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饮酒作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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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毓沉思了下，拿走我手中的毛笔，在桌上铺展的宣纸上行云流水地写下了：
白玉壶，白霜露，白石沿岸同船渡。鸳鸯书，逢时路，丝丝缕缕漫川谷，溯溯溯。
青霭暮，青衫舞，青轩树下诗酒赋。香暗度，繁烟素，萦萦绕绕忘归处，促促促。
我默默在心里将这首诗读了遍，忍不住问道，“你不是对文学什么的不太擅长，最讨厌写东西嘛，怎么现在又写得出来了？”
淡淡挑眉，钟毓懒懒道，“我最讨厌，也不太擅长，但不代表我不会写，有灵感的时候我还是能扯出来一些的。”
我顿时觉得钟毓深藏不露，极其谦虚，随口夸赞道：“钟毓啊钟毓，看不出来你还这么有文采啊，虽然跟我比还是差了些，但我还是要夸夸你，表示我对你的赞美。”
“你当真觉得我写得好？”
将钟毓不太肯定的样子，我狠狠点头表示肯定，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你当然写的好了，如同春天的细雨珍贵万分，又如同炎夏的清风让人感到舒适，真是写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写的惊天地泣鬼神！”
可能是我的反应太过了，钟毓嫌弃地看了我一眼，轻笑道，“阿年，既然你觉得我写的好，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哪里写的好？”
我：“……”
诗这种东西，一般人是看不出好坏的，平日里我就是随便写写，注意押韵而已。对于诗歌我并没有什么太高的欣赏水平，钟毓这么问着实让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只是因为他写得还蛮工整，加上韵还是很对的，想到他曾说过他对于文学的东西很是厌烦，我便想着顺便夸夸他以促进他文学水平的提升。
虽然有些虚伪，但也是我的一片真心。
可这话说出来多么尴尬，不仅让钟毓觉得尴尬，还会让我不好意思。
此时此刻钟毓正期待地看着我，而我只好硬着头皮从脑海中搜刮一切关于这首诗的意象的，很牵强地解释着，就在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扯的时候，钟毓总算是忍不住了，抬手制止我道：“你别说了，我怕我忍不住把墨汁泼到你手上。”
我：“……”我谢谢你手下留情。
钟毓犹豫地看着他自己写的东西，眉头微蹙，“我真的写的很差劲吗，怎么你都看不懂？”
这个问题其实很好回答，不是他写得差劲，而是不论他写得什么样子，我都是看不懂的，虽然有时候我会写着玩，但我对所谓诗词的鉴赏能力几乎为零。
估计是他自言自语吧，我干笑两声后，他便指着上面的字对我讲到：“男子手持白玉壶为他喜欢的女子斟酒，水中蒹葭上的白露如霜，他们二人在白石河岸上同渡一条小舟，悠闲地观赏着这宜人的美景。男子离开之后，女子的万千情愫化为鸳鸯字书写在信笺之上，这封信越过他们相逢时的路，兜兜转转带着缕缕情思漫过万千山谷，向着她爱的人追溯着。”
钟毓抬头看向我，微笑问：“这一段你明白了？”
在看到我点头后，他继续道，“第二段，青霭指的是紫色的云气。紫色的晚霞染上傍晚的天空，女子在青轩树下跳着舞，累了便同男子饮酒作赋，曾经的这段往事好不惬意。女子看着檀香幽暗弥漫，寥寥的青烟繁乱颜色如素，萦萦绕绕地已经忘记里什么是离开的地方，只能在心里催促着男子能够早日回来。”
“哦哦哦，我大致明白了你的意思，你写的算是一个女子在等待男子的故事哈。”我偏头疑惑问道，“其实也可以说是男子在等女子吧。不管是谁等谁，你这首诗要表达的都比我写的好些，我写的太悲凉，你写的：两个人现在虽然不在一起，但只要肯等待终能等到那一天的。”
“嗯，”钟毓微微一笑，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其实我写的是一段真实发生过的故事。”
“呦呦呦，厉害啊，”我对钟毓竖起大拇指，“你写的是你自己吗，什么时候发生的艳．遇啊，那女子好看吗，我有没有见过？”
钟毓风轻云淡地放下手里的毛笔，无奈地看着我，“见过，你最了解她了。”
我见过？
那是谁呢，我虽然活了百年，却并没有见过多少人，有交情的便更少了，钟毓说我很了解她，我了解的人也就是我的师父了，可是他们不应该见过面的啊。
到底是谁呢？
钟毓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里面是满满的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他很是心累道，“罢了，想不到就算了。”
他摆摆衣袖，转身离开，只给我留下了一个无奈且寂寞的背影，还有这一页他亲手写的诗词。
我不自觉地将诗句轻声读出来，“青霭暮，青衫舞，青轩树下诗酒赋。”
脑海中似乎浮现出了一副画面，跟钟毓讲述的一样，画面里一女子身着一袭水色翠绿的衣衫，迎风舞动着，她似乎不是很会跳舞，一支并不太难的动作在她的笨拙扭．动下显得有些滑稽，而她身后的男子却没有一丝不悦，相反的是，他看向她的眼神中透着宠溺与鼓励。
我能感受到画面里的清风徐徐，鸟鸣阵阵，悠闲惬意的场面着实让人动容。
过了会儿，女子似乎是跳的不耐烦了，她甩甩衣袖跑到男子面前，嘟着嘴抱怨道：“钟毓，这舞太难了，我不想学了。”
男子轻轻一笑，为她斟满一杯清茶，眼角还是满满的柔情，“好，原本也不想让你学的，你偏要试试看。”
“我、我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自己不喜欢嘛！”女子将茶水一饮而尽，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期待地看着面前的男子，“要不你教我作诗吧，我学不会舞蹈、厨艺也一般，估计也没什么运动天赋，但是写写诗这样的脑力运动应该是可以的吧……”
刚想仔细看看那个男子是不是钟毓的时候，我就隐隐感到头痛，脑海里的画面也随之破碎。
缓过神来后我只记得钟毓最后离开时看向我的眼神里是痛心无奈和满满的后悔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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