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上掉下来的闻大哥

　　“来，这是我偷…呸！买来的包子，看你样子饿了许久了吧，吃一个？”段洛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包子，递给了纤尘。
　　纤尘却并没有伸手去接。
　　“没毒的，放心！”段洛拍拍胸脯保证道。
　　“不是这个，你不饿吗？”
　　“我早就吃过了，你吃吧！”他话音刚落，肚子却吆喝了两声。
　　额……
　　“那，一人一半。”纤尘接下包子，从中分开，递给了段洛。
　　“哎，你还真是客气。”段洛笑道，但纤尘看不到的，段洛脸上早已泪如雨下。
　　那时的童言无忌至如今不知还是否能实现……
　　“以后，我习武，你读书，我护你周全，你则将我誉于天下，我俩一文一武，文武双全！”段洛说罢，狂笑不止。
　　我，如今是否有此能力，将你誉于天下？
　　“小二……小二？！”
　　忽然从思绪中走出，纤尘忘记还有酒客，紧忙道：“客官，您说要什么？”
　　就这样，三日之后，酒馆生意渐渐冷清，店内酒客突然稀少，纤尘难得清闲，这时仅有的两位客官醉酒交谈时，他才得知原因。
　　“哎，听闻那文武大会明日既要开幕，你知在何处举行么？”
　　对坐客官一饮而尽，一只手托着脑袋，迷糊道：“你那消息怎得如此不灵通，全城皆知之事，到你这就堵塞了。”
　　“哎，你就说一下能累死你啊？”
　　“唉，好吧！会试听闻于次日在离阳殿举办，首试为文试，共琴棋书画四试，每试一炷香的时间，由陛下亲自考察，举办时辰的话，未时至酉时。”
　　“这可与那普通科举不同，天下任何人皆可报名，不过鄙人却无那心思，权当看看热闹喽……”那醉酒客官一伸懒腰，打了个哈欠。
　　他对坐那人眼尖手快，一摇铃，叫道：“小二，结账！”
　　在从那人依依不舍的手中收了钱后，那人便搀扶着他那醉酒朋友将要离去时，纤尘突然问道：“敢问客官可知武举何时开始？”
　　那醉酒之人扭过头，笑道：“武举吗？文试乃明日，这武举估计便在后日了，怎得，小哥也有兴趣参加？”
　　“不，在下患有眼疾，只是有一朋友将要参加武举，便想打听一二。”纤尘摇摇头道。
　　“哦，原来如此，那便祝你那朋友武举顺利吧！”
　　“客官缪赞，慢走！”
　　现在酒馆彻底冷清了，纤尘坐在一旁木凳上，喃喃自语。
　　“武举吗？会有剑客吧……”
　　说到剑客，他还欠下过一段人情，曾对那人发誓日后定会涌泉相报。
　　那是他刚刚入酒馆打杂的时候，一位青年酒客常驻酒馆，他虽看不见那人的面容，但听人说过。
　　那人一袭青衫，气宇不凡，腰间横挎一柄水蓝色长剑，剑鞘刻有流水般的纹路，雨滴般点缀，甚为精致，可那人似乎并非本地人，听他说乃是游历至此。
　　他姓闻，是位小小剑客。
　　“哦？你要问我去过哪些地域？”
　　纤尘点点头，那时的他还比较矮小，垫着脚才能够到酒桌。
　　“哈哈，小家伙，你居然对这些感兴趣？”青年笑道。
　　“也罢，旁人会觉得我在吹嘘，你也权当故事听便可。”
　　青年饮一口酒，随后平淡道：“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你信么？”
　　他不说还好，一说整个酒馆突然间鸦雀无声，片刻口哄堂大笑，在座的酒客笑得合不拢嘴。
　　“哈哈哈哈！”
　　“哈哈，这小子是疯了吧，喝醉了说梦话？！”
　　“还天上掉下来的，老子还是阎王撵出来的呢！”有人拍腿不止，有人捧腹敲桌，这一下倒是令酒馆热闹了不少。
　　“我信！”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又是哄堂大笑一阵子。
　　青年剑客看着目盲少年那认真模样，片刻后，捋了捋眉前秀发，笑道：“我从遥远的极东海域而来，那里被人们称作阴四洲，而隔开阴阳的便是一座高入云层的大山城墙……”
　　“还有呢，还有呢？”纤尘焦急问道。
　　“别急，且听我细细道来。”
　　“那高山坚固不催，凡人几乎举步难行，犹如登天，怎么说呢，就像一条长龙横贯大地数万里，那座山便如同它的龙脊。”
　　“人间奇景别有滋味，至此一行，收获颇丰！”青年剑客感叹道。
　　“小家伙，你，想成为剑客游历天下？”青年剑客看着他问道。
　　“因为我的眼疾，未曾敢想…”纤尘低着头失落道。
　　“有何不敢想，区区眼疾，医治何难？”
　　纤尘一听此话，精神焕发，展开笑颜，匆忙问道：“闻大哥！你说有办法治好我的眼疾？可是就连京城最好的大夫都摇头叹气，又该如何能治……”
　　“哎，这你便有所不知了，想当初，我游历之时曾遇一医师，妙手回春，她曾以一柄奇剑令断臂之人重长手臂，我观奇妙，便记下了她的名字。”青年剑客托着腮说道。
　　“她在何处？姓甚名谁？”纤尘抓着青年的长袖焦急道。
　　“在这座译江东南方向，跨越云漠，抵达金幽，其名莫移花。”
　　“真的？”纤尘惊讶。
　　“真的。”青年剑客点点头。
　　此后一人讲，一人听，津津有味，乐此不疲，每日纤尘空闲时都会坐在青年旁听他讲那些虚无缥缈的游历旅途。
　　直到有一天，几位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往日的清逸。
　　砰——！
　　酒馆大门被一脚踹开，数名大汉成群结队走进酒馆，几乎每人手中都持有一柄明晃晃的宽长弯刀，个个凶神恶煞，明显是来寻衅滋事的。
　　领头的那人约有中年，赤面长髯，粗眉怒目，身形魁梧，他环视酒馆，看到了坐在角落间的青年剑客与纤尘。
　　他龙骧虎步，他这一动，令在座众人如感千斤坠下，沉重无比，纷纷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生怕这大汉的目标是自己。
　　哐——！
　　长刀瞬间将青年剑客所在酒桌劈的粉碎，带起飞屑打在纤尘的脸上。
　　“小兔崽子，你就是那娘们家人吧？！”赤面大汉的声音无比低沉，似如虎啸那般令人胆颤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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