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及川凛诧异扬眉，不明白这种无端正义的由来，他感到有点好笑：“或许我不是一般的警察吧。

        专业的事情应该由专业的人来做，这是我一向信奉的，既然搜查一课已经来了，那么我离开也不会造成任何损失。我想，这也没什么问题吧？”

        理论最大化，利益最优解。这是森先生教给他的，也是他一直所信奉的。及川凛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工藤优作这个人他略有耳闻，一个智商高超，观察力惊人的侦探小说家，还协助警方破了不少案件。这个人对自己莫名高度的注意力倒是有点奇怪，是从自己身上观察到了什么吗？

        工藤优作抬头，白光一闪而过，露出那双温润的眼眸。“不，只是比较好奇罢了。”

        及川凛眉头隆起，随即又假惺惺挂上笑容面具：“或许你应该知道，知道的越多，就越不安全。”

        工藤优作莞尔：“身为一个侦探小说家，最不差的就是好奇心。”

        又是一个侦探……丧气几乎要从及川凛内心散发出来了，他摆摆手，不想再和对方进行虚与委蛇的谈话，率先回到了小包间里。工藤优作也紧随其后。

        一进去，就看见自己那两个同期正认真地听着三个嫌疑人的自我陈述。那认真思索的模样简直比在警校听课的时候还专注，及川凛还有闲心瞎想道，这要是被鬼冢教官看见了，简直要感动哭了。

        及川凛不明白在这种情况搜查一课的选择居然是在原地进行审问，而且还是在现场有这么多无关人员的情况下。他没有去打搅自己的两人同期，走向一边的记录人员，出示了自己的警员证，“给我看看你们的记录。”

        “啊，是！”正在记录的警员将自己已经记号的纸张递给及川凛，“给，长官！”

        及川凛凝神看着记录，死亡原因和自己猜测的不差，根据初步的检查，是某种化学药剂所导致的。四个即将毕业的米花大学化学系的学生，看起来还要对死者的社会关系进行排查。这种死后没有任何可视痕迹的死亡诱因，只怕是需要长时间的浸染才会导致的。

        剩下的两女一男，一个是死者小田切熏的室友，两位女生则分别是他们的女朋友，四个都是大学期间认识的好友。及川凛看着本子上的话语记录，思索着里面存在的可能性，口袋手机振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及川凛拿出手机，上面的来电人是【gin】！

        “怎么？有什么事情吗？”一直默默关注着及川凛的工藤优作走过来，悄声问道。

        及川凛不动声色将来点页面压下去，不让对方看见。“嗯，同事的电话。”他把手里的资料还给旁边的小警员，冲着工藤优作点点头，走到外面的长廊，找到一个靠窗的地方接听。

        “喂？有事吗？”

        “博摩尔，”对面琴酒冷静声音透过话筒传过来，“你怎么还没就位？”

        及川凛：？

        及川凛：……哦豁，完蛋了，被命案耽搁，忘记今天要和琴酒出任务了……

        “嗯，”及川凛立即转身，边快步走着边回道，“在路上了。”

        及川凛回到房间和萩原研二，松田阵平打了声招呼，说自己有紧急任务需要完成，要立马离开，都是当警察的人，他们也知道及川凛作为公安工作的特殊性，也没有询问，只是点点头，让青年路上小心。

        及川凛跑得向后面有鬼在追似的，从小餐馆出门到抵达任务的地点，花费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这是一栋世纪大厦，门口斜对角停着一辆老旧但是干净的保时捷，及川凛一把拉开后座躺进去，“累死了……”

        坐在副驾驶的琴酒冷笑一声，嘲讽道：“真不知道你那浅薄的脑仁里装着什么东西，站在走廊上和我说在路上了，只怕又是不知道去哪玩了。能做出这种事情，也就是你了。”

        “好说好说——”及川凛躺在后座上大喘气，从车座后兜里掏出一瓶水猛灌了下去，这还是之前自己留下来的。矿泉水顺着嘴角往下滑，沿着光洁的脖子不断下滑，浸湿了衣领，将原本的浅蓝色加深成深蓝色。

        “……”琴酒瞥了眼后视镜，有点嫌弃地开口，“伏特加，给他准备好的衣服。”

        及川凛像是终于缓过了一口气，笑着接过伏特加递过来的衣服——是一套服务员的衣服，他利落地在后座直接换掉了自己已经湿掉的衬衫，边脱边问：“这次给我做掩护的狙击手呢？”

        “已经准备好了。”琴酒凝视着路边，回道，“是个新人，等通过考核之后由你来带。”

        “？”及川凛差点没穿进衣服，他在后座挣扎了一下，“或许你们还记得，我在做卧底任务？”

        琴酒似乎是讥笑了一下，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整个人藏于黑色大衣之下，唯有墨绿色的眼眸闪着孤狼般的冷光：“boss的指令，你想违抗？”

