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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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京城四处都亮起了暖黄色的烛火，街边挂起了许多的灯笼，人来人往向着身旁的人诉说着趣事。
宋明小时候也同宋迟他们一行人逛过夜市，只不过也只有一次，还算不上是什么好的体验。
因为他是偷偷跑出去的，后来禁军找到他便把他带了回去，挨了一顿骂，还是宋迟给他求情才让他免去皮肉之苦。
“前边有家烧鸭店，我惦念许久，我们可以一起去吗？”纪出云的小手扯了扯宋明的衣角指着不远处的小店。
那家小店看起来不大，倒是人满为患，许多人都还在店外等着。
纪出云看着那么多的人心里都快愁坏了：“我们等一等，应该很快的。”
她侧头看着宋明露出她那标志性的笑容，生怕宋明不愿等。
“好，既然喜欢吃等一等也好，总要吃的。”宋明似是看出了纪出云心中所想，给了她一个很是肯定的微笑。
烧鸭店看着人多，等起来倒还是挺快的，不知是因为有人陪着还是怎么，纪出云就是觉得快了许多。
她异常满足的拿着老板递给她的烧鸭：“咳，给钱了。”
纪出云用手腕推了推宋明，他也就乖乖的给了钱。
看着纪出云满足的模样他心道这世上最好骗的怕就是她纪出云了。
“怎么这么容易就开心了。”宋明接过她手中的烧鸭。
“有吃的当然开心，我以前就是这样觉得的。只是现在多了一样可以让我开心的事。”纪出云和宋明一起走出了烧鸭店。
那里面人太多了些，没有可以让他们落脚的地方。
“是吗，还有什么可以让你开心的事。”宋明饶有兴致的看着纪出云，他实在想不出来纪出云的脑子里除了吃东西还有些什么。
“我知道了，是睡觉，对不对。”他轻拍了一下纪出云的头笑吟吟道。
“不是不是，怎么会是睡觉。”少女的头晃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是你，还能让我感到开心的，是在你身边。”纪出云侧头看着身旁的宋明。
四目相对之时纪出云笑了起来，她看见了，宋明眼中的自己，那双如夜般漆黑的眸中的自己。
宋明好像没有反应过来一样一直看着纪出云，他又想起了宋迟同他说的那番话。
纪出云她或许真的和叶晚晚不像，是他固执的以为脸像了几分便可事事都像。
只是叶晚晚她的眼中从未有过宋明，她就好像归隐山林的人，与这样的俗世格格不入，清冷的像是天上高挂的明月。
可纪出云她那样活泼的性子，就好像天上的太阳，照在身上时都是暖的。
“阿明，我刚进宫时你同我说要我喜欢你，我应了，只是那个时候算不得什么喜欢，可是现在我知道了，我喜欢你，很喜欢的那种。”纪出云的手上动作不停，一直在扯着袖口。
她见宋明一直不说话，心里都是说不出的紧张和害怕。
这街上的所有细小而平常的事都会让她害怕，有人吆喝了几声，有人从他们身旁经过，风吹过树梢发出的声音，都让她害怕，害怕听到宋明说不喜欢她。
“阿云，带我去你以前曾去过的地方吧，我想看看。”宋明停顿了许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纪出云的心中也不知是放下了还是更害怕了一些。
她呆呆的点点头后道：“好，烧鸭还没吃呢，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吃，我很喜欢那里。”
揽月亭是一处荒废了许久的亭子，许是因为太过偏僻而没有人在意，牌子上的字也都快模糊到看不清。
纪出云带着宋明在那些弯弯绕绕的街道走了许久，越走越黑，也更加偏僻了一些。
她本来也不太识路，第一次到揽月亭时觉得是一个好地方，也没有人来和她争抢，所以走回去时她还细心的做了小标记。
“不要害怕，这地方就是黑了些，但其实还挺好看的，特别是月圆时，湖面上还会映照着明月。”
“我以前都是在这里睡觉的，真的很好。”纪出云又停顿了一会侧头看着宋明道。
“我不害怕，这里很好，和你一样好。”宋明弯腰把额头贴着纪出云的额头，鼻尖微微触碰到时纪出云还觉着有些痒。
“那我们走吧，马上就到了。”听到宋明说不害怕时纪出云又拉着他的手走得快了许多，没过多久便就看见了纪出云所说的亭子。
“就是这里了，感觉也已经许久没来了。”纪出云就站在离揽月亭几米远的地方，望着那个她曾经住过的地方。
亭子里还有一盏小灯，那是面馆的老板送给纪出云的，有些时候纪出云便会点上那盏灯，让她也能在这样黑暗的夜里得已见着些光。
“还好带了火折子，等一下就可以看见了。”纪出云从怀里拿出火折子把灯点了起来。
微微火光照亮了她的脸，风吹起来烛火还总是忽明忽暗，长长的眼睫毛投下一层浅浅的阴影。
“今天风不大，刚刚好。”纪出云挡着烛火的小手慢慢放下，微微火光随着微风摇曳。
她抬头就看见正在看着自己的宋明，眼眸之中倒映着烛火微光，可纪出云却觉着他眼中的要更亮一些。
