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四章:血案青丝

还是那家茶馆，装饰有些特殊不是那么豪华却又处处彰显华丽，老式的装修不易吸引顾客，还建在拐角不起眼的地方，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极其不易了。

        她是一个人次下车的，径直来到茶馆两人隔着玻璃对视一眼，店门被推开，是一改从前模样风度的宋瑶。

        “什么事。”开门见山，这是作为集团总裁最有代表的性格，郑秋霞一句好久不见还未开口就已经被打断。

        “小…”她改口“小宋，当年的事…没能还小周一个清白，是我对不起你。”郑秋霞低下头，似乎也清楚宋瑶会给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剥皮抽筋的改变，一句对不起能有什么用？

        然而宋瑶却仍旧那么平静“第一，我与你不熟。第二，如你们五年前所言，市局法医科实习法医周慕宸，擅自行动扰乱计划，他的错，本就无需证明什么清白。”

        这一切说出来就好像事外人一样，明明当年最痛的是她，偏偏如今两眼皆是冷漠。

        “宋瑶！”见郑秋霞不再说话，宋瑶本以为她也没什么想说的抬腿要走，此迈出一步就被叫住，好像生怕她这一走便再回到那五年的杳无音信里“你不能永远活在过去，如今旧案重启又有头绪，中毒抢救的人叫赵城医院icu，护士去看的时候手上不知何时出现的蓝色丝带，你不想查出凶手给周一个结果吗？”

        周秋霞一字一句都在挽回，她也悔啊，悔自己当年的话也悔自己的作为。她甚至从未奢求宋瑶原谅，她只是想她能从那些事里挣脱。

        “你破例叫周宸安做助理，不就是因为他像极了周慕宸？你还是放不下他，可他已经死了。”

        在这个世界上，人人都在告诉宋瑶的一句话——周慕宸死了，你放下吧。

        可如果放下那么简单，她就不至于这样。

        “回来吧，五年前的事还不是结尾，小周不能白死，他也不想看你这样。”

        宋瑶还是在万般劝说下选择了回归，却从来不是因为任何人。

        当姑娘在次日大早站在市局内，当她挎上法医科科长的身份，所有人都在热烈欢迎，却在这几乎凝固的气氛下不受控的降温。

        五年，原来真的足够将一个人彻底改变。

        “诶，她是谁啊？”新来的队员名叫楚杨，整个人在他们的热情欣喜里蒙圈。也是个好看的姑娘，穿着警服严肃端庄而有单纯可爱，也是个美人胚子。

        “五年前的案子你听说过吗？这就是当事人，我们之前法医科的实习学生兼心理顾问的才干，原来叫宋晓，现在是集团股东宋瑶。”一旁过路的听见给她解释“还不是因为发生了那些事儿得了病，他可是头一个病假开了五年科长职位留了五年的人呢。毕竟啊，她这样的天才，太难得了！”

        其实说来，当年宋晓递辞呈的时候，郑秋霞可是千劝万劝就是没劝住，最后听说就差跪下了，这才叫局长心软答应五年之内她要是还会回来，科长就是她，如果不会，位置不会给她一直留下去，人民生死最大，不能因为她一个耽误了所有人。

        这不，算是赶上个尾巴。

        “她就是宋晓？”听闻人名，楚杨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哇…”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姑娘成了后代学生中不可缺少的学习模范，同时，也像禁忌一样存在着。

        “恭喜啊，法医科终于也不是群龙无首了！”那些老人与当年的宋晓关系极好，小丫头还是学生时段就是个招人爱护的，不知道以顾问的身份帮助了多少人帮了多少忙。当年实习都是被人们拥进局里。五年啊，五年无望回归里有了代理副科长，别说人家无才无实干，单凭慢性子、唠叨这一方面就与宋瑶相差太多。

        他们都想她，又怕看到姑娘这许多年的折磨后的改变。

        “小…”上前来迎的是副组长墨染尘，年纪与宋瑶仅差一岁，还是她学长的时候就是个桀骜不驯的，如果不是宋晓，别说现在的副队长，作为校中里外出名的混生活人员，每天只有数不清的架要打，还副队长？学能不能上万都说不准。

        “宋瑶，欢迎回来。”对于姑娘的变化，墨染尘心里除了痛再无其他。可二人关系不过同学，里外关系不差不好朋友而已，几年来宋瑶断绝了所有的联系，再出现早已失去本该有的一切。

        本来也没什么是属于她的，如今，是真真正正地一无所有了。

        “你的办公室还在老地方，张局说要见你，我带你…”

        “不必，我自己去。”宋瑶压根没有听他把话说完的意思，转身径直去了电梯方向。

        张局…他们两个或许是八字不合吧，五年前宋晓与他只要见着面，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要怼上两句，一个吹胡子瞪眼一个炸毛小猫龇牙咧嘴，常常是宋晓天地上下无所畏惧。如今再见…谁也不敢再往下想去。

