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今日厌学份额到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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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魔咒种类繁多。”弗立维教授站在他高高的书堆上说,手中的魔杖随着他抑扬顿挫的音调起伏,身后的黑板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字迹,“擦除咒是其中最常见的一门分支,有巫师在此基础上做出了许多精彩的改动,在清除的基础上将记忆进一步修改,精于此道的巫师甚至能将一段完整的,崭新的记忆植入另一个人的大脑中,换句话说,可以为之开启新的人生——”
“多酷啊!”克里斯托夫激动地说,罗米和露易丝坐在前排都听见了这一句感叹,忍不住回头对他笑了笑。
“中招的人可不这么想,沙菲克先生。”弗立维教授不太赞同地说道,“正因此,艰深的记忆魔咒与黑魔法之间的界限非常模糊,比如刚才我提到的能够完全改变人记忆的魔咒的发明者林德布洛姆,十九世纪的北欧魔咒大师,他本人声称自己的魔咒是一种全无副作用的记忆修改捷径,但鉴于他对黑魔法的暧昧态度,其他学者认为他隐瞒了一些更严重的后果,因此,这个魔咒并不被主流学术界认可,在现今近乎失传——”
“怎么了?”露易丝余光看见身边的罗米突然抬起了脑袋,在纸面上刷刷移动的羽毛笔都停了下来。
“林德布洛姆。”罗米竖起书挡着下半张脸低声说,“那是我祖母的姓氏,应该是。”
“应该?”露易丝说。
“我不太了解。”罗米又跟着教授记了几笔才说道,“你知道的,从小约瑟夫就带着我满世界跑,他很少提我祖父母。”
“但有一点需要注意的是,不管何种记忆魔咒都应极高的熟练度下使用——”弗立维教授拉长了声音。
“……正因如此,作为四年级的学生,你们只需要在期末考试的魔咒学试卷上答出擦除咒的基本原理和三种变形——当然啦,我不能保证这道题就一定会出现,剩下的实操就更不需要考虑了,我敢说有些巫师一辈子都用不上一次一忘皆空……”
弗立维教授的背景音里,罗米尽可能小幅度地动作着,把桌面上的东西缓慢扫进包里,做好了一下课就冲向门口的准备。
“又要去找你的麻瓜种男孩?”露易丝托着脸问,“长得像史蒂夫·斯图尔特的那个?”
“显而易见。”罗米拧紧了墨水瓶的瓶盖,距离下课还有不到三分钟,不少学生的动作已经肆无忌惮了起来,“肖恩说他今天三点之前都会在图书馆。”
“你去偶遇他?”
“不,他会给我留位置的。”罗米脸上闪过一丝笑容。
“你觉得他会邀请你去毕业舞会吗?”露易丝向往地说,“舞蹈,甜酒和漂亮衣服——”
罗米感到一丝热度顺着脖颈爬上她的耳廓和脸颊。
“这不好说,还有好几个月呢。”她飞快地低声说,
“韦斯莱先生们,请不要对彼此施遗忘咒!”弗立维教授高声叫喊,尖细的嗓子在这间闹哄哄的教室里更加难以忽略。
后排的红发双胞胎悻悻地放下了魔杖。
“他们俩可真幼稚。”罗米回头看了一眼,一只手还在伸进包里把她厚重的魔药学课本往里推,“没有一堂课不闹腾。”
“记忆魔咒的轻度副作用通常是精神恍惚,注意力难以集中甚至记忆错乱,但对于初学者来说,贸然使用很可能会造成重大的魔咒伤害,甚至是不可逆的损伤,所以,适当收敛你们的好奇心,下课。”
教授最后说道。
约瑟夫是个生意人。用充分的实证佐以论据让谈判对象心悦诚服是商人的专长,他甚至不自觉地将这种姿态带入日常。客厅只留了两盏夜灯,鸟鸣在窗外喧闹,罗米盯着他身后被彩色花窗染成明黄色的苍白天空。
天快亮了。
“起初布莱恩说你的随从显形从去年开始变得糟糕时,我只是有些怀疑。”约瑟夫摆弄着长袍袖口纠结的饰穗,语调刻板,“可后来你又在幻影移形上出了问题,两次,还是三次?你不是会记错这种事情的孩子,竟然还要那男孩来纠正我,而据我所知,占卜学也是一门需要集中心神的学科——”
他抬起眼睛看向侄女,黑发女巫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就因为这些?”罗米轻声问。
“我说了,只是怀疑……所以你在楼上收拾箱子时,我和那男孩聊了聊,他比我想象得还要喜欢你一些,许多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对你摄魂取念时,我发现你们俩的记忆在某些地方似乎不能达成共识——但光靠猜可不行……于是我做了个试验——那男孩和他兄弟不是也很喜欢做试验吗?”
