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如果我不是,如果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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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告诉我吗?”理博只是很平静地看着琴司,就这样等着对方的回答。
“过去吗?”琴司这么问,只见理博不予置否,他只是笑了笑,“如果我不是杀人犯,你相信吗?”
“……”理博顿了一下,他从未想过面前的恶魔是否真的身上背负人命,虽然之前琴司有说过自己是替人背锅,但是之后琴司又把自己称为父亲的共犯,这两句话似乎是矛盾的,意思是这恶魔并非真的无罪,或者并非真的站在正义下面,不过无所谓了,理博相信他。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说我不是,你会相信我说的话吗?”琴司
“恩。”理博简短但是不带滞留地应声。
琴司生前的事情其实真的不是那么光鲜亮丽或者坦坦荡荡的,母亲是酒吧从事特殊服务的,父亲是个商人,说直接点,他就是个意外出现的私生子,父亲和母亲是婚外恋,父亲本来就有妻子也有女儿,生下他之后母亲为了能继续工作,琴司就被送到酒吧老板那里暂时收养日子还能过不算太差,只不过等琴司十五岁的时候被接到父亲那里,全家人不太待见他,父亲因为他的存在和妻子吵了一架差点离婚,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更加是不喜欢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家里的陌生人,母亲则早就忘了他和别的男人结婚,成为了一个家庭主妇,也不见得和他有什么特别的情感。
这么说来,他就像是被“血缘关系”这条脆弱的纽带拴在两个家庭中间肮脏的幼兽,没有落脚点的他正在慢慢被这条“救命”纽带勒死,或是呼喊或是嘶吼,只是会加速扯坏纽带的链接,让两个家庭就这样一起坠落。
琴司还是很乖的,无论是谩骂也好指责也罢,他都无所谓,也许早就习惯了这些质疑的琴司觉得这些并不是致命,他甚至可以承受极少的生活费被妹妹抢过去买包,妹妹骂还担下给她钱买包的责任,或者是承受醉酒回家的父亲莫名其妙的摔东西,其实怎么砸他都可以,他只希望残渣和呕吐物不要沾到那女人最喜欢的地毯,不然都是他来清理以及承担别人的怒火,那女人又会为此浪费她新做的指甲盖来殴打抓刮自己。
承受学校里别人的偏见和质疑也无所谓,打回去就好了,有一次他直接揍对方进了医院,反正自己不学无术或是打架斗殴,没有人会在乎自己的未来会不会做一个混混,也没有人会在意自己来哪里回哪里又想去哪里。
生活再怎么糟都无所谓了,住的车库总是用空气的浑浊或者声音的嘈杂或是堆成小山的白色废料来提醒他自己是多么多余,光几乎都撒不进来,光芒会像被囚禁住一样,卑微又展露锋芒地从车库门底下的缝隙里窥探着他,
不过如果后来那件事不发生的话,琴司宁愿一辈子都活在压抑下都没关系。
一个深夜父亲突然打电话过来,琴司把电话接起来,对面的父亲开口了,说起来那是第一次父亲用这么温柔又轻声的语气对他说话。
“好孩子,爸爸遇到了一点麻烦,爸爸相信琴司一定会乖乖过来帮忙的对吗?”对面的男人压低声音,这是琴司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承认自称是他的爸爸。乖巧,懂事,听话这些多么普通的形容词就这样轻易成为了控制孩子关节的丝线,琴司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在这个男人的指挥下到一个公寓,然后看到房间里面被多次砸中头部已经没了反应倒在血泊里的年轻男性,和父亲慌乱的表情以及他脚下静静地躺着的半碎的啤酒瓶子。
父亲说这个年轻的男性出现了意外才死亡了,但这么蹩脚的借口琴司当然不会信的,他知道倒在地上的男人是因为和父亲产生高利贷的经济纠纷才被父亲失手杀死的,而此刻只见父亲僵硬的脸上对着琴司露出一个努力友善的微笑。
“好孩子,爸爸待会儿要准时回家,不然家里人还有妹妹又要生气了,一生气就要打人,你也不想的吧。”男人这话有点微微威胁的意思,虽说他的语气非常轻柔,“所以爸爸必须先回去,琴司乖乖地把这里收拾处理干净好吗?要收拾得整整齐齐哦。”
琴司不想做这些,但是他不想家里又掀起一次风波,自己和父亲在外时间那么久,家里那个多疑的女人又会觉得父亲带着自己去找了酒吧的母亲,妹妹会以为自己抢了她的爸爸又要闹好久,琴司真的累了,看琴司久久不回应,父亲以为琴司不愿意,于是又好言好劝起来:“以前是我对你不好,但是琴司是乖孩子,会原谅爸爸的对不对,你要是帮我这一次,爸爸会很开心的,以后再也不回让家里的人欺负你了。”
琴司从未想过自己的弱点是什么,虐待偏见谩骂他都可以承受,殊不知对于他来说最致命的,竟是父亲的承诺和温柔,他就这么答应下来,等父亲走之后他偷偷到附近的山上抛尸,再把案发现场打扫干净。