        市局三楼，局长办公室。门被有规律地敲响。在一声进后二人四目相对。

        “你来了。”七老八十算不上，五十多的年纪身子骨仍旧硬朗，他看她又不愿看她，别扭又奇怪“当年可是郑秋霞恨不得跪地的求我把你的名字留住，今天你回来了，好好干。哦对，科里新调来的实习顾问就归你管了，叫…周宸安。”

        周宸安？顾问？

        “张局，那个我今天第一天来，诶？宋总？”门又在对话时被推开，周宸安本还笑盈盈的不想一抬头正与宋瑶撞个正面，瞬间僵硬。

        “你们认识？”张陆晟有些惊讶地看向二人，随后欣然一笑“那正好，小周啊，你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她。既然认识，就安排你们以后一个办公室，相互也有个照应。”

        回办公室打理物品的路上宋瑶半个字也没说，周宸安跟在身后心里忐忑不安，上司不开口自己也不敢说话。

        “你怎么在这？”她才回来今日才算是带着科长的名重新出现在他们眼前，顾问部门的事儿她并不知晓，更别说聘了新人这一方面。

        “啊我、我这不是想早点把钱还清吗？”周宸安有些胆突“难、难道…”

        “没有。”宋瑶像是懂了他的意思，一边从怀里掏出自己的钥匙开门一边道：“你做什么去哪，与我无关。当然，你来这儿的前提也应当是作为助理能够管辖范围内事的前提下。”

        “啊好！”

        “只是…你想还钱，为什么偏要来市局做顾问？”工薪阶层他们的钱不好赚，以前债相识的宋瑶多少有些惊讶周宸安经还是个公务员级别的，不是歧视，而是…至少不至于沦落到流落街头吧？

        毕竟这种地方，有半点物资的人都进不去，资料档案里写的：周宸安，心理学硕士。所以也算是深藏不露？

        “我也没犯过事儿，就是没家住来来回回不知道待过多少地方。这工作也还好吧，能帮一帮人。”他是个新人，不知道现实多么混乱，更不知一旦出现纰漏会以怎样的结局等着他“我没想太多，名声也没什么用，能帮一个是一个。”

        宋瑶看他，眼神复杂最后笑一声手里一拧“咔哒”一声门打开，却没急着进去“有的时候，你真的很像他。”

        “什么？”周宸安一时间没太懂，跟着进去瞬间又明了“你是说…那个周慕宸？”

        “我很好奇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这样说“能让你铭记于心。”

        “我…”宋瑶刚回过头，门外一阵喧哗又把她想说的打断。

        “宋瑶，你给我出来！”从一声怒吼开始，男男女女乱成一片，宋瑶从怔愣到冷静，周宸安看得出来，应该是她认识的人。

        可才一走出门，他们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女人刚出现在周宸安面前就听“啪”的一声，空气瞬间凝固。只见宋瑶微微歪着头，白皙的脸上肉眼可见的泛起红，整个人一动不动也不反驳。

        “喂你干什么？！”周宸安吓了一跳，忙把宋瑶扯到自己身后“市局你也闯？大姑娘一个年纪不小，抬手不是打就是骂，什么毛病？”

        他是真的生气。

        那女人看见周宸安登时忘了还要骂的话，呆呆地看了许久然后红着眼眶上前二话不说就要抱他，被周宸安扯着宋瑶躲开“哥，你没死…”

        莫名其妙！

        周宸安气还未消又被蒙得一头雾水“你有病啊？谁死了？！”

        她似乎还要说些什么，只是刚一站口就听里三层外三层的“观众”里传来一声呼唤“周萌”，平静的像是没有情感，事实上似乎也的确是没有情感的，身高一米九面无表情像个会移动的电线杆子一样拨开人群走到他们面前，然后不顾姑娘反抗的把人带走。

        如果不是穿着合身的警服，大概就是那种面瘫脸的霸道总裁最佳形象。

        “你怎么回事儿？有人打你不知道打回去吗？二十多岁还是股东，这点道理你不懂？”周宸安都快被欺诈了，脸色通红地给宋瑶同样发红的脸抹药，嘴上仍旧骂骂咧咧“现在这人，什么傻的都有！”

        “怎么样？还疼吗？”他看宋瑶就像是被一巴掌打丢了魂，直勾勾的，然后避让着站起身。

        “诶你干嘛去？”周宸安手里还拿着镊子，镊子上还夹着酒精棉。

        “找人。”

        “砰”——

        门又被关上，周宸安也追出去。

        “赵城的姐姐？听沈窍说那女的，弟弟现在被人下毒医院昏迷，她一点儿都不在乎，甚至还跟副队他们说什么死了才好。”周宸安一边顺着导航开车年往目的地一边说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深仇大恨，唉，最毒不过妇人心呐。”语毕他又想起什么扭头看了一眼没说话的补充了一句“啊…你例外。”

