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你就是我的把柄

离上次的驱鬼工作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不过大天使长还是会忍不住去想当时那个袭击自己的那个死灵的王，虽说当时还是全身而退了，但是那张带有黑色獠牙的巨口还是给他带来了一些的阴影，思来想去还是不明白当时那死灵为什么缠着他问“他是谁”，这种甚至连主语都没有指向性的话语让理博还是想不通，后来便萌生了一种可怕的直觉：这死灵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最近的大天使长一直外出工作很少回家，就总觉得有人跟踪自己，通常死灵是无法离开人间来到天堂的，理博总是那么安慰自己从而冷静下来。不过一切都不好说，毕竟那恶灵也是大天使长从未见过的强大，身上散发出来的怨气也是很重，光是回想起来就觉得有点渗人。上次驱鬼时也算是交过一次手，连那死灵的真身都没有见到，只是一个小小的攻击就对付了那么久，对方的能力也很难估测，动机也并不清晰，真是棘手，理博这么想着有点烦躁。

        无论怎么样，除了要保证自身安全这件事，理博还是偏向大局为重的，下班之后顺着人群往回走，打算结束这一段时间的外出工作准备回家，说起来，那种一直注视自己的视线好像一直没有消失，理博不动声色地快步打算甩开不明的目光却无济于事，这么走回家的话会暴露住址，不仅是自己，那恶魔的处境也会危险，于是大天使长还是选择调转方向先想办法把跟踪者揪出来。

        大天使长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盯上的，驱鬼工作过后他与那个所谓的死灵王就没有任何联系，死灵也没有渠道会跟到天堂来，就在他正在想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那道视线就毫无征兆地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见了？理博反而顿时警惕起来。

        到底是放弃了还是发现了我已察觉？大天使长顿时不知道是否处于安全的环境，他打算趁这个机会赶紧绕路回家，刚迈出一步……

        “你的东西不要了吗？”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幽幽地传进大天使长的耳畔，理博感觉全身的血液瞬间都凉透了一秒，是他没错，理博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是有点僵硬地回过头，只见一个面色青白的人就这么有点阴森地盯着他，手里拿着本应该在理博口袋里的“那恶魔的一部分”——琴司送的某个黑色方块，也就是当时救了他的小物件。

        什么时候……理博冷着脸皱了皱眉，觉得现在的事情已经超过他的控制范围了。

        理博又注意到那人的脖颈侧面有一条类似于疤痕一般的线条，大天使长不确定那是什么，暂且把这个认成伤疤。

        “你的东西不要了吗？”那人清冷的声音又传过来，重复着这句话。

        “还给我。”理博冷漠地这么说。

        那人没有回应，只是面无表情地把那个黑色的方块攥住，在大天使长的面前把那个物件直接徒手掐碎，稀稀落落的碎片和不明红色液体就这样掉落在理博的面前，大天使长瞳孔微颤，记得琴司说这个是他的一部分来着，不知道毁掉了这恶魔会不会有事。

        那人没有情绪表达，别说是幸灾乐祸还是可惜遗憾了，连一点点高兴的样子的看不出，他只是向大天使长走过来，顺势踩过地上的碎片把它们碾得更碎，理博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那人又怨气重重地开口：“他在哪里？”

        又是这种没有指明主语一上来就用代词的问句，理博隐隐约约地感觉这死灵好像对这个“他”很执念，但是又无法记起名字或样貌的矛盾感，那人提到“他”好像带着的情绪除了怨恨，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他是谁？”那人逼近大天使长，只是这么平静又纷扰地问着。

        “他……唔！”理博来不及问些什么，就被那人伸手扼住口鼻，呼吸一下子被阻塞住，他意识到对方的恶意于是开始抬脚踹向对方的腹部，那人却可以瞬间变成虚影被穿透，一片混乱中，大天使长感觉后脑勺撞上墙壁意识就有点模糊，就算怎么挣扎也无法挣脱这恶灵的攻击，他在晃荡的视线中看到那人脖颈上那个所谓的“伤疤”慢慢张开露出舌头和獠牙，那就是一张嘴直接长在了脖子的皮肤上，理博只觉得异物仿佛要从喉咙口溢出的恶心感觉，当他慢慢脱了力就要停止一切反抗的时候，听到那人又说什么。

        “我知道你和他待在一起……”

        ……

        看着手里失去反应的大天使长，银抒奇面无表情地停顿了两秒，认命地松开理博扔到地上，可能是没有预估到大天使长生命力的脆弱，也是，他自从用记忆和撒旦做了交易，获得的这死灵强中强的能力之后，这力量让他总是失手把人弄死，还好这次算是及时止损。