约瑟夫换了个姿势,将两条腿交叠着转移重心,罗米对最后这个不太高明的玩笑并不捧场。
“遗忘咒的反咒对没中招的人不起作用,就是这样。”
“弗雷德。”罗米说。
“这时候你倒想起尊重他了?”约瑟夫说。
“你任何时候都准备着挖苦别人吗?”罗米语气不太好地说,“而且我只是让自己忘了一点……就一点。”
“忘了你男友可能会死。”约瑟夫冷酷地说,“确实,罗米,死亡在人的一生中确实是相当短暂地瞬间。”
重回原位的记忆随着约瑟夫的话毫不留情地在她脑海中重演,罗米猛地偏了一下头,仿佛被并不存在的石块击中,而弗雷德躺在废墟里——
约瑟夫根本不懂,罗米想,他也没法懂,一个被死亡阴影笼罩着的年轻的生命,每靠近一步都要揣测他身后的黑纱是否仍在向前逼近,她看到的是一柄不知何时会落下的长剑,剑刃悬在另一个人头顶,恐惧却攥着她的心。
约瑟夫就坐在那儿,神色平静而庄严,如果说这是一次寻常的深夜谈心,谈论那个敢在父亲面前亲吻女儿的鲁莽小子,那他的神情就显得太过沉重,如果说他们正在谈论的话题中心是一个年轻人有关死亡的命运,那他就不该坐在扶手椅里,手交叉着放在膝上,轻松却傲慢不自知地审视自己的侄女,缺乏评价的审视无疑是以更强烈的方式提醒着她的懦弱和自私,仿佛他能因对未来的一无所知而变得高尚。
“你打算怎么做?”
“什么?”
罗米一愣,没有想到他会选择这句话来打破沉默,而约瑟夫向前倾身,眉头紧皱地重复了一遍。
“我说,你打算怎么做?”约瑟夫问,“我们还要花时间在向彼此竭声诉苦后再哭着和解这种老套的程序上吗,我看不必。”
而罗米惊讶于自己还能因为这句话笑出来,尽管非常短暂。
“我不知道。”
她试着回忆那个恐怖的未来,就像她曾做过许多次的那样。
“我不知道它会发生在什么时候,也看不见是谁的咒语,毫无头绪,说真的,我不知道有谁能在霍格沃茨引发一场猛烈的爆炸,或许这就是我的幻觉呢,当时我面对的是摄魂怪,或许就是因为它吓到我了——”
“这个理由能说服你自己吗?”约瑟夫问。
罗米突然失去了声音,她盯着约瑟夫看,好像半天才听清他说了什么。
“不能,我想是这样。”她垂下眼睛,“如果一切只是刚刚开始,或许可以。”
记忆被擦除更改,但时间兀自向前,过去的一年如同藤蔓生在虚幻的土壤中,但也确实开出了真正的花朵,更何况那颗种子落地生根的时间本就更早。
“但现在已经不行了。”罗米听见自己说。
“你还什么都没做呢。”他善意地提醒道。
“所以我什么都可以做?”罗米下意识接了一句,约瑟夫的脸色再度凝重起来。
她环视着客厅四周,老罗齐尔的画像挂在墙上,上面没人,徒留一套空置的华丽桌椅,祖父去世时正值盛年,头发浓密乌黑,绿眼睛沉默而威严地俯视着和他并不相像的孩子,老罗齐尔的画像从不在这开口,多年来罗米望向祖父,画像上的男人只是对她眨眨眼睛,算是一点温情,更多时候他都消失在画像之中,回到他更喜爱的家宅。
“送他去瑞士怎么样?”罗米收回目光问,“我们毕业之后就去。”
“我不认为那男孩会同意,你知道他正和他弟弟筹备开店吗,让他放弃家人和梦想的事业,为了一个飘渺的预言隐居?”约瑟夫说,“而且你多半不会告诉他原因。”
“弗雷德。”罗米又强调一次,“他可以去那边开店,他的家人也可以过去,我可以帮他们找好住处。”
“所以你认为这个提议比我记不住他的名字更尊重人吗?”约瑟夫扬起眉毛,“他不去怎么办,把他打晕了带过去关起来?”
