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排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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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节如火如荼地进行，所有参与表演的人都在紧锣密鼓的排练。
陈晨每天都在小树林唱歌，由于排练厅人满为患，她迫不得已出此下策，好在还有乔郁这位观众在瑟瑟的风中陪她一起，练习的过程倒也不难熬。
不过反复听这一首歌，乔郁渐渐麻木，起初还能提出一点建设性意见，听到后面就开始浑水摸鱼，不是揣着掌中宝背单词，就是拿着草稿纸解题，可谓是不浪费一分一秒。
“郁郁~你又没认真听我唱！”陈晨从树下走过来，鼓起眼睛看着乔郁。
乔郁温温吞吞地把手上的草稿纸叠好，放进校服口袋，“好啦，我不写我不写，听你唱。”
陈晨瞪了她一眼，伸进她的口袋里没收了“作案工具”，然后又跑回刚才的位置继续表演。
纸笔都被没收，乔郁只好强打起精神，靠在凉椅上感受陈晨的歌声。
作为一名豪放不羁的美少女，陈晨的歌声和她的性格却不太一样——低沉的嗓音娓娓送出，听起来像呼啸的风在讲述一个悲伤的故事。
一曲作罢，乔郁的神识早就不知道被风刮去了何处，小树林里却突然响起了一阵清脆的掌声。
陈晨闻声望去。
心中怀揣一点对翩翩少年的期待，一抬头，李逵顺着小路走了过来。
陈晨给自己翻了一个白眼，瞬间对自己刚才的想法唾弃不已。
“唱得好！”李逵一边鼓掌一边说，他走到凉椅旁边停下脚步，“你们怎么躲到小树林来了？”
乔郁站起来，拢了拢衣服，“排练厅没地方了。”
“哦”李逵摸了摸头，“就你一个人啊？”说着看向了陈晨，嬉皮笑脸道：“明天我带人来给你捧场！晨姐排场必须大！”
“可别——”陈晨唯恐避之不及，李逵这模样活像来捣乱的，等到明天的这个时候，小树林里全都是他请来的演员，在下面给她搞排场，黄松还以为她在搞什么非法集会，“你在正式演出给我捧个场就够了。”
李逵笑嘻嘻地绕过乔郁，在陈晨面前做了个鬼脸，一溜儿跑回了教室。
陈晨看着远处那个胖子的身影，撇了撇嘴，想到自己刚才满怀对帅哥的期待，一阵鸡皮疙瘩起来。
“走吧，宝贝儿！”她拉着乔郁离开。
李逵深刻践行诚实守信的原则，第二天果然带来了排场。
场景莫名有些诡异，四个神色各异的男生躲在石灰墙的背后，你看我我看你，表情里写满了疑惑。
“我们……不是……来……听歌的吗？”张扬率先开口。
夏梓恒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躲在这里，听毛线啊？”
李逵斜眼儿看着周沐淮，推了他一把，“问他，他要站在这里。”
皮球踢到了周沐淮身上，面对这几个人，再矜持内敛都会被他们改造得没有下限。
周沐淮拉了拉衣领，淡定地从角落里出来，朝陈晨和乔郁排练的方向走去，剩下三个人迅速跟上。
李逵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他才是□□的老大，为什么要走在后面。他按住周沐淮的肩膀，“你慢点，我走前面。”
周沐淮淡淡看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让他走到前面去。
陈晨正在小树林另一边唱歌，眼皮子底下接二连三的冒出四个人出来，她唱着唱着声音就消失了。
“怎么样？够意思吧。”李逵拍着胸脯十分自信。
张扬开始调动自己的脑细胞文采飞扬地夸赞，夏梓恒就在一边疯狂点头，陈晨慢慢看过，视线停在周沐淮那里。
周某人恐怕不是来捧场的，是来撩人的。
陈晨看着旁边拿着一张草稿纸讨论得津津有味的两个人，顿时失去了买零食的欲望，狗粮都喂饱了，还吃什么东西。
“需不需要我给你们准备一张桌子？”她微笑着问道。
夏梓恒凑到两个人中间，好奇他们在做什么。
乔郁被吓了一跳，连忙停下动作，“不写了，我保证！”
陈晨眯着眼盯着乔郁，盯得她心里发毛。乔郁乖乖地放下了笔，“真的。”
“真的？”
“嗯。”乔郁站在她身边。
陈晨敲了敲她的脑袋，“我信你个鬼！”她把乔郁拉到一边，附到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一边的李逵几人就见乔郁和周沐淮拿着草稿纸离开了。
夏梓恒见状，抬脚也准备走，李逵赶忙扯住他，“你敢走就把我的炸鸡吐出来！”
“周……周沐淮不是也走了吗？”夏梓恒挣脱着还想走，“我让周沐淮把你的炸鸡吐出来。”
张扬无奈，和李逵一起制服他，两个人一人架一边，把他拽到椅子上听陈晨唱歌。
