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山雨来

感情从来都是有亲疏远近的，两位艺人前辈的去世让人心情低落了好一阵，而孙承欢的意外摔伤直接导致队内情绪崩盘，原定的组合行程一律取消，28号的kbs歌谣大战和31号的mbc歌谣大战只留下了与其他爱豆合作的特别舞台。沈意疏没有合作，但是要表演《eclipse》，sbs的已经取消了，现在就是在讨论要不要取消剩下两个年末舞台。队友重伤只能躺在病床上，这种时候还必须强打精神去演出，委实是在为难人了。

        “没关系，我可以做。”沈意疏勉强牵起嘴唇笑笑，这两天因为担忧孙承欢吃不好睡不好，化了妆都盖不住苍白的面色，“wendy姐为了这次回归准备了很多，肯定也不希望看见我们放弃舞台。我没有别的演出，加上红白也就三个舞台，哥放心，我会带着大家的份一起努力。”

        见沈意疏自己坚持，经纪人也没多说，只拍拍她的肩膀为她加油打气。

        但在这件事情中，比起sbs工作人员的失职，电视台在事故发生后表现出的傲慢更让人愤恨。轻飘飘的一则迟来的道歉文，还只是面向观众与粉丝，对真正的伤者没有一句对不起。电视台与经纪公司的博弈中从来都是前者更强势，这次也不例外，即便是sm，除了言语上的谴责，依然无法真正做什么。

        沈意疏和郑泽运打电话说起孙承欢的最新情况时，表示了深深的无奈，sm不让她们在sns上公开发表对电视台的不满，最好是什么都不要说，全权交给公司去负责。好吧，管理层都发话了，她们这些小小的艺人哪里能不服从？

        “公众人物就是会受到很多限制，尤其你们还是女生。”

        “如果我更红一点、我们更红一点就好了，像少时前辈那样还会被轻……”

        “意疏，你不能这么想。”他遽然打断，“即便是微小的普通人，也应当被正视。如果只有强者才能得到尊重的话，那么普通人在被践踏的瞬间是不是就该主动去死？”

        “我、我没有……”意识到了话语中的不妥之处，沈意疏试图解释，脑子却好像化作了浆糊，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不是在指责你。”郑泽运解释说，他那轻柔平稳的语气渐渐安抚了沈意疏躁动的心，“遇到了事情别总是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这件事就是sbs的不对，既没有将防护警示措施做到位害得wendyxi受伤，又没有在事后拿出一个妥当的解决方案真心表示歉意。就算那天摔下来的是iu，sbs大概还是这么个态度。面对一向强势的电视台，应该是经纪公司联合起来施压，艺人的力量太微小了。你如果现在因为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而难过的话，那就好好准备演出，等wendyxi康复后看到你的舞台，一定会感到开心的。”

        沈意疏听罢，艰难地长舒一口气，感觉到这几日来淤积在胸口的郁闷与焦躁都消散了：“哥说得对，我应该抓紧时间练习，等我从日本回来我们再见面。”

        sm本来顾虑到沈意疏可能状态不太好，kbs和mbc的演出都安排成预录，对口型就行，留着精力上红白，但沈意疏摇头拒绝了，坚持唱live，并且用了手麦，在今年的kbs歌谣大战中贡献了一场很经典的前辈教做人舞台。音准到位，高音清亮华美，舞蹈力度还一点没减，最后的ending因为左眼美瞳有些滑片而流下了一滴眼泪，意外成为今年年末的出圈名场面。

        台下的某后辈男团成员a海狗式鼓掌：“啊！我被那滴泪击中了。”

        成员b：“冷静点，你口水要流下来了。”

        成员c：“你觉不觉得尤菲前辈好像乌云背后的月亮？那滴眼泪实在是神来之笔。”

        成员d：“怎么说？”

        成员a：“美得皎洁又忧郁，那一定是为wendy前辈而流的吧？”

        成员e：“？妈妈，我嗑到了！”