但是事情还是会败露,死者的弟弟报了案,据说死者的弟弟叫银抒奇,还是个未成年,家里只有死者一个成年人在打理工作养家糊口,这件凶杀案的发生让本来就穷困潦倒的银家雪上加霜,银抒奇也就此成为了孤儿。
在警方一系列的排查来看,尸体甚至案发现场,抛尸的山上土地都有琴司的指纹脚印,只有酒瓶上共同有死者父亲还有琴司的指纹,父亲没有保护他的意思,口供对琴司极其不利,他直接指证是琴司杀了死者,而自己只是和死者喝酒之后就离开了。琴司想着父亲是家里的劳动砥柱不能离开,不然家里的女人和妹妹都会把错怪到自己身上,为了这个家庭,他于是便认了罪,在法庭上把父亲的犯罪情节全部揽到自己身上,最终辍了高中最后一年的学,被关进了少管所,直至成年的那一天。
不过无论琴司如何包庇自己的父亲,真相的发现还是不能避免的,琴司认罪已经过去好久,这个案子又被翻出来重新勘察,在一系列的侦查之后父亲干的坏事终于被发现了,他被提早放出来,父亲也受到了法律的制裁。虽说如此,看似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但他又回到了更加压抑的生活中,父亲出了这种事情,他为了补贴家用被迫出去工作打工,家里的那个女人也算是挺惨,增加了家务的时间,妹妹依旧不相信这种杀人案是自己的父亲犯的,会莫名其妙来和琴司吵一架,然后那女人又会因为这个多次发出崩溃的叫骂。
除了这些事情,本以为除了死亡和无情的灾祸之外不会有更加悲惨的故事了,这种被无法预知的变故所刀刀见血的人际关系,只不过是不能再残破不堪摧枯拉朽的悲惨结局罢了,故事中心的主角总是能这么永久的忍耐下去,琴司却没有预想到,这个可笑至极但又暗淡无光的未来还能更加“精彩”一点。
过了几天他在他打工的地方遇到了银抒奇。
“你把我哥哥还给我,你拿什么赔?”眼前姓银的少年狼狈地质问,但琴司只是觉得自己才是狼狈的那个。
琴司有解释人不是自己杀的这件事,其实苍白又无力的解释让他看起来像一个会把错误怪在家人身上的白眼狼,但是警方确实已经证实了他的清白,可听完这些解释的银抒奇只是冷笑一声。
“所以你觉得我哥的死,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吗?”银抒奇觉得可笑极了,他拼命稳住自己颤抖的语气,“你知道我哥被你抛尸之前还在呼吸吗?!”
“我……”琴司愣住了,大脑一下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确实是失血休克了,但是他还有活下来的可能,你当时要是选择送他去医院急救输血而不是替你父亲抛尸,我哥他会死吗?!”银抒奇上前去拽起琴司的领子,琴司无力反驳,也许这一切是总要发生的,“别以为你就无辜,你就高尚,你只不过是你那个肮脏父亲的共犯罢了!”
“我哥哥就是你害死的……凶手或者是你会被刑满释放,但是他永远回不来了。”银抒奇咬着牙说出这句话之后就无法开口说任何一个字,他忍不住眼泪就落下来,推开面前的琴司就离去了。
琴司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也不是那么坚不可摧的,或者说他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越是能够在波涛汹涌中面无波澜,在荆棘火海中无动于衷的所谓坚定的人,只要一点点的温柔和善意就能把他击垮,别人的苦痛和挣扎只会致命地刺痛他,顿时不堪一击。这可能并不是他想要的坚强,那只是懂事而已。
过了一好几天,女人疯狂敲打浴室门,里面的少年已经好久没出来了,她倒也不是担心,只是希望里面的少年赶紧出来打工,不然这个家就没经济来源了,里面久久没有回应让女人气急败坏地强行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门,面前的景象却让女人吓得说不出话来,殷红的液体淌满整个浴缸,里面躺着的少年睡得很安稳,手腕上的伤痕流血出来一直到瓷砖铺的地板上面,地上的纸张是宗教忏悔的语录,这像是献祭般的诡异一幕让女人再也矜持不住了,最终报了警。
是的,他自/杀了。
琴司自己选择的,选择用自己的生命来向银家赔罪,来行驶他所要献祭自己才能得来的公平正义,同时也是报复这个完全没有亲情的家庭,那神也算是回应了他的愿望,在红灯闪烁的救护车上,少年渐渐停止了呼吸,整个故事,在少年变为直线的心脏线中落下帷幕。
这个故事,琴司坦然地告诉了大天使长,琴司说完了这个故事,然后毫不避讳地直视理博的眼睛,他不害怕被揭穿或者误会什么,其实在某个时间开始这恶魔早就习惯了什么叫作物是人非,也足以有能力来面对那个过去了。而理博没有说什么,没有做出什么决定性的评价,他只是觉得这恶魔身上有些不能看清楚的东西慢慢被解开,也许要开始重新正视这个叫做琴司的恶魔,是顽劣,是无礼,也是不甘,是矛盾,但又是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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