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曼陀迷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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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了阳光的暖意，眼前的景象回归最初的场景，我看到钟毓静坐在床头，神情憔悴。
我动动身子却感到腰间有伤，疼痛传来，让我彻彻底底地清醒了。
“阿年？”钟毓关切地注视着我，“你有没有感觉好些？”
“我……怎么了？”
钟毓有些迟疑，缓缓道，“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这么久？
“我记得我去了文德殿，现在怎么在这里，好像还受了伤？”能听到我说话的声音，极其微弱，有气无力。
“你不记得了？”
我迷茫地摇头，“我好像做了一个很混乱的梦，场景很多，最后我记得有一个女子将手中的剑刺向我，然后我就没有知觉了。”
钟毓告诉我，他赶到文德殿的时候正有一众暗卫围着我，而我却目光涣散，丝毫没有防备。即便大声呼唤，我也没有反应。
他将我救出的时候，我已经被人刺伤，昏死过去，这一睡就睡了三天三夜。
“我对这些没有印象，这么说我看到的那些都是幻影，莫非是……”
“曼陀罗，你所在的房间里燃着曼陀罗香，能致幻。”钟毓站起身为我拢了拢身上的棉被，“我先去给你端药。”
我躺在床上发愣，曼陀罗华能使人致幻，而对于非人的灵来说，它产生的幻影不是我曾经的经历便是过去梦境的重现。
可那时候我明明也见到了钟毓，他还同我说着是盏溪将我送回来的。
当时我想的是，盏溪同萧衡之真的有些关系。
这，莫非是幻境对我的暗示？
我现在应该不是在幻境里吧。这幻境着实让人觉得可怕，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折腾一圈下来，我还莫名其妙地受了伤，这可就不好玩了。
“钟毓，我现在还是在曼陀罗华的幻境里吗？”
钟毓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退烧了，怎么还说着胡话？”
我此刻没心情同他玩笑，“我很害怕我现在还在梦境里，怎么样才能知道我是醒了还是做梦？况且之前的梦里也看到了你，你如何证明你是幻影还是真实的？”
“即便是幻影，我也会陪在你身边。”钟毓柔柔一笑，“有我在，你什么都不要怕。”
话音刚落，周身的景象倏地崩塌，钟毓镇定地拉着我的手，语气冷静，“这一切都是曼陀罗华致使的，你已在这幻境里呆了三天三夜。”
“那我们怎么样才能走出去？”
“这、要看下毒的人什么时候想让你我出去……”
钟毓附身背起我，小心翼翼地尽量不碰触我的伤口，“先看看接下来是什么幻境吧。”
“谢谢你，钟毓。”我揽着他的脖子，“你为了救我特地进了我的幻境吧。”
钟毓没有答话，似是默许。
“如果，我们出不去的话，怎么办，是不是连累你了……”
曼陀罗的香气四溢，这味道比起普通的曼陀罗更多了些迷幻的感觉，应是有人故意调制出的。
我隐隐感到了些恐惧，现在的我，在一个幻境中迷路，找不到出口，甚至不知道是谁又为了什么把我困在这个幻境里。
我们如同任人宰割的羔羊，丝毫没有反击的余地。
“阿年，你不要多想，有我在，你一定不会有危险的。”钟毓的声音让我莫名安心，他轻笑了下，继续说道，“即便永远出不去，有我陪着你，你怕什么。”
“嗯，好。”我稍稍搂紧他，有钟毓在，我似乎真的没有那么害怕了。
眼前的破碎渐渐重组，钟毓与我来到了一间屋子，这里金碧辉煌，精致的雕刻窗棂、细腻的瓷瓶纹路，这里似乎是皇宫中谁的寝居。
我们躲在一处角落，看着里屋中一众人包围的地方。
“朕将皇位传于你，衡之，望你能当一个好皇帝，不要学我……”
那奄奄一息的人是萧慎之，他正把皇位传给萧衡之。
若是这皇位真是他自愿给出的，那我之前的推测似乎都是错的了。
可萧慎之的死，我还是觉得蹊跷。仅凭这幻影我看不出什么，如果能出去的话，要好好调查。
幻境再次转化，这时候，萧慎之还活着，他疲惫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
一男子上前，将手中的药丸为他服下，萧慎之的面色稍稍缓和。
“陛下，沈大人为您寻来的药效果虽好，可见效慢，臣知道一种丹药，服用的人可以长生不老，药到病除……”
“这个人应该是萧慎之的亲信孟宇。”我跟钟毓耳语道，“你看四周都没有宫女什么的，估计是萧慎之信任他，才遣散周围的人。”
钟毓点头，“但他并非忠心，给萧慎之的药看似缓解病情，却治标不治本。”“他说这药是沈大人给的，约莫是陷害？还是，跟沈睿串通好的？”我不太能推测出什么，可我总觉得真相马上就要浮出水面。
“我想，应该是串通好的。保不准他们下了一盘大棋。”
钟毓的推测向来很准。
倘若平日里萧慎之身体不好，喝了药还是吊着半条命的，可过了些时日，喝了孟宇为他找来的丹药后，他的身体似乎一下子就没了支撑，连说话都有些摇摇欲坠的。
孟宇却说这是续命状态，又忽悠了一通，竟让萧慎之相信了。
我和钟毓现在所处的幻境，是萧慎之去世的前一个月，他的病看似好得差不多，面色也红润起来，因为我们知道他接下来的命运，所以并不抱什么期待，估摸着是回光返照吧。
他很高兴，封赏了沈睿和孟宇。
这丹药是他们一同寻来的。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孟宇暗中为萧慎之服用了什么药物，能让他在梦里受人操控，萧慎之不知做着梦，会在夜里笑出声来，很是高兴。
临死前，他还觉得自己不是死去，而是要升天，做天上的神仙。
这件事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即便动机不纯、意图明显，孟宇和沈睿也并未受到处罚。
许是因为钟毓的关系，有他在，我觉得安心，这幻境才如此清晰，不似之前，条理不明的样子。
“大致的情形就是这样，”我戳戳钟毓，“你说是谁下的这样的毒，做出这样的幻境？太诡异了，他就好像知道我要调查这件事一样。”
钟毓抿唇思索了一番，而后道，“你想想看让你看清这段过去，对谁最有利？对谁最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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