        29号录制完lipse》舞台，30号沈意疏动身飞往日本，在飞机上还遇到了twice一行。林娜琏询问了孙承欢的情况，然后说到明晚的演出：“你就站桩唱歌吗？”

        “就算不唱《憧れの背中》，《ibegyou》也没有给我跳舞的余地啊。”沈意疏笑道，“你们呢，今年表演什么？”

        “《tt》加《fancy》。”林娜琏撇了撇嘴，说。

        “有了一首hit，就得一直唱hit。”都快2020了，年末还是要唱16年的歌，而且今年的两次回归明显看得出twice转型的决心，三不五时就要被《tt》打回原形，沈意疏怜爱了，本来林娜琏的真实性格就不像外表那么甜。

        林娜琏“幽怨”地盯了沈意疏一眼，察觉到旁边有人准备休息，便及时结束对话：“虽然你是第一次出演红白，但我相信你肯定能做得很好，加油，我等着看euphysama的表演。”

        沈意疏扶额：这么中二的外号可别在外面喊啊！

        为了沈意疏的红白歌会初登场，环球斥巨资购置了演出服装，洒金西阵织布料做成羽织外套，还有精致的水波纹刺绣，内搭是几千刀的吊带纱裙，配饰是水晶项链和炭治郎同款耳坠，这个日西结合风居然一点都不违和，造型师可真厉害。

        唯一的烦恼就是这种白人设计的高定仙裙总是把尺码做得很小，瘦骨嶙峋的模特才能钻进去，沈意疏又要从早上开始就禁食，靠仙气和露水挺过一天。

        她难过得哇地一声哭出来。

        次日彩排时沈意疏在后台见到了织部里沙，不仅得到一个热情的拥抱，还收获了派对邀约。

        “party？”

        “对，我的结婚party。”织部里沙回答道，脸上洋溢着幸福而明亮的笑容，“我和我的男朋友下个月入籍，但是暂时不准备办婚礼，就想邀请一些圈内的朋友聚一聚，euphy桑有时间的话，也来玩吧。”

        “哇，恭喜！”沈意疏问明日期，答应她要是没有行程一定会去的。

        忍饥挨饿也有回报，在开始演唱前的司会采访环节，内村光良、樱井翔都夸她原来本人与歌声一样华丽，绫濑遥也调侃道站在euphy桑旁边我好像也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沈意疏连忙道谢，说绫濑桑如果过分谦虚的话就是骄傲了。

        暖烘烘的采访后，沈意疏从司会和审查团所在的舞台一侧走到表演所用的大舞台中央，身前是立麦，身后是《ibegyou》时就曾合作过的乐手，她单手握住麦克风，闭上眼等待前奏响起。

        这两年沈意疏时常会有命运不公的想法，从出道至今，每一步都像走在单薄易碎的冰层上，现在队中又有人经历了一场无妄之灾，但人活着也许就是为了与这些磨难做斗争。我已经站在这里了，站在这个全日本一年一度最盛大的舞台上，但我还会往前走，带领着我的队伍一起，疾病也好、伤痛也罢，即便是我自己也不能阻挡我继续前行。

        这首《憧れの背中》，不仅是写给白虎队、写给炭治郎，同样也写给我自己，把眼泪留在过往，我会比谁都更勇敢、也更坚定地踏上我想要的未来。

        1月2日，第70届红白歌会歌手个人收视率出炉，第五名：euphy-憧れの背中，393。

        -

        新年的欢乐气氛因为成员受伤被冲散了许多，1月本来有打歌和颁奖典礼的行程，但sm全部取消了，日本的2020计划表也被打乱，照孙承欢的伤势来看，至少今年上半年之前redvelvet都无法以完整体活动。

        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是，就算没有打歌，《psycho》依旧靠强势的音源和销量拿到了十个一位，成为了接下来一年里的音源榜单钉子户。一番心血没有白费，孙承欢在伤病中托父母代为转达了自己的喜悦之情，还表示会尽快康复，力争早日回归。

