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相依相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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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毓，我是不是真的忘记了什么？
看着他那般落寞地离开，我顿觉心痛，甚至有些害怕，怕钟毓离我越来越远，最终遥不可及。
一溜小跑跟上去，踩过地面上零落的丁香花屑，溅起一路芬芳，我穿过清幽小路，终是在凌府花园的小水潭旁边找到了呆滞站立的钟毓，他正静静凝视水面似乎是在深思着什么，眉头微蹙，神情沉重，让我心里隐隐一疼。
“钟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钟毓深深地打量着我，目光如水，流淌了太多的情感却只化为他轻轻的叹息，“阿年，”他低声呼唤我的名字，伸手捧着我的脸颊，“我、我，如果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不会原谅我？”
看他严肃谨慎的样子，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个问题你不是问过了吗？”
记得在沈府的时候，钟毓曾经就问过这个问题，我当时的回答是，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一顿不行就两顿，两顿不行就包月。
虽然这个回答是有些开玩笑的成分，但也表示我其实并不介意，当然我的意思是我现在并不介意。
在事情发生之前，我们总是大度的，可当事情真的来临的时候，可能心里那个槛就怎么也过不去了吧。
我不知道钟毓口中对不起我的事情表示什么，是将来发生会发生的还是曾经发生过的，但那些都不是现在发生的，我的意思是，我们既然活在当下，何必为了没有进行的事情感慨伤怀、担惊受怕呢？
“我只是想确定一下……”钟毓神情闪烁，不自觉道。
“钟毓，你没必要为了这个问题纠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在我看来，能让我在意的只有两件事，师父和衣食住行。师父还未找到，这件事先放一边，如果你所说的事情不会影响到我吃饭睡觉的话，我其实并不会在意。我是说，你不必要为了现在没发生的事情感到困惑担心。”
看着钟毓感动的神情，我会心一笑，不知怎么的便说了句：“我是阿年，我一直在这里。”
钟毓顺势将我揽在怀里，下巴顶着我的头，闷声道：“我从未觉得那一刻比现在更要安心的了，阿年，没有什么比听到你说你在这里更让我安心的。”
双手不受控制地回抱着他，“嗯，我在。”
还记得钟毓总是对我说这句话，每一次听他说完后，不论面对的是什么困难，我都会很踏实，仿佛只要有他在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
总以为钟毓是强大的，强大的不需要任何依赖，强大到从不会感到脆弱，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其实钟毓他也会害怕，也有最容易被伤害的角落。
从什么时候起，我对他竟然这么重要了？
不知不觉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超乎了我的预期。
我的各个感官虽然灵敏，总是能察觉到四周的变化，可我在感情方面是有些迟钝的。
不论我跟谁走得多么近，在我心里的认为都是我同他不过匆匆一瞥，就如同慕夏与我之间，即便我知道了她很多的故事，对她也有些怜惜，但我心里清楚，我们之间只是彼此的过客。
可我对钟毓，却很是不同。我无法清除地看透自己的心思，开始的时候，我想的是不过多一个就伴的，在路上也可以相互照应，加上他总是会为我做好吃的，让我舍不得甩卡他。到现在，我已经不能简简单单地把他当做是我生命里的一位过客，想到他刚刚离开的背影，想到我没有他的孤独，我的心里就会发疼。
原本我不想这样的，我不想太依赖谁的，因为我害怕他会离开。
不知不觉的，钟毓已经成了我心里舍不得离开的那个人。
若是有那一天他会离开，我想，我一定会很难过。
“钟毓，如果哪一天你不在我身边了，请你让我忘记这一切。”我平静地为自己做最后的打算，“我不会恨你，也不想想念你，只希望你能最后实现我的这个愿望，让我喝一杯凌霄碧落醉也好，用哪支曲子为我消去记忆也好。总之，请你不要残忍地离开后还让我记住这一切。”
这段话只是我为自己留的一条活路而已，我不想以后的哪一天会看到钟毓离开的事实，我知道自己会受不了，所以我选择这样说。
而钟毓却很是担心和害怕，他紧紧搂住我，呢喃道：“阿年，我不会离开你的，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你就亲手杀了我吧。我原本就欠你一条命……”
水潭波光粼粼，倒映着我和钟毓相依相偎的身影，这一刻我真的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真希望时间在此永远定格，这样也不会再有以后的互相伤害。
在醉梦天干活的时候，凌静好已经恢复了之前的生气，仿佛忘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她熟练地在各个饭桌之间辗转着，眼角却露出些勉强的笑意。
在我记账的时候，她走过来想我念着账单，记完后，我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轻声问道：“静好姐，你若是还有些不舒服，就先歇一会吧。”
凌静好冲我微微一笑，“不碍事，”眼里蒙上了一层郁色，“忙碌的感觉能让我没有心思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说完她便又去厨房做菜了。
而角落里，不知何时来到的云虹正瞪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凌静好的身影。
何必呢，云虹何必这么恨她，她有何必这么难过，既然凌静羽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要一直难过下去吗？
事情已经过去了，再多的怨恨和自责、再多的对峙与冲突都是不值得一提的，逝者已矣，生者的生活还要继续，五年了，他们的心结却一直都未解开，凌静羽知道这一切后，心里也一定是痛苦的吧。
想必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妹妹跟自己的爱人这样痛苦怨恨。
虽然是个局外人，可我也想尽一份力帮帮他们，只是什么都不太清楚的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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