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5章

祈荒睡得很香甜，五条悟却陷入思考。

        他这辈子还从来没见过如此唯心，甚至已经到了不讲道理程度的能力。

        如果不是杀生院祁荒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光一个“情绪摘除”，就足以让他眩晕001秒。

        倘若再配合其他人，在这段时间内，破掉他的无下限，他真有可能猝不及防被偷袭而死——虽然概率很低，但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

        而且，这还是杀生院祁荒临时想出来的用法。

        五条悟可不会天真地认为，这个技能没有后续的衍生变化。

        “看来，我对精神系技能的抵御很差劲啊！”五条悟心想。

        当然，如果其他人听见他的心声，肯定会无力吐槽——“空间停滞”这一招，能让我们至少晕几十秒，甚至更久，却对你完全无效。

        如果连你的精神抗性都叫差劲，我们叫什么？

        废物吗？

        但五条悟一向用最严格的标准要求自己。

        所以，他立刻开始琢磨，究竟怎么防备祈荒这招。

        目前看起来，自己所有技能中，唯一能短暂抵抗这一招的，只有直接开领域。

        可如果对方的能力进化到，根本连开领域的时间都不给他呢？

        又或者，就算开了领域，也没办法像这次一样强行中断杀生院祁荒的技能，只能让这招继续使用完毕？

        五条悟决定，先研究一下，无量空处能不能针对性地进化。

        顺便也测一下，杀生院祁荒到底能在无量空处里扛多久。

        反正，自己过来之前，已经把今天要祓除的咒灵都解决了。

        特意空出半天，一是因为白兰·杰索要过来，为了防备对方在东咒搞什么鬼，必须留下来看着；

        另一方面，就是为了测试杀生院祁荒的术式。

        如果领域改良了，还能让她当第一个测试员哦！

        简直一举多得！

        五条悟这么想着，便专心致志投入对自身领域和术式的研究中去了。

        祈荒睡了一会儿，觉得肚子咕噜噜地叫，迷迷瞪瞪地醒来，发现五条悟还在专心致志地做研究。

        她很好奇地看了几眼，觉得没什么意思，加上饿得厉害，没力气了，就不打扰他，又继续去睡。

        如此重复了两三次。

        又不知过了多久，五条悟才将她喊醒：“再对我用治疗技能试试！”

        被吵醒的祈荒擦着眼睛，不大高兴地坐起来，歪着头，认真看了五条悟好一会儿，非常坚定地拒绝：“你，不需要，治疗。”

        意思是说，我没有烦恼吗？

        怎么可能，我每天看到烂橘子的老脸，以及仿佛流水线生产出来的御三家咒术师们，就很担心咒术界的未来。

        五条悟思考了一下，最近让自己比较不快的事情。

        比如五条家的老人们，花样催婚啦！

        比如自己好几年，都没收到足够优秀的学生啦！

        等等等等。

        祈荒还是非常坚定地摇头：“你，不需要，治疗。”

        五条悟忍不住问：“你就一定要摘取烦恼吗？不能试试其他情绪？”

        祈荒困惑了：“为什么，要对其他情绪，动手？”

        “为什么不呢？”

        “摘除，烦恼。是为了，让，别人，快乐。”

        “我，不可以，剥夺，大家的，快乐。”

        行吧，有这种坚持也挺好的。

        五条悟宁愿自己的学生道德感过强，总好过仗着力量，为所欲为。

        那就先不测试。

        等以后哪天，总监部的烂橘子们惹自己不开心了，再顺便测测。

        五条悟这么想着，突然发现已经过去了将近七个小时，差不多接近下午四点了。

        他只有过来的时候吃了早饭，中饭和加餐都没吃呢！

        等等，杀生院祁荒是不是没吃早饭？

        五条悟看了一下祈荒的身体状态，再次发出疑问：“你不饿吗？”

        祈荒算了一下，回答：“祈荒，饿醒了，三次。”

        五条悟觉得奇怪：“那你为什么不说？”

        祈荒眨着眼睛，十分不解：“为什么，要说？”

        “……你以前饿的时候，他们不给你吃饭？”

        祈荒回想了一下，说：“早上，和，中午，会有，水。还有，一点，白白的，滑滑的，方块，以及，绿色的，叶子。”

        五条悟听懂了。

        这是从小到大，只吃过青菜豆腐的意思吗？

        还是定点送饭的，不管吃不吃，或者饿不饿，份量保持，坚决不加？

        看到祈荒还是满脸无辜和不解地看着自己，五条悟蹲了下来，按住她的肩膀，叮嘱：“以后饿了，记得说，知道吗？”