被控制住之后，夏梓恒终于安分了，听着陈晨的歌声很快把刚才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乔郁和周沐淮从小树林出来之后也没去别的地方，直接回到了教室。
“刚才的草稿纸你还拿着吗？”
周沐淮摸了摸口袋，突然想起刚才扔垃圾的时候好像顺手扔掉了，他立马对乔郁说道：“我重新写一遍。”
话音刚落，周沐淮从书里随手抽了一张纸出来，摊在课桌上迅速地写起来。
乔郁的目光紧跟他每一次落笔，等到周沐淮写完，她差不多也看完了。
周沐淮：“哪里有问题？”
“嗯……”乔郁拿起自己的笔，在纸上算了一会儿，“你看，用这种方法算出来的答案和你不一样。”
周沐淮仔细比对着每一个步骤，把乔郁演算的方法复述了一遍，“是这样吗？”
“对。”乔郁皱起眉一直看着一篇草稿，仿佛要把这张纸盯出一个窟窿。
周沐淮又重新检查了一遍，豁然开朗，他笑了笑，圈出其中一排公式，“你看。”
“这个？”乔郁不由得挨近了些，默念起那个公式，不一会儿看到里面那个正号，自己也笑出了声。
乔郁：“原来是少写了一竖，我说我为什么算了几遍都算不对……”
“你的方法更简单。”
“嗯？”
乔郁没有听清他的话，抬头疑惑地看着他，“这个方法还有什么问题吗？”
周沐淮浅笑，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哈哈，谢谢。”乔郁弯了弯眼睛，从他那里拿起草稿纸，“我再看一下可以吗？”
周沐淮点着头，手指虚递了一下，草稿纸背面露出信纸的模样，一排排横线中间夹着几个大字。周沐淮一怔，手指捏住了纸张的一边。
“还……不可以？”乔郁注意到他的动作，松开了手。
周沐淮：“没……”
这副表情落在乔郁眼里就是一副活脱脱不可以的样子。她坐了回去，和周沐淮保持正常的距离，“没事，我想想也记住了，你拿回去吧。”
乔郁神色无常，只当他是不愿意给，对于原因没有多想。
周沐淮悻悻地缩回手，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开口。可看到乔郁淡定的表情，心里的紧张和羞愧却逐渐转变成了无奈和失落。
一方面希望乔郁不要生气；另一方面又期待她能有些情绪，生气也好。
人是个复杂的矛盾体，此刻在周沐淮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而这样的表现在乔郁身上却不多现。她从来不会多想，像一个严格设定好程序的机器怪人，按照每一步指令运行，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出错。
偶尔，会出现乱码现象，不过也会被她很快修正。
乔郁拿着一份英语试卷到办公室找徐静，再回来的时候桌上就多了一张纸，两种解题方法整整齐齐地码在纸面上。
她惊讶地看向周沐淮，“你——”
“刚刚……写得太乱了，怕你看不懂。”周沐淮解释道。
乔郁内心复杂不已，那种乱码的感觉又上来了。
她思索半晌，把这张纸夹进笔记本里，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恰如其分地道了一声谢。
————
初冬时节，气温愈降，每周的班会课徐静都会提醒大家添衣保暖。周围人的衣服越加越厚，只有周沐淮还和往常一样穿得单薄，仿佛他还没有进入冬天。
周末到杜景春店里吃饭的时候，杜景春强行让他回家穿衣服，晚上过来的时候就见他套了一件加厚的卫衣。
宋正初对此表示甚是欣慰，终于有人能治得住他了。
不过，作为亲舅舅，他还是应该关心两句。
“周沐淮，你没衣服穿了？”
宋正初坐在桌前看着电脑，头也不回，冷不丁问一句。
周沐淮靠在门框上，“有。”
“那你怎么一天到晚就穿这么两件衣服，让别人以为我虐待你。”
“……”
宋正初没有听见回音，扣住电脑起身，走向了周沐淮的房间。
“你干嘛？”
周沐淮跟在后头。
宋正初拉开他的衣柜门，看着那一柜子死气沉沉的衣服，沉默了。
周沐淮说道：“我不冷。”
“我说你怎么看起来每天都那么忧郁，你的生活少了点颜色。”宋正初杵着衣柜门，发现自己比周沐淮矮了半个头，他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少年是真的长大了。
宋正初握着他的肩膀，周沐淮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我发现你长得和当年的我一样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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