        啧，总觉得哪怪怪的。

        分明就是过于普通的公寓，无形之中应征着姐弟二人之间的关系好坏。

        “记者的姐姐就住这样的地方？别告诉我这四十岁的男人还不懂亲情，自己富丽堂皇，这一家都是什么奇葩？”他一路嘴碎得停不下来，直到二人站在楼下寒风把人吹得直抖他才闭了嘴兀自把外套脱下给身边人披上“行了你看我干嘛，你比我穿的都少，我冷你也只可能更冷，不说我也知道。”

        “赵城致富靠的不是任何一篇正向报道，而是狗仔八卦，三年前当红女明星墨遥的妹妹落璃就是因为他偷拍以‘二人疑似同性恋’炒作而导致跳楼自杀。”

        或许只有面对工作，宋瑶才能够说个只言片语吧。

        “那这样的人应该有很多仇家。”

        两人一路来到王韩给的地址，轻轻敲门，周宸安四下环顾这才在昏暗中间将周围勉强看清，楼道里是杂乱不堪的一片，破旧的婴儿车、轮椅、垃圾，噪音也有楼上楼下打骂争吵。

        ‘这辈子长这么大，从没见过隔音这么差的地方’周宸安心中暗暗嫌弃。

        “你好。”门被打开，走出来的人年龄不小，四十多岁头发白了很多脸上皱纹也不少，像是开门前还在忙活什么，手拎拿着湿漉漉的麻布，看样子正是赵城的姐姐——赵思。

        宋瑶从怀里寻出警官证展开在中年妇女面前“警察。”

        她大概从未见过这样的警察一头长发带着因工作随便扎起的薄薄的波浪，脸圆圆的洋娃娃一样，神色却截然相反冷淡不已，一时间也是一愣——证件上的姑娘还停留在多年前的单纯，如果不是一模一样的脸，女人甚至怀疑这证件的真假性。

        “抱歉，该问的你们之前的人也都问过了，我没什么好说的，你找别人吧。”赵思刚要关门，周宸安站在一边眼疾手快一把挡住。

        “诶等会儿，着什么急？”如果说宋瑶是与证件性情差别太大，那周宸安大概就是吊儿郎当根本不像警察。

        他把宋瑶往后拦了拦，看着女人似讽非讽的笑“赵城，你的亲弟弟现在在医院抢救生死未知，我怎么在你眼里看不出半点担心呢？”

        赵思心里显然一慌瞳孔都跟着一颤，门也不关了整个人为了解释激动不已“他就是个变态，就算户口本上写着接地，我也不会认他一个丢人的东西！”

        “变态？”宋瑶眉头微皱。

        “可不！”赵思附和“疯了一样喜欢一个什么女明星，我啊一开始还真以为是喜欢，人嘛有个目标什么都不是很正常？谁想到，那家伙屋子里全是人家照片和定制的娃娃，恶心死了！”

        “后来为了钱炒作说人家同性恋，那根本就是人家妹妹。可话都说出去，那什么墨遥名气那么大，硬是把人家妹妹给逼得跳楼。”这事儿过去两三年，此刻赵思提起心里也是说不出来的滋味“唉，你说人家当代明星那么好看，怎么可能是同性恋那种精神病嘛。”

        宋瑶似乎想起了什么没再说话，到时周宸安不过脑子的点点头，尴尬一笑后语气道别把还在发呆的姑娘扯到楼下。

        “看来…这赵城不是什么好东西啊？恩？宋总你想什么呢？”周宸安一扭头就看她眼睛直直的“怎么那赵思一句同性恋是精神病…诶对，同性恋不是早就被从心理疾病中移除，她怎么还这么说？”

        “封建。”宋瑶显得有些厌恶“爱与不爱或爱谁、同性异性都是自己的选择。”她抬起头二人对视“这些词本就是错的，换个说法，这些词根本就不该存在。”

        能让她这么抵触甚至不惜说出这么一大串儿话的人，周宸安不知道是谁，但这个人对于宋瑶的重要性定然不是几个词就能形容得了的。

        周宸安似乎很了解一切有关于吃的地方，自从有这样一个助理的存在，他就像个自动导航，看着时间带她去吃饭，每天不重样。

        “怎么样，好吃吧？”看着自己面前被开了花炸的定型又淋上汤汁儿等佐料的松鼠桂鱼，放在嘴里酥酥脆脆真的好吃。

        “晓晓？”声音来自店门口，却是把周宸安听得笑意全无浑身一抖——这许多日子的相处下，周宸安发现的宋瑶很抵触这个名字以及过去…

        然而意料之外，宋瑶闻声动作一顿，一个回头一个抬头，视线同时落在一个戴墨镜穿衬衫的男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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