        当然了，说了之后，给不给她吃，又是另一回事。

        她现在的身体这么差，一切都要按照严格的科学配比，不能乱来。

        不过，在“如何照顾杀生院祁荒”这一点上，五条悟倒是不担心。

        硝子出现之前，咒术师的伤亡率居高不下，为了更好地照顾那些伤残的咒术师，总监部的拨款中，有很大一部分都用来组建庞大的医疗与复建团队，甚至还有专属咒术界的小型医院和疗养院。

        御三家很多只有微薄咒力，但在学习上又比较有天赋的人，都跑去学医，然后回来加入其中。

        正因为考虑到祈荒身体不好，年纪又小，而且，似乎长得还挺好看。

        五条悟给祈荒配备了一支极其专业的，包括医疗、康复、烹饪等，面面俱到的纯女性团队，就是为了让她快点康复。

        在杀生院祁荒学会反转术式，治好自己之前，这支团队绝不会离开半步。

        当然，就算五条悟不管到这么细，总监部的烂橘子们也会尽心尽力。

        毕竟，这可是烂橘子们心中认为的“宝贝特级”。

        五条悟把这件事接过来，只是不想这帮怀着私心的家伙，给自己的学生灌输太多私货而已。

        心中这么想着，五条悟一边把祈荒拉起，一边关了领域：“那我们先去吃饭吧！”

        无量空处消失的那一瞬，祈荒立刻打了个喷嚏。

        五条悟这才意识到，自己把人提出被窝的时候，好像没给加衣服。

        但他同样“看”到，训练场外，振夫人已经带人恭恭敬敬地侯在那里，从毛毯到披风到外套，各色衣物准备俱全，任君挑选，顿觉没趣。

        御三家就是这样，对弱者毫不留情，对强者却毕恭毕敬。

        你越强，待遇就越好。

        如果是“特级”，只要你愿意，就能享受皇帝般的待遇。

        【我可不希望好不容易收到的学生，被烂橘子们的糖衣炮弹惯坏。】

        五条悟心里这样想着，牵着祈荒走到门口。

        看见振夫人指挥他人，给祈荒披上外套，就提醒了一句：“这孩子虽然看上去柔弱，能力却很强。刚才测试的时候，连我都有点惊讶哦！”

        振夫人一听就明白，这是让自己不要太无微不至，必须有意识锻炼杀生院祁荒自理能力的意思。

        咒术师毕竟是要上战场的，很多荒郊野岭都要一个人去，不可能时时刻刻带个辅助监督当挂件。

        在这一点上，总监部和五条悟的态度一致。

        他们需要的是强大的特级咒术师，而不是被养残的废物。

        正因为如此，振夫人轻轻颌首后，一板一眼地回答：“恭喜五条大人，这也是咒术界的一大喜事。”

        这种“明明我听懂了，却不直接做出承诺，也不做任何表示”，而是话里有话的制式回答，五条悟从小听到大，已经厌烦了。

        他懒得再多吩咐，低头对祈荒说：“我们先去找硝子，给你检查一遍身体，然后再去吃饭，你再忍忍哦！”

        虽然杀生院祁荒在无量空处里活蹦乱跳的，看上去一点事都没有，但还是再检查一遍比较妥当。

        刚好空腹嘛，也很合适。

        等他们到达医疗部门后，趁着祈荒正在接受检查的功夫，家入硝子对五条悟说：“港口mafia发来的报告，我已经全部看完了，并且和专家团队讨论过，最后得出结论——他们采取的治疗方式趋近于保守，但对患者来说，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以患者现在的情况，如果学不会反转术式，只能等待奇迹。”

        “什么奇迹？”

        家入硝子叹气：“她现在还不满十四岁，细胞新陈代谢很快。如果新生的健康细胞，能够取代坏死的老细胞，也有概率能够康复——只是有概率而已。”

        虽然这个希望，简直渺茫到不可思议。

        所以她才会说，这是等待奇迹。

        兆亿分之一的奇迹。

        五条悟对生物医疗也颇为了解，闻言便直接pass了这种“等待奇迹”的可能。

        天助自助者。

        家入硝子看五条悟的表情，也知道他压根不期待这种事，就没说什么，公事公办：“虽然我可以与五条久子小姐对接，她和相关团队也会每天记录患者的数据。但出于谨慎考虑，患者最好每三天都来我这里做一次全身检查。”

        这时候，伊地知洁高敲了敲门，进来后，汇报：“五条先生，高专的专车，已经将白兰·杰索先生接来了。”

        五条悟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三分钟后，祈荒的检查做完。

        就见五条悟拉着祈荒，走出门外，打算将她交给振夫人，去吃特制的病号餐。

        他自己则打算暂时留在医疗部，等这场手术做完，以防出现什么意外。

        偏偏就在这时，穿着休闲t恤，漫不经心的白兰·杰索，在咒术师的指引，以及护卫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看到祈荒，他眼中闪过一抹深思，随即便露出感兴趣到夸张的表情，语气十分荡漾：“哎呀，这里有位小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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