“再不吃烧鸭可就要凉了。”
纪出云手快，在宋明还在看着她时就已经把烧鸭拆了撕下一小块递到宋明嘴边。
轻轻出触碰到宋明的嘴角，他顿了许久也没有张开嘴。
“快张嘴，很好吃的。”纪出云的手捏着他的脸，宋明才缓缓的张开嘴。
“为什么每次吃东西时你总喜欢发呆，要不就是不吃呀，食物很珍贵的，要用心对待。”纪出云也撕下一小块烤鸭放进嘴中，酱香味和肉味在嘴里绽放。
她满意地笑了起来，嘴里却还在嘟囔着宋明不爱吃东西这件事。
“知道了，下次吃东西我肯定不走神的。”宋明轻轻点头。
纪出云又喂了他许多许多的烧鸭，他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只觉着肚子很撑。
只是宋明吃完后才发现纪出云却没吃多少，原来把吃东西放在首位的小乞丐，在遇上心爱之人时也会把最珍贵的东西留给那个人。
“我们回去吧，天冷了，等元宵节时我再陪你出来，我们一起猜灯谜，吃汤圆。”宋明把手放在纪出云的头上随意的摆弄着她头上的发饰，发出了清脆的金属碰撞的响声。
“好，拉钩。”纪出云把小指伸出来，悬在宋明面前。
等着他也伸出手，做出约定。
“不许变。”宋明伸出小指拉上了纪出云的手。
纪出云是和宋明一起走回宫中的，她走过许多的路，也在京城里跑过很远很远，从京城的街上走回宫中的路不近不远。
与她而言可能在城中从最南边跑到最北边也是轻而易举。
可是这次她却嚷着走不动，然后委屈巴巴的看着宋明。
“走不动就休息一会。”宋明其实看出她的那点小心思，只是他就是想看看她生气的样子。
“休息我突然就不累了。”纪出云真的就如了宋明的愿，气鼓鼓的走在了他的面前。
只是她还没走出几步整个人就被横抱起来，倒进了宋明的怀中。
“其实你生起气来还挺可爱的。”宋明贴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所以你就故意气我，对吗？”纪出云很是不满的道。
“故意的，很故意。”宋明看着前方嘴角带笑道。
“哦，故意的。”纪出云在他的怀里很是小声的说了这样一句。
她的衣袖都快被她扯坏了，好像她把生的气都撒到了衣袖上。
“别扯了，到时候衣服就要扯坏了，难道阿云想要新衣裳了”宋明鼻音略重带着些玩笑的意味低头看着怀里的姑娘。
“可是你给了我很多的衣服，我每天换一套新的都穿不完。而且衣服哪里坏了，明明很好的。”纪出云带着撒娇的语气说道。
“好，衣服很好，不用新的，我们到了。”宋明轻笑了一声道。
“放我下来吧，见着知夏和迎冬可不能像现在这样。”纪出云在宋明怀里踢着腿希望宋明把她放下。
“这样是什么样，我都抱了许久，怎么你现在才知道不好意思。”宋明把怀里那个不安分的纪出云抱得更紧一点。
“不是不好意思，你是皇上，我是怕你不好意思。”纪出云低着头在宋明的怀里喃喃道。
“我为什么会不好意思，再说了，那一次和你在一起我有过皇上的样子了。”宋明说完就直直的踢开门把她抱进了清云阁。
“姑娘回来了。”知夏和迎冬齐齐跑到门口却望见了宋明抱着纪出云站在门口。
“皇上万安。”两人急急忙忙行礼问安。
“免礼。”
宋明抱着纪出云直直的走向屋里才把她放下。
“好了，快些回去吧，明天还要上早朝呢，好好休息。”纪出云的脸颊泛着微红，说话的声音又很小声。
“倘若我不想回去了呢？”宋明弯着腰把脸凑到纪出云面前，直直的望着她。
纪出云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敢去看宋明：“不想回去要怎么办，睡……睡地下吧，你。”
少女结结巴巴的模样更加惹得人心生欢喜，那一双眼里又似有一汪秋水，时不时也会对上宋明的视线。
“你就让堂堂天子睡在地下”宋明侧过头望着纪出云，嘴角还带着些意味不明的笑意。
“那……那我睡地上好不好，你睡床上。”纪出云眉头都快皱成一个川字，想了许久也就只能想到让她自己来睡在地下。
“你……睡地上。”宋明停顿一会又继续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我们都睡床上。”
纪出云那双眼里满是惊讶，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这样的话会从宋明的口中说出来。
虽说上次她也早早就体验过宋明那流氓的样子，在宋迟眼中的他长大后就变成了一个沉稳内敛的皇帝。
至少和年少时的宋明有了些许不同，他不再像宋迟撒娇了，可是于纪出云而言并不是那样。
他好似停留在了十七八岁时的模样，有着少年人的稚气，又有着帝王的成熟稳重。
纪出云待在他身边时总会觉着自在而又安心，她喜欢这样的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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