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寒冬将至

因为嘉英高中的事情，学校还没来得及开课。周莹最近都会去张念念跟潘雪的坟前，潘雪爱吃炒面，张念念爱喝奶茶。她觉得，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两件事。

        “你们说什么？要解刨张念念的尸体？”

        一大早，周莹被带到了研究院，本来这件事应该跟张念念的父母商量，可他们明显对于自己的孩子处于厌恶的状态。关心那那个孩子的，只有周莹，所以他们把周莹叫了过来，希望征得周莹的同意。

        彭老爷子把事情跟周莹说了一遍，也希望周莹在研究院里做一个全身检查。这个，周莹倒是同意了。被检查的途中，周莹还在想彭老爷子跟她说的事情。林玉跟柯凯昏倒了，还有那两个一直调查张念念事情的警察。

        她现在很矛盾，一方面觉得不应该让人打扰张念念，一面又觉得，应该帮助那四个人，更何况其中还有自己的学生。

        周莹的检查报告出来了，彭老爷子看完后，直接找了一根手指粗的铁棍，递到周莹面前，“你试试看，能不能拧断这个”

        “我？拧断铁棍？”周莹指了指自己，但还是接过铁棍，她不知道是老爷子疯了，还是自己疯了，她一个体育永远擦边过的文科柔弱女性，什么时候给了老爷子这种错觉。

        但老爷子这么说了，那就试试。

        周莹抓着铁棍，找了个适合用力的间距，准备用力把铁棍两头扳到一起。她都做好了自己会使出吃奶的劲，面色狰狞的准备。却发现，自己完全不需要多么的用力。铁棍在她的手里，宛如一条长长的橡皮泥。她在自己吃惊的情绪里，不但把铁棍扭成了花，还直接扯断了。

        她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铁棍从手中掉落，砸在地面，发出尖锐的声响。

        确认了，不是假铁棍，是真的。

        周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她突然间变成了大力士？

        “果然，你得到了什么，因为你对学生的态度”

        在那场直播中，所有的学生都被检查过，包括那位退休的班主任，唯独漏了周莹。学生们，因为所犯下的过错不同，失去的东西也不同。在这之中，柯凯跟林玉身体健康，他们什么病症都没有检查出来，所以他们陷入昏迷。

        展钊给张念念披上衣衫，包贝为张念念打抱不平，他们也陷入昏迷。可周莹不同，她是张念念的老师，一直以来，她关心爱护着张念念。她想保护自己的学生，所以，她有了强大的力量。

        其他昏迷的人他们不知道缘由，可这四个他们知道了。正是因为知道了，所以才需要解刨张念念的尸体。潘雪自杀，她的尸体被打捞了出来，她的坟墓距离张念念不远，可她的尸体早就已经腐烂了。只有张念念，下葬不久，尸体还是完整的。

        周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得到这种力量，但她知道，这种力量，来源于张念念。她突然间想到了张念念死之前，二人的聊天，张念念说，有些事情，告诉她没有用，自己帮不了她，她还说自己是一位好老师。

        张念念让她拥有了保护自己，保护学生的力量。周莹吸了吸因回忆而酸痛的鼻子，“我同意了”

        她同意解刨张念念的尸体，她也想知道，张念念的死因到底是什么。她还想保护那两个学生。尸体被他们从坟墓里挖出，打开棺木，把张念念的尸体抬上了解剖台，三名法医一起动手。

        周莹一定要待在解刨室，她要第一个知道张念念的死因。这件事对她而言，很残忍，她亲眼看着自己学生的尸体，被划开，那个学生是她想要保护，却又没能保护好的。

        陈松子让其他两位法医把器官内脏都放回去，尸体缝好，将橡胶手套丢在一旁的桌子上，这才走出去。

        所有人都在等他的回答。

        陈松子吸了口气，长长的吐出，靠在墙壁上，说出自己解刨的结果：“她不是跳楼自杀死的，在这之前，她就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在场所有人都十分震惊，什么叫做不是跳楼自杀死的，在这之前就死了。也就说绑架了张念念全班同学的人，不是张念念么？那死去的尸体，又是怎么移动的？直播的视频可不是假的。

        “张念念的心脏，缺失了一半，但是她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那一半的心脏，像是被利器划走的，但是我们检测不到上面有利器的残留，就好像她天生只有那一半心脏一样。”失去了一半心脏的人，怎么可能活的了，还去做什么直播，要不是他多年职业本能支撑着，他都要怀疑张念念是不是变异了。

        但是话说回来了，“要是视频没有造假，那么真有失去一半心脏的人还能活？要有这技术，能救多少人啊！是咱们国家研究出来的么？”

        [我想让他们死]

        周莹想到了那天张念念的话，急忙跑出解刨室。会议室里有全班的花名册，周莹一边看直播视频一边对照花名册上的张念念，将直播视频调成慢速播放，第一天直播，最后一天直播，那一瞬间的茶灰色眼眸，迅速到让人无法察觉。

        为什么想让他们死，却最后又留了他们一命？

        陈松子将视频跟花名册的女生核对了一边，发现了这二者之间的不同，他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很兴奋，“喂喂，这世上还真有魔鬼啊。”

