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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这是何物?我从未见到过。”

        春天的寒风偶尔有些料峭,可这把声音听在耳朵里,却让人像泡进了温泉似的,四肢百骸全身一万八千个毛孔都舒服的不得了,比起来崔清和就是一个矫揉造作货!

        秦时雨恍惚了一下,下意识答道:“金钱饭,健脾开胃,安神祛火,四文钱一碗,客人要尝尝吗?”

        “来一碗吧。”

        秦时雨起身,再次僵住了。

        眼前的男子约摸十八九岁,一袭粗布麻衣,乌黑的头发不太整齐的在头顶梳成了一个发髻,衬得他的修长的脖颈如玉般白皙。他的面容清俊而淡漠,此刻微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在他的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看秦时雨不说话也不行动,他蹙了蹙眉,轻咳一声,淡色的嘴唇略微开阖,“我想要一碗。”

        “好,好嘞。”这种姑射仙人现代可真是见不到啊,简直就是性转版小龙女,在心里擦擦口水,秦时雨手脚麻利的递出油纸包好的榆钱饭,扯了个大大的笑道:“谢谢客人惠顾。”

        男子抿抿嘴唇,淡淡颔首,递给她一把钱,扭身便离去了。

        美人真是高冷啊,秦时雨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心中感叹。哎,不是一碗吗?他给的钱也太多了吧。她反应过来,再次感叹美人心地真善良啊,明明自己也不富裕的样子。

        “阿姐,我回来了!”

        秦明睿捧着个纸包气喘吁吁,见状,她扬扬脖子,“这么着急做什么?我在这里又不会走。”

        “我怕阿姐一个人忙活不过来。”秦明睿憨憨笑了笑,递了个纸包给她,秦时雨打开一看,是两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

        “你吃的什么?”

        看秦明睿支支吾吾,她挑了挑眉,拿了个肉包子给他,“吃不饱可是长不了个子的。也罢,今天便不同你计较了,我们先回家吧。”

        因怀揣“巨款”,回去的途中秦时雨格外小心翼翼,不过许是书中说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是真的,她害怕的碰瓷抢劫事件也并未出现。

        一路平平安安到家,前脚刚进门,秦时雨就把口袋倒了个底朝天。

        “哗啦啦!”看着半床的钱,秦明睿吞吞口水,有些疑惑的看向她,“阿姐,这是怎么一回事?”钱来得如此之快还如此之多,实在让他不是很安心。

        “小孩子别操那么多的心!”把今天的经历说给他听后,秦时雨笑道:“这钱还是得好好攒着,再攒些,我打算送你去念书。”

        “阿姐。”秦明睿动动嘴唇,乌溜溜的眼里竟然含了些水迹。

        秦时雨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睿儿,我想过了,靠种地就算咱俩累死,也不过混个吃饱喝足。俗话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所以你还是得去进学的。还好你有天分,所以不用害怕的。往日是我糊涂了,险些耽误你,幸好”

        她正待在勉励秦明睿几句,门外又响起了昨天听到的那个聒噪的女声。

        “睿儿,你老实说,咱爹娘身后留下银钱田地了没有?咱家到底欠不欠她家的?”秦时雨飞快问道。得到想要的答案后,她卷了卷袖子,在秦明睿的目瞪狗呆下拉开了房门。

        甫一靠近打量对方,秦时雨心里的先乐了。三角眼,高颧骨,面相看着就不如她讨人喜欢,这样就算闹大了她也不会吃亏。再说,以她从小到大干翻欺负她的小朋友的战绩来说,她和这个瘦皮猴打起来谁胜谁负也未可知呢。

        想明此节,秦时雨皮笑肉不笑道:“婶婶,您这是知道侄女身体不好,特意来探望我的么?真是劳您记挂了。”

        她嗓门不算小,不远处也有两三个人探个头来看热闹了。

        瘦皮猴脸色一僵,随即假笑道:“大侄女呀,看你病好婶子就放心了,昨天你叔刚让我给了你家睿儿二十个大钱呢!”

