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突如其来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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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坦诚相见为两个人的误会画上了句号。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乔郁倒回原点，恢复以往温柔的样子，字里行间都透露着轻松的语气。而另一方当事人却背道而驰仿佛吃错了药，一下子变得活络起来，和李逵、夏梓恒一干人相较而言，周沐淮也算是初露头角了。
乔郁也发现周沐淮的胆子逐渐大了起来，有时候两个人忽然对视，她总觉得目光交汇的瞬间空气里弥漫着一丝丝暧昧的气氛，某人却像没事人一样，不仅毫无顾忌地看着她，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好像见到她是什么天大的喜事。
乔郁回以干笑，迅速转移了视线。
两个人就像是角色对调，以前那个动不动就紧张的人变成了她。和周沐淮坐在一起，身边的人倒是眼开眉展，乔郁就只剩苦不堪言了。
周末才经历的一场令人胆战心惊的乌龙不知怎么被周沐淮知道了，每天在教室午休的时候，这位热心青年就会极其贴心地坐在旁边看着她睡觉。尽管深秋阴雨连绵，午休时教室一灯不开，但这并未给乔郁带来任何恐怖的感受。相反，旁边一双时刻注意着她的眼睛更令她后背发毛。
“你不睡觉吗？下午有语文课的。”
潜台词：你赶快睡吧，你不睡我睡不着。
可惜周沐淮并没有读懂乔郁的内心想法，这一点他还没有从张扬那里学到。
他将自己的书往边上挪了挪，把乔郁的书移到他桌上，乔郁的桌子瞬间空出不少。
“我不困，你睡。”
乔郁看到他的举动，伸出双手打算把书挪回来，“不……不用这样。”
“你趴着睡，位置宽敞。”
乔郁见他意已决，便不再和他争执。她斟酌了一下语言，犹豫片刻，还是打算对周沐淮实话实说，让他不要盯着她睡觉，“那你……”
“嗯？”
“那你还是睡吧，休息一会儿下午上课更有精力。”
乔郁郁闷不已，话到嘴边愣是没说。考虑到身边这位少年敏感多疑的内心，她生怕自己多拒绝两声的话进了他的耳朵就变成了“我讨厌你”。
算了算了，将就睡吧。
乔郁将头枕在手臂上，面向另一边开始休息。
当眼睛进入待机状态，其他的感官就会变得更为灵敏。乔郁听见旁边有悄悄移动书的声音——手指剐蹭到书页边缘的，一摞书轻轻落下的。很快关于书的声音停止，转而变成了校服微微摩擦的声音。
听起来，他好像也趴在了桌上。
乔郁放空大脑，不再想东想西，很快陷入熟睡。
在一小片区域里，周沐淮并没有趴在桌上，他支起头静静看着乔郁的背影，层层叠叠书本的遮挡不会让任何人发现他。
看了一会儿，周沐淮的困意逐渐袭来，他往前轻轻挪了挪凳子替乔郁挡风，靠着椅背双手环抱开始闭眼小憩。
这模样，活像一个守门人在打瞌睡。
夏梓恒上完厕所从后门进来，看到周沐淮坐直了身子还以为他在学习，悄悄地走到他后面，正准备吓他一跳，闭目养神的周沐淮倏地睁开双眼，警惕地看着这位意图不轨的人。
“卧槽，你在睡觉啊？”
周沐淮转头看了看乔郁，示意夏梓恒闭嘴。
“好好好——”夏梓恒嫌弃地看着不不配合他演出的周沐淮，张大嘴巴用口型比划着，“我走，我走。”
周沐淮继续保持这个严肃的姿势，听乔郁的话养精蓄锐。
夏梓恒一边走一边回过头看他，疑惑他为什么要这样睡觉。等回到座位，他也效仿周沐淮，有板有眼地靠着椅背尝试睡觉。
脊背刚刚贴上椅背，他就感到浑身不舒服。
不知道周沐淮是怎么受得了……
他屁股在凳子上扭了扭，换回自己最舒服的状态，歪七扭八地倒在桌上，头顶一本书进行午休。
至于周沐淮是否受得了，他的颈椎他的腿知道答案。
乔郁醒来的时候看到周沐淮这幅样子，震惊之余愧疚不已，她看着周沐淮桌上那仅有的一小片区域，直觉自己是一个剥削他睡眠空间的地主。
正想着，周沐淮也醒了。确切地说，是没怎么睡着，闭着眼睛的这会儿仅仅是给疲劳的双眼充会儿电而已，他的大脑其实无比清醒。
他动了动，发现肩颈有些酸痛，缩在课桌下的腿也有麻麻的刺痛感，眉毛瞬间拧起来。
乔郁观察着他的动作，不好意思地把书移回来，“占了你的位置，抱歉，害你不能睡觉。”
“没有，我不喜欢趴着睡。”
乔郁将信将疑，“哦，好。那你站一会儿吧，这样坐久了不舒服的。”
“嗯。”周沐淮点点头。
起身离开座位，趁着离上课还有段时间，顺便出去透透气。
