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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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言立川咏天流所在的寺庙，灯火通明。
一具具覆盖白布地尸体，被身穿修士服的人搬出。
“……附近地村庄去看过了，也有类似的尸体……”
“经过初步调查和搜索，受害者家中都或多或少有寺庙印发的小册子，基本可以肯定是这个宗教的信徒……”
负责汇报的警察停了一下，有些艰难地说：“死亡人数，目前没有详细统计数据，但数量至少在五百以上。”
大阪府警察本部的本部长听到这里，又惊又怒。
这样骇人听闻地案子出现在他的任上，简直就已经宣告了他仕途的终结。
这位大人物求助地目光，落在了前方两个人身上。
戴着眼镜的长发美男子静静地听完，问一旁的白发老者：“乐岩寺先生，您怎么看待这次的事件。”
“非常奇怪。”
咒术界的高层之一，京都府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校长乐岩寺嘉伸回答。
“特级咒物的咒力残秽十分鲜明，却仅限于这座寺庙内部。”
“我们已经派人搜索了，希望能尽快将这件特级咒物找到，以免造成更大的伤亡。”
乐岩寺嘉伸短暂介绍了一下咒术界目前了解到的情况后，反过来问：“文柄主教，您认为呢？”
长发美男子正是圣堂教会在日本的最高负责人，文柄咏梨。
别看他外貌依旧二十许，实际年纪却不比乐岩寺嘉伸小多少。
这位见多识广的主教倒也坦荡大方：“以目前死者的状况来看，应当都是死于魔术禁忌的‘人体炼成’。”
“根据我们找到的法阵，以及目前的情报，大概可以推测，真言立川咏天流私下进行了非常多次的血祭。”
说到这里，文柄咏梨轻叹：“涉及到献祭、召唤，有太多不可知的意外。至于究竟发生了什么，还要进一步调查才知道。”
“唯一能确定的是，这座寺庙里供奉的圣遗物也不见踪影。”
乐岩寺嘉伸眉头紧锁。
特级咒物和圣遗物一起失踪？
什么情况？
“哟，乐岩寺校长！”
轻松加愉快的声音响起，却让乐岩寺嘉伸下意识地头皮发麻，不舒服地感觉瞬间遍布全身。
毫无疑问，他已经养成了某种应激反应。
白发青年以瞬移地姿态，出现在二人身边，笑眯眯地对着文柄咏梨打了个招呼：“文柄主教，好久不见。”
文柄咏梨彬彬有礼：“五条先生，真没想到，居然惊动您的大驾光临。”
“谈不上谈不上。”五条悟笑着挥手，“不用找了，特级咒物已经不在这里，我走啦！”
然后就消失不见。
仿佛这位咒术界最强，不，应该说，目前日本神秘侧最强的男人，仅仅是为了确定一下特级咒物是否还存在于此处，才特意赶过来的。
虽然这种做派很符合“传说中”五条悟的性格，文柄咏梨却还是若有所思地望向乐岩寺嘉伸，就发现这位老熟人虽然很不爽五条悟的态度，却非常信任对方的判断：“既然五条悟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先将人撤走，继续祓除其他地方的咒灵！”
然后，便对文柄咏梨说：“后续事宜，如果需要咒术界配合，直接联系老夫即可。”
“一定，也辛苦您跑这一趟。”
文柄咏梨彬彬有礼地回答，心中却暗想，听传闻，说五条悟与咒术界的最高层“总监部”理念不和，颇有些摩擦。
看乐岩寺嘉伸的反应，似乎可以证明这则传言的真实性了。
只不过，目前看来，双方的分歧还没有大到你死我活的程度。
文柄咏梨目送乐岩寺嘉伸离去后，便侧过身，对大阪府警察本部的本部长温言道：“贵司的警员们，最好暂时先不要回家，由我们的专业人士，为各位做一个详细的身体检查，以及心理辅导。并且留下联系方式，我们会持续进行观察、追踪和治疗。”
本部长也正有此意。
作为一个对神秘侧稍微有点了解的普通人，摊上这种事情，本来就让他头皮发麻，所以圣堂教会和咒术界说他们先进寺庙，警察们在附近的乡村调查，看看有没有线索时，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谁能想到，乡村的居民也……
幸好，涉及到神秘侧的案子，都不需要他们警察像正常流程那样，事无巨细拍照存档，否则他们真的遭不住。
想到这里，本部长忍不住掏出手帕，擦了擦汗。
谁能想到，一向风平浪静的奈良，竟然能发生这么恐怖的案子啊！
文柄咏梨安抚了本部长后，从前山的寺庙，一直走到后山，在天幕寝所的废墟前站定，思索半晌后，才问：“第八密迹会的卷宗里，记录过这座寺庙的圣遗物吗？”
所谓的第八密迹会，是圣堂教会的一个部门，专门负责回收“异端”留下的“圣遗物”。
由于已经步入现代社会，不是说一声“异端该死”，就能名正言顺处火刑，然后接受对方一切残留的中世纪。
加上圣堂教会在日本的权力，远远没有在欧洲强大。
