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及川凛是瘸着脚跳进自己的主治医生那里，一开门就看见了那三个大猩猩。原本守在外面的下属都被自己遣散回去了，宫泽生有后续的工作要跟进，确认及川凛没什么问题后也就离开了，留下一个长谷川津也亦步亦趋地跟在及川凛的后面以防万一。

        在松田阵平的挥着拳头直冲及川凛的时候，长谷川津也一个侧身挡在及川凛面前，张开双臂闭着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让松田阵平下不去手。

        “你这家伙，谁啊？”松田阵平恶劣地开口，把指骨捏得嘎嘎作响。

        及川凛悄悄移步，把自己整个人都躲在下属身后，暗自偷笑。

        预想到的疼痛没有袭来，长谷川津也怔忪地睁开眼。眼前三人的警衔都比自己低，更别说他们是警视厅的，而自己是警察厅的公安，对方根本没有资格让自己解释，不过，那是及川长官的好友。

        长谷川津也微微躬身，挺拔高挑的身形仍然坚定地挡在前面：“你好，松田警官，我是及川先生的下属。”面目认真的青年一丝不苟地回答。

        这回答让松田阵平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反应。

        “啊嘞列——”萩原研二搭在松田阵平的身上，意味深长地看了那个挡在自己同期前面的警官，“长谷川警官，您放心好了，我们可不会对及川警官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长发的警官眯着眼笑，拉长音调：“是不是啊——rin，我刚刚可听见你偷笑了哦~”

        “及川。”伊达航倒是有点苦恼自己同期那个下属，这个性格还真是和最开始的降谷零有点相似啊，“你这是又编排过我们什么了啊……”

        迫于萩原研二的威胁，及川凛探出身来，绿眸弯成月牙，笑得开怀，似乎格外喜欢看松田阵平吃瘪的模样。他拍拍下属的肩膀，宽慰道：“没事了，我朋友来接我了，长谷川君，你就先回去吧。”

        “……”长谷川津也微微后退一步，“是，及川先生。”

        等人走了，及川凛刚一抬头，眼前就是放大的拳头。

        “砰！”

        “嘶——”及川凛被正面揍了一个着，脑子晕乎乎的，小腿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对面人的怀里。

        鼻子有股热流，及川凛闭着眼睛，有些泄气，估计是流鼻血了，他狠狠朝着对方的衣服蹭了两下，想着怎么也要带着对方的衣服一起走。

        “喂喂喂！！！rin，你这家伙别往我身上蹭！！！”耳边是松田阵平炸毛的声音，还有萩原研二和伊达航幸灾乐祸的调侃。坐在一边的医生有点目瞪口呆，一时间居然反应不过来，警察同期嘛，他懂的……他懂……他懂个屁！

        医生一手拎着一个，全部扔出了自己的问诊室，唯有一句“伤口这几天记得别沾水！”飘着尾音落在空中。

        及川凛捂着鼻子倒在一边，看着同样狼狈的松田阵平，原本就没有穿得整齐的警服更加凌乱了，皱巴巴的，上面还沾着红色血迹。

        而现在的及川凛狼狈程度不遑多让，茶发在经历了众多之后显得灰扑扑的，原本好不容易洗干净的脸庞上被蒙红了，鼻尖红彤彤的，可见松田阵平刚刚那一拳的力度，鼻血还在顺着指缝往下掉，落在浅蓝色的衬衫上，如一滴滴绽放的红梅。

        两人面面相觑，又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萩原研二无奈扶额，笑着感叹：“你们是小学生吗？我还是头一次被医生扔出来呢，真是的，小阵平和rin酱，你们以后可要好好补偿研二酱呢！”

        “你们两个，给我立马去收拾收拾！”伊达航在取笑完两个同期后，没有同情心地给两个煤球一个一击脑捶。

        初期的警察生活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在及川凛的眼里，虽然东京的犯罪率超过自己原本的想象，但是总比横滨安全得多，直到11月7日那天的到来，他才知道，意外总是趁人不备，突然来袭的。

        及川凛那天正在执行组织下达的一个任务，清理一下反抗的小蛀虫。组织的力量远远超过前期及川凛所猜测的，政治界、经济界乃至文化界似乎都有他们的人，他们参与组织的程度或深或浅，也或许仅仅只是有合作，但是这足以窥伺到组织在黑暗中的影响力。

        大楼楼顶。

        在进来时，及川凛已经把天台的锁复原，因此哪怕有人上来也不会发现天台的曾经被打开过。

        里面有很多人，但是如果严格来说，其实只有及川凛一人。

        及川凛站在众多尸/体之中，眉头紧缩，刚刚耳机有成员传来消息，说是这栋大厦中被发现了炸/弹的存在，警方已经遣散人员并封锁了起来。

        估计是在准备拆解/炸/弹。

        他离开容易，但是尸/体的处理是个麻烦的事情，如果直接离开，一旦被发现，恐怕也会引起慌乱，倒是万一让某些人注意到这里就不好了。

        及川凛将尸体堆在天台的墙壁边，一手附在墙面上，一手微微悬在尸体堆的上方。

        【量子分解】

        瞬间，银白色的悬浮飘带笼罩住茶发青年，瘦削的身形在其中影影绰绰，石质的墙壁和手下的尸体瞬间消散成透明分子围绕在青年的身边，长而密的睫毛盖住了眼中的复杂情绪，只是一眨眼的时间，疾风刮过，吹起青年的发丝，他将手臂一挥，狂风静止。

        【量子组合】

        眼前的天台墙壁重新回归原来的模样，但是尸体已经不见了。

        及川凛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慢条斯理地端正了自己刚刚因为打斗刚倾斜的领带，确认仪表没有问题后，才踏步下楼。

        在下楼的时候，及川凛甚至还有闲心拿出不知道藏在哪里的香水往自己身上喷了喷，以掩住血/腥/味。

        遇见爆破处理班的人，是自己意料之中的。

        但是，及川凛站在门口，看着打着电话还抽着烟，甚至都没有穿防护服的某人，第一次真正共情到了同期们看自己进医院的心情。

        及川凛的手搭在门上，看着叼着香烟轻松自在的萩原研二，手下的门框瞬间被捏碎了，尖锐的木屑在碰到及川凛的一瞬间化为粉末，似乎昭示着某个同期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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