        然后他们走进宅邸。马尔福庄园再次消失在重重隐藏魔法下。

        “不过这次我还真是没想到西弗会答应邀请，以至于连请柬都没有准备。真是奇了，你怎么说动他的？”

        罗伊纳露出神秘的笑容，上嘴唇微微翘起，流露出些许得意，“噢，明明是你多年的热情融化了他的冷漠。哈哈……他应该是觉得德拉科需要家访，来和家长谈谈教育问题。”

        “我可不相信——”

        “看来骗不过马尔福家族家主的眼睛。是德拉科去邀请的，我刚刚的后半截话我猜是真实原因。”

        “有了你在，我感觉我对德拉科的态度都十分和善了。”卢修斯微笑白了罗伊纳眼，没有再说别的话。

        那当然，罗伊纳心想，如果没有我你就是‘父亲’而不是‘爸爸’[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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