回应他的是一个诧异的眼神,但随之而来的冷漠神情让约瑟夫觉得她似乎在考虑最后一句话的可行性。
“别犯傻。”他伸手到罗米面前打了两下响指。
“不如我这么说,如果你真的成功了,劝他和你回瑞士,甚至被迫把他带回瑞士,未来有一天他厌倦了被你掌控的生活,趁你不注意时在黑市上买了一个门钥匙偷渡回英国,因为他的家人都不在身边,那时他或许想要去霍格沃茨应聘猎场看守的职位来解决温饱,顺便在已经疯狂的你来抓人时寻求庇护,结果就在这时,嘭,霍格沃茨爆炸了,你的预言成真了。”
罗米感觉自己眉头狂跳。
“你胡说什么。”她伸手按在额头上,“弗雷德才不会去做猎场看守,我也不会发疯——不对,这前提就是不成立的,我不会把他关起来,如果我真的把一个人关起来,他又怎么可能跑得出我自己家的庄园——不,我根本不会把他关起来!”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约瑟夫坐直了身体,同样眉头紧皱,“不要贸然行动,通往未来的路上将会有非常多的变数,或许你看到的未来只是五成可能,当你想要做出改变时,轨道就被扳向了必然——不是哪次会有一个迪戈里来鼓舞你泛滥的英雄情结。”
罗米猛地起身。
“我只是希望你知道,罗米。”
“知道什么?”
“如果,如果最坏的结果真的发生了,那不是你的错。”约瑟夫走过来把她按回椅子上,自己蹲在她面前说,“杀人的人只有一个,其他人不应该分担这份罪责。”
罗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慢地吐出来。
“而且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你应该不会做那种飞扑过去挡在他面前的蠢事吧,你知道,如果霍格沃茨城堡都能被炸坏,那一个魔咒击穿两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还没有到那一步。”
约瑟夫一愣,罗米安分地坐在扶手椅的包围中,年轻的脸上是从容的神情,遗传的狂妄和冷漠会在每一个罗齐尔的身体同血液一起流淌,或多或少,他此刻无法判断罗米这句话的背后是哪一个原因。
“还没有到那一步。”她说。
约瑟夫站起身,和她拉开距离。
“我也希望是这样。”他看着罗米旅行斗篷上一块炉灰留下的灰白色痕迹,“抱歉我拆了你的成绩单,其他成绩还不错。”
“只是口头抱歉吗?”
“你说什么?”
罗米也跟着起身,向前走,距离缩短,只要稍稍仰头就能和他对视,少女的柔软轮廓逐渐褪去,锋利的线条初现端倪。这让约瑟夫惊觉时间的流逝,他想起年轻时曾走过的诸多国家中的一个,沙漠中的老人对他说,人的一生是一道骤然上升而后持平的曲线,那时他只有十七岁,迫不及待地离家投入广阔天地的怀抱,毫不怀疑自己纵身飞向云霄的历程只是开始,而平缓的岁月遥遥无期,二十余年过去,孩子用更蓬勃生长的态势逼他意识到一个事实:向上生长的时代已经离他远去。
“你要什么?”约瑟夫咽了口口水,他平静地问。
“我的记忆,换一个问题,合算吗?”罗米笑了笑,“我要你绝对诚实。”
约瑟夫紧绷的肩膀在宽大飘逸的巫师袍下放松下来,他又一次感到游刃有余,罗米的确年轻,但和他那时一样一无所知,对一切充满好奇。
“我不是双面间谍,罗米,这意味着我和马尔福那些人从不是朋友,只是利益往来。”约瑟夫安抚地说,“我在为邓布利多做其他事,但这是下一个问题,我不能再回答你。”
罗米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绿眼睛眨了眨。
“我没想问你这个,但谢谢你的坦诚。”
“你要问什么?”约瑟夫怔住。
“肖恩·斯考特不是凤凰社成员,他只是为你工作。”罗米举起一只手,截住他未说出口的话,“是还是不是,对我诚实。”
约瑟夫低下头看向她的眼睛,罗米的眼神没有闪躲,她已经没有什么需要闪躲。
“能得到资助的穷孩子往往是幸运的。”他说,“但斯考特知恩图报,我很感激他。”
约瑟夫叫住转身上楼的侄女。
“今年已经和以往不同了。”约瑟夫疲惫地坐回扶手椅里,“罗米,别太张扬。”
“比如?”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约瑟夫抬眼看她,“我们不需要太鲜明的倾向,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看看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斯莱特林同学怎么做。”
“他们也不是级长呀,是不是?”罗米倚在楼梯的扶手上,笑着说,“我把级长徽章还给邓布利多教授了。”
约瑟夫扬起眉毛。
“真让人意外,那七年级的级长可是要大换血了,算上被选作学生会主席的两个孩子,有一半都要重新选。”
“你什么意思?”那一无所知的年轻人困惑地问。
“克里斯托夫退学了。”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人声鼎沸,罗米不得不靠在柱子上才能避免被几个毛手毛脚推着推车的新生撞倒,霍格沃茨的学生来来去去,和一个夏天未见的朋友们热情寒暄,家长们在催人上车的汽笛声中大声叮嘱各自的孩子,但露易丝的话还是清晰地传入了罗米耳中。
金发女孩拉着她走进车厢,找到一间还空着的隔间把两人的手提箱先扔了进去,罗米下意识把门合紧,在门上加了两道抗干扰咒,露易丝还在说。
“你整个假期都在法国,不知道也正常。”她理着自己的金色鬈发说,“但我这个夏天一直在伦敦,他一封信也没给我写过,还是我妈妈告诉我的,说是因为龙痘疮,亚历珊德拉心疼孩子的身体,认为他不必须完成学业,所以让他退学在家休养——但拒绝所有人探视!”
