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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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鱼稀里糊涂的就带着湛屹上了车，两人都坐到了后座后，老吴问去哪，盛鱼一时也想不出吃饭的地方，他就说：“去遇光吧。”
湛屹看了盛鱼一眼，没再说话。
盛鱼冲他笑了下，湛屹点了下头，就闭上眼睛休息了。
老吴从后视镜往后瞅了几次，都和没事儿干的盛鱼对上了视线，那眼神就好像在警告他，“别看他了。”
老吴都想笑了，但还是忍住了。
到地方之后，盛鱼让老吴在远一点的地方把他俩放下来了。
上次盛鱼直接从江女士车上下去被李哥看见后，连着叫了他一个月的“鱼少爷”
两人快走到遇光的时候，盛鱼瞟了湛屹一眼后拔腿就跑。
可不能让这人再买单了，得提前跟李哥说好。
湛屹看着盛鱼飞起来的头发，笑了声，而这个提起来的嘴角一直保持到，他打开遇光门的一瞬间。
盛鱼正笑着在菜单上比划，李哥的食指像往常一样，戳了下盛鱼的酒窝。
“李哥，来两份牛排，再--”盛鱼的话还没说完，脸侧忽然起了一阵风。
盛鱼抬头一看，湛屹的一只手紧握着李哥的手腕，周身的气压比刚刚在车上还低。
李哥也收了玩笑，挑眉看湛屹。
“抱歉啊，李哥，他今天心情不好，”盛鱼抓住湛屹的胳膊，湛屹立刻松开了手。
李哥活动了下手腕，冲着湛屹一扬下巴，对盛鱼道：“这人谁？”
“这是我--”盛鱼话还没说完，湛屹直接抢答道：“他老公。”
“噗，”旁边刚喝进去一口水的收银小姐姐猛的喷了出来。
李哥也有些惊讶的看着盛鱼，盛鱼赶忙解释道：“游戏里的，游戏里的。”
小姐姐捂着肚子笑，“对不起，对不起，”李哥也忍不住了，拄着脑袋笑了起来。
盛鱼红着耳朵和脖子，瞪了一眼湛屹。
湛屹强忍着微微上扬的嘴角，但还是被盛鱼发现了。
盛鱼说：“你先去楼上等我，最里面的位置。”
这回湛屹听话的走开了，但走之前，他还是瞪了李哥一眼。
李哥看着楼梯啧了声，“你这什么情况啊？”
“帮我保密，李哥，”盛鱼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一会儿可贵的上，往死上，我带了卡。”
“往死上也顶天3000块钱，你俩吃的完吗？”李哥嘴上这么说，那边已经在打单子了。
“打包盒一起算上，一会儿都给他打包带走。”盛鱼说。
李哥打单子的空闲瞅了盛鱼一眼，“这是，散伙饭？”
盛鱼连着眨了五下眼睛，“你怎么也这么聪明啊。”
李哥笑了声，没接他的话，直接道：“我看悬，鱼，这人不像你一顿饭就能送走的样儿。”
“他，什么样儿啊？”盛鱼好奇道。
李哥把打好的单子取了出来，“天然弯，你这种单纯的小鱼就是他的天菜。”
盛鱼皱着眉头想了半天。
李哥把单子给了后厨，走过来轻轻敲了下他的头，“这叫同类的嗅觉，你们这种后知后觉的小gay，品一辈子也品不出来。”
“得了，快上楼吧，再不上去，他该下来揍我了。”
盛鱼上楼梯的时候还在想李哥的话，差点就踩空了，湛屹在里边看到了立刻起身，“专心点！”
这一嗓子直接给盛鱼喊的，忘了刚才脑子里在纠结什么了，他走过去，坐到了湛屹的对面。
里面的灯光没有外面的亮，全靠一个古老造型的吊灯照明，不过和木屋的装饰很融合。
“你今天怎么了？”盛鱼有些小心翼翼的问。
湛屹坐下了，“什么？”
盛鱼抿了下嘴，“你今天，很凶。”
“抱歉，”湛屹往后靠了靠，这个姿势能看清盛鱼的全身。
“现在呢？”他冲盛鱼扯了个笑，但他也知道，可能笑的实在不太好看。
能让他笑的事情很少，而这些事情里，盛鱼几乎占据了全部。
盛鱼憋了半天，最后实在憋不住了，他捂着嘴笑了起来，“你好丑。”
湛屹被他逗笑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丑。”
“你是挺帅的，”盛鱼笑着说：“还很高，又高又帅。”
湛屹不太自然的抬头瞅了眼不怎么亮的灯，又往暗处移了移。
“你误会了，刚才，”盛鱼解释道：“李哥不喜欢我。”
他往后指了指，“记不记得刚刚牌子上写的‘遇光’？”
湛屹点了下头。
盛鱼收回手，继续道：“这是李哥为了纪念他男朋友开的，那个男生叫沈光，后来沈光结婚了。”
“然后，李哥就从a省回来，开了这个咖啡馆，”盛鱼有些遗憾道：“李哥做的最好喝的摩卡，就是因为当时他们一起上大学的时候，沈光爱喝。”
