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月夜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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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什么？谁的事情？”
钟毓摇摇头，“这件事还未调查清楚，也没有证据。”说罢看向门口，有些深沉道，“不过，我想慕夏会很快就知道真相了。”
我捶了捶智商已经跟不上的脑袋，“算了算了，信息量好大，我还是先喝茶吧。”
钟毓欣慰地感慨：“阿年你越来越明智了。”
“诶？”
“知道自己智商不高索性不去想，终于有了些自知之明。”钟毓眯起眼睛自恋地笑道，“都是我教得好。”
“……嗯，是。”我笑了笑，暗暗迈出自己的脚，幽幽道：“钟毓，你是不是很怀念刚刚被踩的感觉呀？”
“咳咳，”钟毓为我斟了杯茶，“哈，阿年，你看院子里桃花开得这么好，想不想吃桃花羹？”
哼！
我暗自吞了吞口水，傲娇地把头偏了过去。
见我不理会的样子，他腾地站起身就向外走。
“喂喂，”想到这大晚上的，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要去哪啊？”
钟毓打开门，清凉月色倐地映进屋中，他就这样回过头，背景是屋外浸泡在如水月光中的烂漫桃花。
他对我轻轻笑了笑，粲然道：“去给我的阿年做桃花羹……”
来不及制止，他便出去了。
我跟着走出去，只见钟毓在桃花树下忙碌的身影。
许是因为桃花的关系，阵阵夜风带着些许柔情，将清淡的桃花香味吹到了院子里的各个角落，也扬起钟毓的几缕发丝，拂落片片花瓣。
我走到他身旁，抻抻他的衣袖，“钟毓，不要忙了，今天有些晚，况且我刚刚吃过饭不是很饿。”
钟毓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有些调笑道：“娘子想吃桃花羹，相公当然要听话地为她做了。”
“谁说想吃了——”
“嗬嗬，”钟毓闷声笑了出来，顺便将手里挑好的一捧桃花放到我手里，“阿年，你知不知道你的脸已经出卖了你所有的想法。”
有吗？
我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吧。
钟毓轻笑，又摘了一捧桃花，将我手里的花瓣接过便去了厨房，不忘回头提醒，“回屋等一会，外面寒气重。”
一阵夜风再次拂来，我伸出手接住被吹落的花瓣，想起他刚刚离开的背影，我不禁疑惑，钟毓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吃完桃花羹我赶回卧房的时候，听到了慕夏闪身进屋的衣袖声响恍惚，隐隐透着她的憔悴。
第二日，她捧着我几天辛苦勾勒出的画像，苦涩地笑了笑，盯着它看了许久，终是没有告诉我她的笑为什么如此苦涩。
“如果你满意这幅画的话，我今日便着手做模型。”
而她却摇摇头，有些抱歉地告诉我她不想要之前的那张脸了。
“啊？”
“慕容姑娘，昨天我才真正知道一些事情，我忽然觉得曾经的自己很可笑，”慕夏有些失神，“这些年根本就是我在自欺欺人。”
她痛苦道，“爱上害死自己父亲的人，真是可笑。”
虽然不知沈睿怎么会稀里糊涂成了她的仇人，但这种情况下我还是选择沉默比较好。
“可我不能改变这一切，甚至无法狠下心来报仇。我累了，当年的事情既然过去了，我也不会纠结。”
“如果能够有一个机会重新选择，我只想要一张不一样脸，”慕夏含泪的眼睛看向我，里面透着受伤，哀道，“所以，慕容姑娘，麻烦你了……”
我摆摆手，“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满足客户需要，顾客就是上帝嘛！”
呃，这话说的有些煞风景。
“谢谢你……”
慕夏轻轻抚摸了下自己脸上的伤疤，“本以为此生我都不会知道没有毁容的我会是什么样子，今日看来也算是满足了我这些年的心愿。”
“只是我不想再在以后的生活里面对过去的自己，”慕夏愧疚地对我说，“姑娘，抱歉，辛苦你为我画的这幅面容。”
我耸耸肩，“不辛苦啊，就是画张画而已嘛，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那我便为你画一张好看的脸，明天你过来看看吧。”
“不必了，”她微笑着缓缓摇头，“只要不是同慕夏一样的脸，其他什么样子都没有关系。”
我会意地点头应下。
慕夏走后，我将自己对于慕夏话里的疑惑告诉了钟毓，钟毓却一副了然的样子。
他跟我说起当年。
慕石太傅的死确实跟沈睿有些关系，是他利用自己职位之便，亲手将莫须有的罪证递交给萧慎之的，而捏造那些罪证的人正是沈睿的父亲。
沈睿的父亲暗中勾结党派被慕石察觉，软硬兼施无果后，为防止事情暴露，他便利用萧慎之的心理走了这招险棋，没成想朝中竟有半成人早就对慕石平时刚正不阿的行为感到不满，大家相互应和，生生编出凿凿证据。
而慕太傅对功名利禄不甚在意，辩驳无果，本想一把火自尽以正清廉，却有歹人从中作梗，暗中安排将幕府封死，利用书房的火势引燃到幕府上下。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段曾经也太壮烈了些。
慕夏没有选择报仇，也算是将沈睿这些年的恩情还尽了。
“面对过去，她能选择放下，选择重新开始，真的很不容易。”我拄着下巴感慨，“换一张脸算是换一个身份，从此不再过慕夏的生活，挺豁达的。”
“选择换一张脸，也是好事。”钟毓倒了杯茶水，“若是用慕夏的脸入宫，难免被宫中的人认出来。”
“萧衡之许是知道她的，万一被认出来，定会有些麻烦。”想起这段混乱的故事，真相竟是如此，我哀叹道：“说到最后，沈睿真的是从没有爱过她啊。”
“阿年，结论不要定的太早，”钟毓依旧是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悠哉道：“哦，别忘了你我的赌。”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你大点声……”
钟毓挑眉，小声嘟囔了句，“原本想晚上带你去逛逛乾安街，看来……”
“去啊去啊！”我腾的扑到桌子上，“带我去嘛！”
他闷声笑了笑，“你怎么这么激动？”
“早就听说乾安街很是繁华，夜景更是好看，结果一直没去看看。”
在青沉阁不能出来，在沈府又抽不开身，没去看怪我喽？
好吧以上问题根本不称其为问题。
事实是没人陪我去我一个人怕找不到回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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