“怎么可能。”罗米喃喃道。
“怎么可能!”露易丝拍了一下桌子,声音随着这一声巨响戏剧性地低了下来,“你说会不会与神秘人有关,亚历珊德拉的兄弟都是食死徒,她为了不被掺和进去——”
罗米握住她放在桌面上的手。
“这门怎么打不开?”门外有人拍着门说,“里面有人吗,其他隔间没位置了!”
“我猜它是卡住了。”罗米拉开门笑着说,“霍格沃茨特快也有些年头了——”
弗雷德和乔治各抱着一只大箱子站在门口,明黄艳紫的背景色上写着韦斯莱的首字母。
“来点逃课糖吗?”弗雷德斜倚在门上说,“看你这么漂亮,给你打个折?”
罗米看着他,突然说不出话。
弗雷德被她看得发毛,伸手到她眼前打了两个响指,“逗你的,我发誓这一路我只对你这么说过。”
“没错。”乔治轻快地说,“他看见其他的漂亮姑娘都是直接送的——别踢我!”
露易丝走过来想要把门拉上,被他一把按住。
“别,真有几个找不到位置的新生。”乔治说,“让他们和你俩一起坐行吗,罗米?我告诉他们说,我们俩带他们来找这个学校最漂亮最温柔的两个女孩……”
弗雷德侧了侧身子,像变戏法似的,从他身后露出个一看就是小孩子的脸,只比他的腰线高出一个脑门,紧接着又一个小矮子从小矮子后面移出来,第三个,第四个,四个十一岁的小孩围着弗雷德和乔治,好奇地看向她们俩。
露易丝的表情软化下来,她让出通道,“进来吧,但要安静点。”
罗米挥了挥魔杖,一颗接一颗的糖果从新生口袋里飞出来,落在隔间的小桌面上,她俯下身子。
“第一课,记住他们俩的脸,别要他们给的任何东西。”
“真残忍。”乔治不赞成地撇撇嘴。
“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弗雷德耸了耸肩,“走了,乔治。”
“第二课。”露易丝关上隔间门,“别去格兰芬多。”
“露易丝。”
“她好像你小时候呀——怎么?”露易丝搂着一个满头短卷发的黑发女孩坐下,“谈个恋爱而已,你可还是斯莱特林的级长——”
罗米正从手提箱里拿出校袍穿上。
“你的徽章呢?”露易丝问,“你为什么没去级长车厢?”
“或许我和克里斯托夫有点默契。”罗米低头调整着校袍的系扣,“不当也没关系,我不在意。”
德米提雅和另一个同年的斯莱特林男孩带领着分好院的新斯莱特林们走进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那些幼态的面庞略带好奇和期待地看向他们的级长,罗米和露易丝坐在靠近壁炉的扶手椅上,柴火噼啪作响,德米提雅向新生介绍斯莱特林时,巨乌贼从窗外缓缓游过,引起一阵稚嫩清脆的惊叹。
克里斯托夫在这样的惊叹中垂下头,眼睛偷偷看向罗米,四目相接的瞬间,他们一齐笑起来。
“那么,希望你们在斯莱特林交到真正的朋友。”那新任男级长说道。
罗米迅速别过脸去,露易丝沉默地握住她的手,力气大得让她手背的皮肤疼痛。
壁炉里暖烘烘的火焰热得她脸颊通红,那一滴眼泪还没来得及落到腮边就被烤干,上次她流泪的时候,泪水沁进男孩针线细密的黑袍中,随着拥抱,两枚级长徽章轻轻相撞,如同并肩夜巡时听见的城堡深处声响。
她又如何能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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