        找到记忆那个怨恨的“他”就解脱了，面前这个大天使长可是找到“他”的唯一线索，理博身上有明显的“他”的气息，银抒奇感觉得到。

        当银抒奇看着地上陷入昏迷的大天使长，还在想是否要把理博强行弄醒，再虐待一遍好把“他”引出来的时候，却突然感到一道视线，顺着那视线才看到站在那里的某个恶魔，那恶魔本是看到倒在地上的理博而气场溢出杀气，接着看到银抒奇的脸表情就有点震惊，愣住了，而银抒奇只是微微皱起眉，好像才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琴司好久没有看到这张脸了，上一次的时候还是琴司活着的时候，这张脸的主人布满泪水愤怒地拽着他的领子，让他把死去的哥哥还回来，而现在的银抒奇不带任何情绪地注视着他，仿佛是陌生人。

        银抒奇敏锐地感觉到面前的恶魔和记忆中模糊的“他”，影像就这样匹配起来，于是他如梦初醒的原始的恨意，驱使他快步上前扑过去，指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短/刺就要抹掉琴司的脖子，琴司眼疾手快控住眼前的攻击，但是发现银抒奇的力道是他无法想象的，他因为惯性推后两步才勉强颤抖地稳住了，这个场景仿佛与生前的景象重叠，趁面前的人还没抽出短/刺再来一刀，琴司马上理智开口：“如果你出手是为了当年你那个被我和父亲谋杀的哥哥，那完全没有必要，我已经拿命赔你了，现在请放过我也放过你。”

        银抒奇听到这番话，表情露出一丝疑惑不解，但他没有说什么挣开琴司的控制就打算抬手继续攻击，琴司也意识到对方的反应不是很对劲，来不及多想，他后仰躲过一击，后退一步拉开距离，琴司打算试探一下，谨慎开口：“你哥哥不希望你这样吧，不想你变成和我一样为了所谓亲情下杀手的人……”

        “？”银抒奇也停下动作，听到这一系列话语，因为交易而失去相关记忆的他更加不能理解的样子，琴司趁这个时候夺过银抒奇手里的短/刺，手里顺势转了个刀花，调转方向后对准了银抒奇的脖子。

        “别来找我了。”琴司紧紧握刀，神情有点挣扎痛苦地盯着面前不明所以的人，“我以为死了就可以远离你们的。”

        银抒奇显然不知道这恶魔在说什么，还想去抢刀继续攻击，直到琴司把刀彻底抵到他的脖子上划出一丝血他才停下来，琴司也没有下毒手只是浅浅地蹭了一刀，于是有点疲惫地轻声说：“离我远点，好吗？”

        银抒奇面对这一些话语，神情没有半分改变，似乎感受不到对方迫切的愿望，他只是想灭了琴司，好让那莫名其妙的怨念消除自己可以投胎解脱。至于面前的这恶魔到底在痛苦什么，很可惜他并不能理解，除了怨恨的情绪之外，他几乎是什么都不记得了。看着不打算配合只是一直沉默的银抒奇，琴司咬了咬牙，狠狠地用短刺捅进对方的大腿，银抒奇脸上没有半分难受的表情，只是重心不稳地跌下去暂时无法阻挠琴司的举动，于是琴司回头抱起倒在地上的理博就此快步离开，消失在银抒奇的视野中。

        银抒奇就这样平静地望着琴司离开的方向，而腿上新鲜的伤口还在诡异地扭曲愈合，咬着陷在里面的短/刺，他只是不紧不慢地把短/刺□□，然后扶着墙站起来，腿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恢复了皮肤的原状。他站起来看着自己就要变成透明的身躯，看来人间一年已经过去，他能待在天堂的的时间已经用完了，他就此作罢，觉得明天或者后天或许再懒一点，明年继续也无所谓。

        ……

        把大天使长安顿好之后，琴司就打算转身离开让理博好好休息一下，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听到了大天使长平淡的声音：“我听到了。”

        琴司顿了一下脚步，听见理博继续用冷清的声音说：“没事，你要是觉得我没资格知道，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自己又不是他喜欢的人，这恶魔想护一下隐私也很正常吧，理博这么想。

        “大天使长怎么会没资格？”琴司回过头笑着说，而理博听了这句话心里稍微好受一点，“我当然会告诉您了，但是前提是先要保证您的安全。”

        “他会一直来找我？”理博垂着眼问。

        “他会为了对付我，来抓我把柄的，”琴司顿了一下，然后轻笑着注视身边的大天使长，“你就是我的把柄。”

        这恶魔最近怎么越来越会说骚话了……大天使长有点无奈，然后冷漠地吐槽：“收敛一下你的骚气。”

        “反正，无论怎么样，我不会让这件事情牵扯到您的。”琴司语气很轻松，仿佛陷入困境的人不是他一样，理博静静地看了看身旁没心没肺的恶魔，琴司依旧是那样看似随性轻浮，好像从来没有过烦恼的样子，这份没心没肺不知是真是假，到底是他真的本就慵懒又华丽，还是说只是为了掩盖些不堪的过去。

        你就是我的把柄。这句话简直是最能够表现这恶魔真心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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