“他俩是室友，李哥在寝室学着给他做的，”盛鱼说：“咖啡馆也是他俩一起的愿望，结果”
“结果什么啊？”李哥端着个大托盘上来了，“结果就是，现在咖啡馆挣得钱都归我一个人。”
李哥从托盘上往下放牛排，“哪有那么多遗憾啊，他过的好，我过的好，我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候也过的很好，这就够了。”
托盘里空了，李哥两只手拄在了木桌边，看着他俩说：“年轻的时候就该有年轻时候的样儿，别想那么多，想多了后悔，想少了也后悔，不如就什么都不想，跟着感觉就对了。”
“爱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凭感觉的，”他把托盘背在了身后，“人家不都说一见钟情，其实钟情的是这个人身上的味道嘛。”
“李哥，你真帅，”盛鱼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湛屹立刻冷冷的瞪着李哥，李哥笑笑道：“不过，有的时候，这感觉吧，也可能是另一个人强加给你的，就比如，蓄谋已久。”
“啊？”盛鱼收回了手，没听懂。
“玩王者吗？”湛屹问了句。
李哥一挑眉，“玩啊，怎么了？”
一台游戏手机扔到了李哥面前，李哥顿时瞪大了双眼。
他指着湛屹的游戏账号，半天没说出话。
盛鱼俯身过来看，也瞬间惊呆了，“我去，你这！这才是你的大号？”
湛屹点了下头，随后道：“不许骂人。”
盛鱼咽了下口水，“好。”
他把手机拿过来一数，1、2、3、8，“你有8个国服！？”
“大哥，”李哥也又凑过去看，“你牛逼。”
“你是职业选手吗？”李哥还震惊着：“专业打野一百年啊，我去，你巅峰2534分，职业竟在我身边啊。”
“下楼端吃的去，一会你把号发给我老婆，三天帮你打到荣耀。”湛屹说。
李哥还在看着湛屹的游戏主页，连忙点头，“好说好说，马上就去。”
“你好厉害啊yi！”盛鱼数完了国标开始数小国标和金标，“你怎么什么都会玩啊？你还会玩射手！全是小国标。”
湛屹嘴角上挑的喝了口咖啡，“嗯。”
直到李哥第三趟都送完了，盛鱼还在捧着手机看。
“这么喜欢？”湛屹手指敲了下桌面问。
盛鱼勉强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去专心看账号，“太强了，我从来没在现实生活当中，看见过这么强的账号。”
“想要吗？”湛屹问。
盛鱼连忙点头，之后又抬头叹了口气道：“还是算了，我没那实力，我那一排中路的金标，都是我奋斗了三年的成果，我一个赛季最多能打下来两个金标。”
“我们工作室有专门玩中路的，几天就能帮你打下来一个。”湛屹说。
盛鱼摁灭了屏幕，十分恋恋不舍的把手机还给了湛屹，“谢谢，不过，我还是自己慢慢玩吧，毕竟那也不是我自己打的。”
湛屹看着他半天没说话，桌子都摆满了，也没有人动筷。
而就在盛鱼鼓足勇气要张口的时候，湛屹突然道：“我早上去看我妈妈了。”
“啊？”本来要说别的，变成疑问之后，盛鱼的语气都变了调。
湛屹就当没听见，继续道：“她去年离世了，自杀，抑郁症。”
“我去墓地看她，所以，今天心情不好。”
湛屹低下了头，他的头发较长，这么一低，刘海基本挡住了眼睛，从盛鱼的一侧就只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和已经抿成了一条直线的嘴。
灯从湛屹的左侧照来，将他一半笼罩在黑暗当中，他轻轻的叹了口气，“为什么她要离开我。”
盛鱼张了好几下嘴也没说话来，片刻，他也往里移了移。
他伸出手，慢慢的握住了湛屹的，“你，别太难过了，都，会过去的。”
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他身边的同学根本就没有父母离世的啊！
不过，湛屹的难过他确实是实实在在的能感受到的。
盛鱼在心里想着，那么大的一个人，现在却只能一个人，靠在昏暗的角落里和自己倾诉，他该有多伤心。
湛屹悄悄的回握住了盛鱼的手，他慢慢抬起头，“你也会离开我吗？”
盛鱼猛的眨了几下眼睛，随后坚定道：“不会的。”
湛屹故作艰难的笑了下，“谢谢你。”
盛鱼认真道：“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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