所以对日本境内那些圣堂教会认为的“圣遗物”，顶多只是做个记录，而不是直接上门去索要。
左右立刻回禀：“无任何记录。”
奇怪。
文柄咏梨心想。
虽然目前还不能证实，但根据现场魔力残留，相关人员的死亡数量和死法，还有附近地脉的情况，足以显示，这座寺庙应当召唤出了了不得的东西。
应该不是普通的恶魔，甚至不大可能是高等恶魔。
至少有三成的概率，出现在此地的，乃是传说中的魔神柱。
这就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
魔神柱，可以理解为拥有神明力量的恶魔。
它们活跃在现世的时间，应当是当初那个人、神、幻想种共存的神代，这才有了所罗门王封印最强的七十二魔神的传说。
自从神代终结，神秘褪去后，就基本没有魔神柱显现。
一方面来说，是现世的魔力太稀薄，已经无法吸引到魔神柱；
另一方面来说，也是人类的实力不行，压根招不出魔神柱。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感觉错了？
这次的事故是特级咒灵与现代魔术的结合？
还是最上位的那些吸血种“死徒”们，又搞出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但不大对呀！
魔术协会那几个活了一两千年的老怪物，或者死徒二十七祖能搞出这种阵仗，他也就勉强认了，真言立川咏天流？
还有，这事到底是怎么解决的？
魔神柱可不是恶魔，能轻易就被驱逐。
“无论如何，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事情有可能涉及到魔神柱，一点疏忽都不能有，否则就可能是成千上万的人命，乃至世界级别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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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另一边。
咒术界，总监部。
虽然是凌晨四点多，天色最暗的时候，总监部的会议室却灯火通明。
咒术界的最高层们穿着古朴的羽织，正襟危坐。
当然，最里面有一张位置空缺。
很显然，五条悟没来。
总监部对此已经见怪不怪，等最后一人落座，直接默认人到齐了，进入正题。
“刚才五条悟提交了一份紧急报告，声称，他在杀生院中，除了特级咒物的咒力残秽外，还发现了另一股更加强大而奇特的力量。”
“这种力量则十分清新，比起咒力，更像是精灵那样的能力，仿佛和自然融为一体，就算监测到，可能也会被当成自然现象忽略过去。”
“根据他的观察，这力量几乎笼罩了整个寺庙，不仅将特级咒物的咒力完全压了下去，也导致天元大人对此完全没有感知。”
“杀生院里的特级咒物，十八年前，我们派人去看过，顶多二十年就会彻底消散。完全不应该是现在的程度，只可能遇到什么事情，被重新激活。”
“按道理来说，特级咒物被激活后，没有重新封印，本该吸引咒灵才对。”
“可我们派人去探查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任何咒灵的痕迹。”
“只有咒术师，才能祓除咒灵。”
“综合五条悟的报告，以及我们目前拿到的情报，这十八年内，杀生院内，很大概率诞生了一名咒术师！”
“而且，现场也没有发现任何咒术师的遗体！”
听到这个消息，总监部的高层们若有所思。
他们都是经验丰富，实力也足够的咒术师。
哪怕目前情报寥寥，也至少能猜出，能镇压特级咒物，并且瞒过天元大人，这名咒术师别的不说，咒力的量应该非常、极其、相当多。
虽然咒术师强大与否，与自身觉醒的术式息息相关。
但不管怎么说，咒力总量高，那就证明，第一项评估达标了。
“能确定是咒术师吗？”有人问，“我看杀生院这一脉，不像走正道的样子，万一是个诅咒师怎么办？”
“按照一贯处理方法，罪行轻，就戴罪立功；罪行重，就派五条悟去杀了。”
就在这时，电话响起。
短暂的通话后，又有人说：“从警方那边收到的消息。”
“他们根据一些死者留下的日记，查到一件事——真言立川咏天流中，有一名‘神子’存在。”
“据说，‘神子’出生的时候就天降异象，被院主高高供奉了起来。”
“这个‘神子’多大？”
“不满十四岁。”
高层们交换了一个眼神。
年纪这么小，是诅咒师的概率，无疑下降了很多。
“随时和警方保持联系，可以动用一些私人的渠道，务必及时拿到第一手资料。”
“先找到这个‘神子’，确定是不是咒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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