        秦时雨神色一变,正色道:“哦,我还以为是哪个老爷给睿儿的卖身钱呢。昨天他回家一瘸一拐的,连饭都没吃就又去田里了,原来”她咬咬嘴唇,一副心疼状。

        “大侄女,这可不行乱说,我”

        “我知,我知,婶婶和叔叔平日对于我和睿儿‘照顾有加’,定然不会把睿儿当奴仆使唤的,一定是误会。”她的话情绪难辨,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了。

        “侄女正好有事想和婶婶商量。您看,还有一年我就及笄了,有些事也不好再劳烦二位了。毕竟我那堂兄妹们身子骨柔弱,您和叔叔除了照顾他们,连田地都管不了了,怎好在让你们为我二人费心?我自带着睿儿过活就好。”

        无视瘦皮猴凶狠的眼神,她面不改色心跳道:“我爹娘去时不是留下了三十亩的永业田么?我和睿儿定能侍弄好的。对了,为感谢您和叔叔多年的‘照顾’,我自留下五亩算给那堂妹的添妆钱吧!”

        秦家叔婶侵占了兄长家的田产,一共坐拥六十亩地,还都不用自己操持,一听秦时雨上下嘴皮子一合他们的好日子就要到头,哪肯答应,自然是想办法推辞。

        秦时雨也不和她辩驳,就拿“他二人事忙不好劳动”“她们姐弟俩已长大应当自立”“父亲留下的遗产得照顾好”来说。

        看她油盐不进,瘦皮猴语气急了起来:“大侄女,我和你叔叔觉得咱们到底是一家人,就想着照顾你们也是应该,没想到大侄女心里疑我们,把我们当外人,可怜我们知道你病了,还省吃俭用凑出”

        “睿儿,把婶婶给的二十个大钱拿过来。”

        秦时雨慢条斯理一个一个把钱摆到瘦皮猴脚底下,方开口道:“婶婶看看还少不少?旁的银钱细软首饰和书到也罢了,只是这永业田是父母留给我二人糊口的,实在不好让人。想来婶婶和叔叔也只是担心我们照顾不好田地,定不是存了别的心思,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一会我就把李家表姐叫过来做个中人怎么样?咱们去里正家里把这件事分说清楚。”

        乡间民风还是淳朴的,之前对叔婶侵占孤儿财产也颇有微词,但当事人不说话,旁人自然不好开口。如今见秦时雨开口讨要,出言助拳的倒也不少。

        冲各位乡亲点头笑了笑,秦时雨扫了瘦皮猴一眼,淡淡一笑:“刚才忘了说,婶婶头上这只钗子好生眼熟,花纹到和我娘留下给我当嫁妆的耳环一模一样。李家表姐也有只同样的呢,不知婶婶这只哪里买的?”

        连妯娌的嫁妆都侵吞的话,可真是贪得无厌了。名声若坐实坏了,儿女的婚事以后也不要想了。

        众目睽睽,秦时雨眼看是说到了她的短处,瘦皮猴只得捏着鼻子将归还田产的事认下来,以求她不再多言,却在人群散去后怒气冲冲走向秦时雨,秦明睿见势头不好,已经站在她二人身旁打算替挨打了。

        秦时雨不挪不动,反而尖声叫道:“婶婶,时雨并非有心冒犯,只是阿弟一年大过一年,将来也得娶妻生子啊,秦家也不止堂弟一个男丁啊,婶婶放过我!”嘴里哀叫着,她毫不手软对着瘦皮猴的肚子就是一拳,接着是前胸和后背,可算是替自家弟弟出了口气,她自己却毫不躲避的吃实了两记耳光。

        众人再次回来见到的就是“黑心婶婶恼羞成怒欺负侄女”的戏码,就连去里正家秦家叔婶都吃了一顿劝诫,李秀荣更是对他们夫妇啐了好大一口,偏偏他们又不能把肚子露出来给别人看,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交割清楚后,李秀荣松了口气,露出个笑脸来:“今儿天不好,睿儿也别去田里了,来表姐家我给你们做点好吃的。”