        在他的猜测里，应该是张念念放弃一半心脏，供魔鬼食用。魔鬼上了她的身，替她跟潘雪报仇。听起来像是什么鬼怪故事情节，可有的时候，越是荒诞的情节，发生的越合理。

        到了这里，那昏迷的十万人，似乎有了原因，他们全部都进入了魔鬼的游乐场。

        “这世上，既然出现了魔鬼，那是不是说，也有神明？”魔鬼的头上有犄角么？身体是不是跟人类不太一样？不知道要是去捕捉的话，需要耗费多少武器呢。神明呢？是不是只可远观，他们会不会有翅膀？炸出来是不是能直接吃的？吃了会不会长生不老？越是思考，陈松子就越兴奋，可随后他又冷静了，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他说的，大概率是不行了，毕竟他们只有武器，没有奇异的手段。

        还有，有翅膀的神明好像是西方的，东方的神明……

        回家的路上，陈松子满脑子都是解刨魔鬼，解刨神明，不知道他们身体的构造跟人类有什么区别，人类又能通过他们得到什么。

        七月舔了舔自己的尖牙，看着陈松子的背影，跟旁边的三月吐槽道：“这个家伙，是人类么？怎么满脑子都是危险的想法”

        “人类那么多，总会有些怪异之人，这个人很有意思”三月能感觉到对方的贪婪，不是那种对财权美色的贪婪，而是对未知的贪婪，这个人的好奇心很重的。

        陈松子停在自己的别墅门前，将钥匙插进锁孔，勾起唇，转身看着一无所有的身后，“跟了一路，不出来见一见么？”

        “哇——”七月被吓了一跳，“这个家伙，确定是人类？感知这么灵敏？”

        三月唇角的微笑扩大，显露身形，站到了陈松子的面前，伸手摸着他的胸口，感受着他心脏的跳动，剧烈而急促，他很激动。

        陈松子确实是激动，他激动的恨不得大喊出声，真的有犄角，像是牛角，但跟牛角又有些不太一样，是黑色的，有着奇怪的花纹。

        三月发现他盯着自己的头顶，眼睛往上抬了一下，顿时更加开心了，“你能看得到，真稀奇，没有进入游戏里的人，居然也能看到”

        “那个角是真实的么？”陈松子伸手，想要去触碰，他的身体都激动地颤抖。

        三月任由他的动作往自己头顶上去，在他发现自己的手只能穿过她头上的角时，大失所望。

        “你，一直都这样么？对于未知而起立？”三月掏出他挂在胸前的钢笔，拔开笔帽，拉过他的手，在他的掌心画了一个爱心，明明是黑色中性笔，写出来的却是红色的。

        发现不能碰到那一对牛角，陈松子就失去了兴致，身体都有些弯曲。

        “我叫三月，大多数时候，他们会叫我贪婪之主。”在他的掌心，写下自己的名字，这个人她看上了。

        “这不过是我的投影，想要真正的碰到我的角，那你得从游戏中胜出才可以。游戏胜出，你想要见到谁，都行”

        陈松子：“怎么样才能进入游戏？”

        “杀了从游戏里出来的人，抢夺他们身上的乐园之章”

        陈松子冷笑，“这是让我犯罪啊，我会被抓起来的”

        三月将钢笔放回他胸前的衣兜，“从游戏里出来的人，从来就没有正常的，更何况，里面还有穷凶极恶的罪犯”

        “他们能从游戏里得到什么？你知道这些人会给世界带来多大的混乱么？”

        三月往后退了两步，告诉他：“当你产生选择的时候，你的面前就会有两条路，你觉得自己选了一条，另一条路就会消失。可如果，另一条没有消失呢，另一个你选择了那一条路。这世上的人类，何止千万，那么世界又怎么会只有这一个呢？”

        “至于他们能从游戏里得到什么……”三月指了指他的手，“等你进入游戏，你手上的心会启动，你可是我看中的人啊，期待你的胜利。”

        把依旧隐藏的七月拉了出来，告诉他，“下一个游戏场的主人，欲望之主，七月”

        “哎？这是犯规吧！”七月本就不高，在将近190的三月身边，简直像是个洋娃娃。头上的犄角，要是陈松子没有看错的话，那是龙吧。

        七月插着腰，指着陈松子，扭头对着三月怒道：“我要回去了！！哼——”

        三月冲着陈松子摇了摇手，“我等你在下一场游戏出现”

        三月跟七月相继睁开眼，对上的是六月笑眯眯的双眼，“两位小姐，能告诉我刚刚你们去了哪里么？”

        “哼——”七月扭头不回答，她讨厌阴险的笑面虎，尤其是这一个。

        “看到了一个特殊的人类，很有意思。我希望他出现在下一场游戏中”三月光明正大的为陈松子走后门，顺便还把她跟陈松子见面的场景，共享给了在座的几位，顺便在陈松子的身上压了一万点数。

        六月的眼睫宛如弯月，“你确定，他会进入游戏？”

        三月对着他露出笑容，妩媚多情，“他，可是很贪心的”

        抬头看着悬挂在空中的大屏幕，三月微微惊讶，“已经开始第三天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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