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配音杀青

郁言切回大号，和阮聆简单互动了一波，顺便成功互关。

        于是这两条微博的评论区很快被耳韵粉丝、阮聆粉丝和郁言粉丝刷成一片“梦幻联动”“双厨狂喜”的海洋。

        “我就说那个帮忙拍照的背影怎么这么眼熟，果然是阮老师。”

        “这家小酒馆简直是耳韵二期基地了，回回宵夜都去那，还带新朋友去，真的有这么好吃吗？”

        “亲测超好吃，他们家的桂花酒也是一绝，不过要记得喝酒不开车哦！”

        “所以郁言是和耳韵有新合作吗？是什么是什么？放只耳朵在这里蹲一个。[耳朵][耳朵][耳朵]”

        “一把子期待了，我也来蹲一个[耳朵][耳朵][耳朵]”

        当然这些是不能提前说的，最后还是阮聆从中挑出一条回复道：“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这次热搜显然是觉妍推上来的，郁言现在作品不多，想要在大众视野里保持热度，这种方式是最简单粗暴的。觉妍的公关部门运营得不错，清楚如何引导话题，让人们在看到郁言的热搜词条时不会产生反感，反而会被郁言吸引。

        阮聆顺手点进新关注的郁言的微博翻了翻。和大部分艺人一样，郁言的微博内容大半是日常照片和一些剧目宣传博，一看就知道有专人打理。他划过几张照片，很难不承认女娲造人的偏心，照片里妆发齐全的郁言腰细腿长剑眉凤目，在镜头前自带聚光特效，随便抓拍几张都让人移不开眼。

        就这一会儿时间，郁言微博热闹了不少，多是路人跟着热搜摸过来舔颜打卡围观的。

        郁言不擅长营业整活儿，所以这几年大号多数时间都是梁炅代为管理，自己只是偶尔登录，发发日常碎片什么的——他当然不会告诉别人自己有小号——那是个没有感情的阮聆转赞博，零零散散的几条原创也只是一些不方便用大号说的碎碎念，要是被发现也太社死了。

        下午的录音不全是郁言的部分，他坐在棚外的沙发上，和几个新人观摩导演大人的现场表演。

        阮聆要配的角色是行刑者乌鸦精，电影中残酷冷血的反派。他坐在显示屏前，用最精准的语气和声线念出台词的时候，连眼角眉梢都带着戏。

        这便是阮聆的本领，绝对精准，绝对贴合角色，就像ai一样。

        新人们都听呆了，过了许久才有人惊叹：“无论旁听多少次……我都觉得阮老师好牛啊……”

        “对，而且每次的感觉都不一样。”

        “这大概就是天赋加汗水的成果吧，阮老师接触配音也快十年了。”

        “我配个十年都不知道能不能做到像阮老师这样……”

        在工作台给阮聆导戏的闻人潜忍不住笑，说：“滤镜差不多收一收，谁不是从新人一步步走过来的，刚开始学配音的时候阮聆也是坐过冷板凳的好不好！”

        说完他接着对阮聆说：“这里再录一遍，刚才有点飘了。”

        郁言认真观摩着，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这句话放在阮聆身上也很适合。他就这样全神贯注地看着显示屏，时不时低头在剧本上做标记，再开口录音，外行人看也许会觉得这样反复的流程很枯燥乏味，旁观久了便没兴趣再看，但在郁言眼里，不停琢磨一句台词的阮聆简直会发光。

        “你也觉得这时候的阮老师很帅吧。”旁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是在耳韵见习的旁听生，名叫方木，阮聆的大迷弟。

        “嗯。”郁言同意，“阮老师很敬业。”

        “我是因为阮老师才学配音的，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在耳韵旁听，”即使刻意压低了声音也难以掩饰方木心中的激动，“真的，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死而无憾了。”

        郁言不由得看了方木一眼，只见方木直直地看向阮聆，眼里尽是痴迷。

        他突然心生羡慕，同样是阮聆的仰慕者，方木几乎每天都可以近距离观摩阮聆的表演，而他……他的配音工作进行得很顺利，快进入尾声了。

        也不知道下次能和阮聆一起工作是什么时候。郁言深感遗憾。

        乌鸦精的戏份和台词不算多，阮聆轻松完成了工作。接下来是新人一起进棚录群杂，阮聆带着郁言和梁炅来到另外一个录音棚，继续录他的部分。

        “观摩过之后感觉怎么样？”趁郁言还没进棚，阮聆在工作台前端着保温瓶问，他知道郁言一直在外面看，还会低头做笔记，所以想听一听他的想法。

        “嗯……虽然都是表演，但声音表演更需要下功夫。”郁言一边思考一边说，“戏剧表演是肢体、表情、情感加台词就能做到百分百，而声音表演就得只用声音做到百分之两百，甚至更多，才能达到一样的效果。”