        “……不，”及川凛整理好领口，“既然是boss的指令，那我就受着吧，走了。”说着打开门，隐蔽地从大厦后厨悄悄溜了进去。

        副驾驶座上，琴酒看着青年的身影消失了，才低头左手附上耳机，“是，boss，没有问题。”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琴酒的声音瞬间低沉下俩，他应道：“是。还是和以往一样，定期的任务和试探，博摩尔并没有异样的表现……是……一旦有异样，立即处决。”

        及川凛推着厨房门口准备好的小推车，乘坐电梯上楼。及川凛站在电梯角落，暗自观察着周围的高楼，寻找狙击手可能藏身的点。忽然，左斜对角似乎有镜片反射的太阳光芒，及川凛装作打理鬓角的样子，朝那个方向看去，那么远的距离，不是很清晰，但是他可以确定，组织安排的狙击手就在那里。

        新人吗？及川凛忍不住皱眉，有点担心自己的小命。万一那个新人手抖射错人了怎么办？

        没等及川凛继续想自己今天该怎么在新人手下保住自己的小命，电梯门就开了。他收拾好多余的情绪，将自己打包成普通的服务员。今天的任务是窃听、盗取藤本集团和铃木集团今天关于新上市交易的会议记录，以及铲除一个叛徒。一个埋伏在组织里的fbi，曾经被组织派遣到藤本集团工作，但是根据最近上传的消息，对方似乎还没发现自己暴露了。

        fbi，他也不喜欢。

        及川凛很快就将几个窃听器布置在会议室四周，今天似乎是个大会议，及川凛侧身躲避来往的人群，看着远去人们的背影——那是藤本集团和铃木集团的几个董事。

        及川凛不怎么看新闻，但是这几天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一直待在自己家里，拉着他一起坐在客厅看电视。他记得曾经有看到类似的新闻，藤本集团和铃木集团似乎准备联手进军医学界，开辟一条新道路。不过，及川凛凝神，思绪涌动，他记得现在日本医学界的主要资本是乌丸集团。

        狗咬狗吗？及川凛勾起嘴角，猩红色的眼眸又打量了一眼，确保无误后，隐藏在隔壁的小屋子里。

        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大厦里，用/枪/是最不理智的。及川凛将黑曜石分成一片片足以划破肌肤的利刃，藏在了衣袖里面。

        及川凛拿出手机，确定前方情报人员传来的消息，走出隐藏的小房间，来到大厦顶层的办公室，那个被定为fbi卧底的成员正等着及川凛来交接任务。

        及川凛刚一走出来，顶层的构造让他有点惊讶。靠近街道的那一边全是落地窗，干净的窗面能够一清二楚地看见外面的景象，同理，从外面看里面也是。青年扫了一眼站在办公室门口的两人，又不动声色看了潜伏着狙击手的高楼角。如非必要，他并不希望狙击手出手，这意味着自己还要做更多的善后工作。

        及川凛做出状若平常的样子，向办公室大门走去，组织成员冲及川凛使眼色，在那个就职人员就要问出“你是什么人”的时候，一记手刀敲在了那人的脖颈上，及川凛也迅速扔出自己准备好的小薄片，黑曜石穿过从外面投射到地面阳光，在空气中发出细微的响声，射中了那人的脑门。

        必死无疑了。

        “博摩尔。”那人对着及川凛点头，交过来一叠文件，“这是上面要求的东西。”

        及川凛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重量，眉眼弯弯，欣赏道：“做得很不错，我都有点舍不得……”

        “什么？……”

        “舍不得杀了你呢。”及川凛右手翻转，薄片顺着fbi的脖子狠狠滑了一刀，鲜血飞溅，染红了及川凛衣服的前襟，甚至有不少还喷射到了他的脸上。鲜血挂在青年白皙的皮肤上，明明是张童颜系的脸，猩红色的眼眸却是异常冷漠地注视着眼前两个死人，里面像是幽深的血潭，氤氲着不详的气息。茶发青年从两个死人身上收回了自己的黑曜石，开始处理扫尾工作，在这期间，他的嘴角还挂着诡异的微笑，怎么看都是让人胆寒心惊的一幕。

        明明就是趴在阳光之下，诸伏景光透过瞄准镜看向自己那个异常熟悉的同期，寒气却不断往上冒，连扳机都忍不住握紧了。负责他考核的组织成员拿起望远镜往大厦的方向看了一眼，语气平常，冲诸伏景光说道：“看来你的考核只能换一项了，博摩尔的任务总是让人挑不出问题。”

        “是。”诸伏景光训练有素地收拾好自己的装备，同自己的考核官一起下楼。

        rin……诸伏景光想着那双让人脊背发凉的猩红色眼眸，狠狠咬牙，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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