        自打那次崔渣男社死现场后,他就没再来晃悠过,秦时雨当然满意,所虑者无非是李秀荣心中存了芥蒂。现在看她帮自己说话,又热情一如既往,便爽快答应下来,又说自己需回家拿些东西。

        榆钱饭当然要分享一下,秦时雨在灶台上忙活,秦明睿帮她打着下手。

        看他几次张嘴又都没说话,心中对他能沉住气又满意几分,秦时雨戳戳他的脸:“傻小子,前些年是我脑抽,跟这等子小人还讲什么礼节和尊重,你放心吧,以后人敬我我敬人,人欺我的话,”她磨了磨牙,“真是便宜他们了,那天这泼妇欺负你我都看到了”。

        秦明瑞此刻深刻感觉到自家姐姐真不一样了,不是勒令他尊重长辈,更不是推他顶缸,而是真的在保护他,心中感动,他清了清嗓子,唤了声“阿姐”。

        ————

        李秀荣家明显比她家日子好过不少,除了更暖和之外,床是黄梨木的百工床,家具甚至还有些瓷瓶,书架上也摆满了书。

        “随便坐会,汤炖好就可以吃了!”

        严格来说,这是秦时雨穿越以来吃的第一顿古代人的正餐,蒜泥猪肉、蒸饼、秋葵汤,还有她带过来的榆钱饭,说不上多丰盛,起码有肉有菜,如果没有碍眼的煞风景想必她吃的会更开心。

        崔清和确实沉默不少,眼神也不敢再向她身上飘,只是作为读过原作的人,秦时雨总觉得他在憋着坏,提防片刻不敢放下。

        午饭吃的高兴,她又喝了不少汤水,难免人有三急。眼看着崔某人在书桌前鹌鹑般坐着,她便放心去了茅厕。

        回去的路上就看到一只拦路虎。

        “雨儿,你自恼我便是,何苦败坏自己的名声?女儿家名声何其宝贵,不敬长辈便是不守礼法!你还如此计较,非要拉着叔婶一番对峙,平日的镇静贤淑哪去了?你,你为了跟我赌气便这样,实在是糊涂啊!”

        不是,你算哪块小饼干?如果今日的崔清和已经是首辅,说不得秦时雨得忍下来,现下他不是,有她在他也别想是了!秦时雨啐了一口,翻了个白眼后就撞开他回到了屋里。

        李秀荣全然不知这一节,只关心秦时雨出去一遭是否冻着,又送了诸多食材才放他们回家,让秦时雨拉种马男下来,送自家弟弟上位的决心又坚定了不少。

        ——

        接下来的半个月,秦时雨过得异常充实,卖榆钱饭、去田里帮忙、开发新业务,不过后者进展的不怎么顺利就是了。好在榆钱饭用的是细盐,众人一时半会模仿不来,攒了一吊钱后,她背着卤猪肉拉着秦明睿的手走向了本村唯一教书先生的家。

        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怎么还不开呀?!秦时雨有点着急,书里这位教书先生就在崔种马的回忆中出现过两次,据说对方是一位大儒,颇有些怪癖,多亏他天资聪颖入了对方法眼,有幸得到几次点拨才悟道的。

        难道除了男主换个人无法拾取掉落?这可不行,戏还怎么接着唱啊!秦时雨扬声道:“先生,有事拜访,可否入内一叙?先生!”

        “进来。”

        声音极小,要不是秦明睿耳力好,她都不敢抬脚进去。

        茅草屋和她家水平差不多,秦时雨也无心打量这些,口中道:“先生,今日叨扰,啊?”

        即便多日未见,可那人的风姿一直映在她脑海可真是不夸张,眼见对方面色苍白冷汗涔涔的倚在桌上,她不由快步上前扶住对方:“您是哪里不舒服么?需不需要帮您请个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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