        “说得不错。还有吗？”阮聆向郁言要来剧本，他早就好奇郁言在监听室都记些什么了。

        没想到一翻开剧本，上面竟快被密密麻麻的笔记和标注填满了，但字与字之间标记清晰，用不同颜色区分开来，不至于看花眼。

        字迹也非常漂亮，一眼下去简直是视觉享受。

        郁言继续说着：“关于像乌鸦这类内敛型角色的塑造很考验技术，不能单纯把他看做一个冷酷无情的刽子手，总有一些独特的地方让他和其他角色区别开……相比起老师，我之前的表演还不够细腻，很容易千人一面。”

        阮聆赞许地颔首：“你能认识到这点就很好。其实表演最关键还是要从角色身上出发，把角色吃得越透，就越能将他演活。”

        接下来是郁言的录音时间，梁炅征得同意后在观察窗前架了个相机，准备收集一些日常营业的物料素材。

        郁言今天状态很好，也许是从观摩录音得来的灵感，他在情绪掌控上比第一天要进步许多，效率也提高了不少。

        “今天很顺利呢，”阮聆夸赞道，“你上手很快，又擅长举一反三，第一次接触配音就能做到这种程度，很棒。”

        郁言听着，手下意识地轻搓着剧本边角。

        梁炅翻着录好的镜头素材搭腔：“对啊，不信你可以看看视频，谁能知道你才第二天进棚录音呢？”

        “就是有时候会觉得你差点自信，也不是说谨慎不好，但如果你再大胆一点，放开一点，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你在表演上很有天赋，要相信你自己的实力。”阮聆夸人从不讲虚的，也从不吝啬。

        郁言本就怦怦直跳的心几乎要乱了节奏。

        他偷偷往大腿上狠掐了一把，把马上要膨胀起来的心思给摁回来，才扶住耳机说：“好的，我试一试。”

        “那咱们再加把劲，争取明晚前就把全部搞定，提前收工！”

        阮聆心想事成，在《奇妙民宿》后期配音组的共同努力下，电影的配音工作在第三天下午就顺利完成。

        耳韵相当会来事儿，特地准备了一个小惊喜庆祝郁言杀青。

        “恭喜配音杀青！”录音的这三天，耳韵的成员们都喜欢上这个谦逊好学的小年轻，纷纷向他送上祝贺，“也祝《奇妙民宿》好评爆表，郁言事业红火，人气爆棚！”

        郁言接过精致的小蛋糕，很多想说的话一股脑涌出来堵在嗓子眼，不知道先说哪一句才好。最后他看向阮聆和田斐，真挚道：“谢谢阮老师和田总的指导，这几天我学到了很多，也谢谢大家！”

        阮聆带头鼓掌，又掏出一支马克笔。

        “现在配音完了，在签名板上签个名吧！”

        郁言惊喜，他没想到阮聆竟记得这件事。

        他被众人簇拥着来到一楼会客厅的照片墙前。签名板上阮聆的签名下恰好有一块空白，郁言拿起笔，在空白处认真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比起剧本笔记里一丝不苟的小字，郁言的签名又多了几分潇洒，格外惹人注目。

        助理梁炅机灵地提前订好了下午茶送到耳韵。大伙儿又笑闹了一会儿，便聚在一楼热热闹闹地吃了起来。

        “郁言，以后有空记得来耳韵玩呀，耳韵随时欢迎你！”

        “还有还有！走之前能不能也给我签个名儿——我之前不好意思说，我女朋友其实也喜欢你，一知道你在耳韵就夺命连环call我要签名了！”

        “那干脆一起合张影吧！我去拿拍立得！”

        咔嚓几下，郁言的照片便被贴在签名板上，有单人的，和阮聆合照的，也有一大群人一起的。郁言私心发作，悄悄留下了双人合照那张，结果一回头，发现不知道谁把他的单人照贴在阮聆的旧照片旁。

        郁言一时恍惚，才反应过来从来到耳韵到现在，只过去了三天。

        “以后记得常联系，”阮聆走了过来，“你是一位很有潜力的演员，祝你前途似锦——这不是场面话，是我觉得你值得。”

        阮聆是个很适合当老师的人，给郁言导戏的时候总是那么耐心，哪怕他因为找不到状态不停ng，阮聆也会在录音棚外，把戏一点点掰碎了跟他讲，直到他领悟到为止。

        这是四年前的郁言做梦都没想过的场景。

        “那……以后在表演上如果有疑惑，我可以找您聊一聊吗？”郁言发现自己好像变贪心了，开始“得寸进尺”起来。

        “当然，”阮聆笑眼弯弯，“虽然我不是特别厉害的人物，但也乐意为你解答疑惑。”

        郁言突然觉得，阮聆能不能想起他们二十年前的交集已经不重要了。他更希望用自己现在的身份重新和阮聆相处。

        阮聆对他有一种吸引力，郁言忍不住想要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想要了解阮聆更多。

        这也许是人们所说的粉丝心态吧，郁言想，尽管他知道，阮聆对他来说远不止偶像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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