回寝休息的同学陆续开门，进进出出地时不时就会有一阵风窜进来，乔郁将外套裹紧了些。
她突然想起那天周沐淮塞给她的校服，他的衣服很干净，上面还有淡淡的皂液的香气，是一股非常令人舒服的味道。
不仅他的衣服，他身上也总是有一股这样很清新的香气，凑近他身边的时候就能嗅到，让人感觉被清流包裹着。
天热的时候你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丝丝凉意，神清气爽；天冷的时候，那感觉就像触碰一块冰，把周围的气温都降低了几度。
不对，她怎么又想到周沐淮了……
乔郁双手捂着脸，深吸一口气，强制自己回归正常。
她把语文书拿出来，在古今中外文学大家的风采之中渐渐忘记自己刚才的想法。
而就在周沐淮出去透口气的时间，陈老师把他逮到了办公室，对他的语文水平发出了质疑。
陈老师拿着他的语文成绩，调出了他的语文答题卡，挨着每道题分析他的学习情况。
“你前面选择题做得不错，看来是比较细心的。后面文言文、古诗文，你看看你做的什么，这些都是讲过的题，我课上讲过的呀！哎……”陈老师恨铁不成钢地说着，“我看你其他科的成绩都蛮好的嘛，这个语文拖了后腿，我怎么给徐老师交代啊？我看你平时去问数学问生物问得勤，从来没见你来问过我题……”
周沐淮一脸懵地站在旁边听语文老师喋喋不休，他的想法早就飘到了九霄云外。
刚刚遇到一个自称是五班的余春雨跑过来冷不丁问了他一句“你是不是跟乔郁走得很近？”
他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人是谁，他见过吗？
仔细回想，倒是对这个名字有一点熟悉，周围人天天念着的年级第一，但他隐隐约约有印象是在其他地方听到过……
“周沐淮！我都讲到作文了，你怎么还没翻页？”陈老师模模糊糊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在我面前你都没认真听，真是，你是要气死我。看你心不在焉的模样，回去吧。”
“好。”周沐淮抬脚离开。
“等着——”陈老师叫住他，“走的时候答应得飞快，听的时候就反应迟钝了？”
“对不起，陈老师，中午没休息好。”周沐淮一本正经地说。
陈老师摆了摆手，“算了算了，等下上语文课你给我打起精神来，以后每节课我都要点你起来回答问题，你做好准备。”
“知道了。”周沐淮迈着步子转身出去。
陈老师看着那周正端方的少年，对着屏幕里的答题卡，目光严酷，她势必要把这个不爱学习语文的人语文成绩提上来。
周沐淮步履匆匆地回教室，脑子里还是余春雨那个名字。
这个人拖着他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乔郁是个很虚伪的人……我知道乔郁的秘密……等你知道之后你还会喜欢她吗？”
怎么他喜欢乔郁的事情人人都知道？
不过这不是重点，乔郁的秘密？是什么秘密呢？她要伤害乔郁吗？
周沐淮飞快地跑回教室，向乔郁打听余春雨这个人。
乔郁一怔，“她就是年级第一啊，一直以来都是，很厉害的。”
“不是，你和她熟吗？”
“嗯？为什么这么问？”乔郁顿了顿，“我和她……关系一般，只是互相知道对方。怎么了？”
周沐淮注意到乔郁有些复杂的表情，平静中带着一丝悲伤，说是悲伤又不太恰当，更像是一种撇清关系的无奈。
他想了想，决定先压下这件事，他不想让乔郁徒增莫名的担忧。
“没什么，在办公室突然听到老师聊到她。”
“是吗？”乔郁反问，眉眼间带着些不悦。
“嗯。”周沐淮陷入沉思，仔细思考着余春雨的话。
乔郁见他这副模样，闷闷不乐地撇过头，做起自己的事情。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翻书的手指比之前用力，纸页卷过的时候发出“唰”一声大响。
而沉浸在那一番“威胁”当中的周沐淮想得太认真，竟也没注意到乔郁的异样。
对了！他就是在听杜景春聊天的时候说到了余春雨。
沉思中的周沐淮一下子感到醍醐灌顶，乔郁对于她和那个人的故事闭口不言，他可以从旁打探，杜景春和陈叔正好就是这个谜团的线头。
思及此，他终于停止了这件事的思考，注意力全回到乔郁的身上。
他随手抽出语文试卷，翻到文言文那一面，先自己在文章里面随便划了划，把试卷放到乔郁面前，“我不会。”
“可是你都写了答案了呀。”
“我没有理解。”
“……”
陈老师上课讲的时候见他听得挺认真的，难道都是假象？
乔郁耐着性子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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