        但这个新年似乎注定不太平，某天沈意疏看国内新闻时发现江城爆发了一种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情况相当严重，已经到了要封城的地步。她立刻打了电话回去，两位饲养员难得同时在家，得知家中情况还算稳定后她暂且放下了心，反倒是母上大人叮嘱她多囤一些防御物资在家中，指不定过几天就轮到首尔的卫生系统瘫痪了。

        沈意疏：“不……不至于吧？”

        沈母冷笑一声：“我在欧美念过书、也访过学，前前后后加起来小十年，我能不知道国外是个什么鬼样子？自由主义泛滥、反智与精英主义并存，觉得政府要求戴口罩居家隔离都是在害他们。隔离，人权没了；不隔离，人全没了。隔离，iseeyou；不隔离，icu。你可别跟着那些外国人学，是中国人就把口罩给我戴好！”

        “行行行，我知道了，这就出门买口罩。”

        沈意疏挂断电话，立刻上g市场下单一千个口罩，还去楼下的药店买了酒精、消毒液、洗手液等物品，在组合聊天室里叮嘱成员们注意防疫，听妈妈的话准没错！

        这天下班回家，郑泽运输入密码开门，刚进玄关就听见一句制止由远及近传过来：“你先别进屋！”

        “怎、怎么了？”他被沈意疏那个架势吓到，戴着口罩墨镜，从脖子到脚踝一寸皮肤都没露出来，说是在拍《生化危机》也不为过。

        沈意疏没回话，隔着一只手的距离给郑泽运来了一个酒精喷雾至尊spa，仿佛他是一个有毒生物，必须要扼杀在萌芽阶段。

        “你把门关上，然后把衣服裤子都脱了。”

        郑泽运：？？！

        “别想歪了。”沈意疏把一瓶免洗洗手液和睡衣递过去，“防疫需要，先去洗个澡吧，我待会儿把换洗衣服放门口。”

        “防什么疫？”郑泽运不明就里，但还是照指示做了。进行了多项消毒程序后，他感觉自己就像无菌舱里的新生儿，洁净得不能再洁净了。

        认真听完沈意疏的讲述，知道中国现在正被这种新型冠状病毒搞得焦头烂额，他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哪怕眼下韩国还没有相关的确诊病例报道，但照这个传播速度以及中韩的地理位置，谁能说不会明天就爆出来呢？

        “我会提醒大家一起防疫的。”

        “嗯……哥在给成员家人发消息吗？”沈意疏见郑泽运拿出了手机打字，以为他是在通知亲友近期外出要注意安全。

        “不是，发微博。”他把屏幕转过来，确实是微博的发文页面，还是打的中文，“我的词汇文法有没有问题？”

        沈意疏凑上去定睛一看，居然是vixx官博的账号，而且这个措辞还挺准确，个别词不大常用显得书面了一点，不过也侧面说明是本人发的，其他都没问题。

        “你的中文已经这么好了？”沈意疏震惊，“完全没问题，哥可以点击发送了。”

        郑泽运反问：“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已经过了hsk6级？”

        “额……这个……”

        “哈。”算了，不能和她计较，她那时不知道很正常，“我去年，不，已经是前年了，快年末那阵去考了试，1月份出的成绩，然后发微博向中国的粉丝们汇报了这件事。”

        啊这，去年1月她在干什么，噢，在日本。沈意疏眼珠一转，拿过茶几上的水杯勉强当应援棒用：“语言天才郑泽运！中文能手郑雷欧！”

        郑泽运面无表情：“谢谢（中）。”

        “诶，但是……我昨天也用官博的号发了让粉丝们注意安全和防疫的微博。”沈意疏想起来这茬，但应该不会让人通过这个把他俩联想到一起……吧？

        “我已经发出去了。”郑泽运说，把屏幕又亮给沈意疏看，发都发了，那就这样吧，删了反而会引起粉丝的疑惑。

        “对了，我明天要去东京参加lisa和她老公的结婚party，后天中午回首尔。哥这周六有安排吗，没有的话就陪我去复诊吧。”

        “好。”他一口答应，“玩得开心点，也注意安全，回来我陪你过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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