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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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小鹿呦呦呦也接到了一个扶贫特产带货，是水晶蜜柚。
小鹿呦呦呦懒洋洋地从水晶托盘里挑了一只日本进口水晶蜜柚，不屑地说：“我才不要带这种土特产呢？low不low啊？”
小助理好说歹说：“这是纯真天然无污染的柚子，不low的。”
小鹿呦呦呦对此看都不看，直接对助理破口大骂：“知道我和你有什么不一样吗？我吃的是一百块钱一块的水晶蜜柚，你只能吃农村土特产。水晶蜜柚的存在就是要把你这种人挑出来。垃圾只配吃垃圾。土特产不配出现在我的直播间。你也不配。”
小助理被说哭了，背过身才敢擦眼泪。
把小助理骂走后，小鹿呦呦呦还指着小助理的背影大声说：“以后别什么人都往我直播间里带，也别什么东西都往我直播间里带！土特产？又土又low，要带货我也只带进口货。”
然而，之后虞宁这一首《柚子》掀起来了带货热度，很快引起了国家级重要媒体的重视。许多重要媒体的大版面都引用了虞宁的带货事迹，称其为直播主播和扶贫成果的重要表现之一。
一边是虞宁带土特产上了大报小报，一边是自己直播间所谓的高档进口货滞销。
小鹿呦呦呦简直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早知道她也带土特产的。
能混出头的在哪儿都是人精，小鹿呦呦呦能做到抖抖直播数一数二的位置，心理素质也很强的。她也不讲什么丢不丢脸，面不改色地就跑去把拒绝掉的土特产带货要了回来，直播时完全模仿虞宁。她对着镜头大口吃柚子，嘴里塞得满满的，含含糊糊地说：“这个柚子很好吃哟~”
可惜的是小鹿呦呦呦不会写歌，这个抄不了虞宁的，只能继续吃，而她又打心里嫌弃这种扶贫土特产，说辞也不走心，车轱辘话来来回回：“这个很好吃哦！超级好吃的。”
有了虞宁的珠玉在前，小鹿呦呦呦这一段顿时显得不够看。
小鹿呦呦呦的粉丝们忍不住也在直播间刷弹幕：“虽然我一直在看小鹿呦呦呦直播，但实话实说，最近小鹿呦呦呦直播真的越来越难看了。”
“+1”
“+10086……这个柚子被她吃得一点都不好吃！”
“最近小鹿是怎么了啊？下播下得那么早，直播时也不走心。”
小鹿呦呦呦对自己员工这么恶劣，积怨已深，训斥小助理的视频被有心人拍了下来传到了网上。
视频里，小鹿呦呦呦欺侮小助理的嘴脸实在令人厌恶。
什么叫水晶蜜柚的存在就是要把你这种人挑出来？
什么叫垃圾只配吃垃圾？
怎么吃个水果还分出高低贵贱了？
水晶蜜柚到底做错了什么？？？
小鹿呦呦呦这幅趾高气昂的自以为是人上人的嘴脸，实在令人作呕。
“小鹿呦呦呦，你真的好会演啊……”
“吐了yue……”
“赚钱就拿出赚钱的姿态了，你这个样子真的非常狼狈。”
这可能是有史以来直播间负面评论最多的一次了。大面积差评让一贯给小鹿呦呦呦保驾护航的水军都压不住。
小鹿呦呦呦面对铺天盖地的辱骂，还有后台越来越低的热度值，以及纹丝不动的带货量。她终于绷不住了，再一次仓皇下播。
下播后，直播间其他工作人员甫一靠近，“小鹿姐……”便听一只玻璃杯在自己脚边砸成七八瓣。
“滚出去！”小鹿呦呦呦歇斯底里。
所有人仓皇而出，直播室内只剩小鹿呦呦呦一人。
她的手机来信不停。
点进来一看，一连好几条都是赵哥发来的。
赵华：“你什么情况？”
“上次的代言合作方都找我谈了……”
“怕是要吹了。”
“两个都没了。”
取消合作倒也情有可原，没哪个品牌商心大到跟一个刚爆出丑闻的女主播合作。
虽是正夏，小鹿呦呦呦却觉得刺骨的寒冷。
她焦虑地撕着指甲壳上的亮片，撕得十根手指都发红了。她从包包里翻出手机，咬着指甲壳翻找她的通讯录。
杨柏树？
上次吵架后，他们已经快崩了，这个节骨眼上，他估计已经开始物色新女朋友了。
赵华？
他本来就是杨柏树的人。
通讯录往下滑，再往下滑……
白……
白茶婉？
这三个字的出现如同救星。
跟杨柏树恋爱时，她积累了不少人脉。她跟白茶婉说上过几次话，听其他人说，白茶婉是他们见过最善良的人了。白茶婉是霍之鹤的白月光，霍家坐拥传媒帝国，随便从指甲缝间给她漏点资源，就够她翻身的了。
她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又犹如抓到了可以杀人的匕首。
她激动到颤抖得按下键盘，给白茶婉发去一一条消息，“白姐，您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电话铃响起前，白茶婉留宿在霍之鹤的公寓里。
卫生间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白茶婉站在门前，拢了拢真丝睡裙，柔声说：“之鹤，我可以进来吗？”
水声停了一瞬，复又淅淅沥沥地流了起来。
霍之鹤继续冲澡，两手掬了捧水，从头到脸抹了一把，说：“不用了，今天有点累，你先睡。”
从霍之鹤醉酒那天之后，他对她虽还是十分殷勤，但总没有之前那么迫切了。似乎她的示好，已经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如果是以前，他早迫不及待地贴了上来。
她知道，霍之鹤的心这是飞了，能飞到哪儿去？飞到虞宁那儿去了。她心里冷笑，又觉得挺悲凉。男人就是骨头里犯贱，回头草就是香。
鹿：【白姐，您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收到这条消息时，白茶婉都不记得这个人是谁了。
还是点了她的头像，进入她的朋友圈，看见那一张张把墙壁上的条纹都p歪了的美颜照片后，她才知道这是个二三线开外的小女主播。
白茶婉对女主播不怎么看得起。她的家庭还有她自己这一生的目标都是成为名媛，而名媛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她们绝对不可以工作。
但她对外人总摆出一副高尚典雅的样子，她将这份高傲和偏见藏得很好，假装没看见这条消息，就退了出去。
没想到，这个小鹿呦呦呦发来的第二条消息是：“白姐，您知道虞宁吗？”
白茶婉删除对话的手，顿时停住了。
她看着这行字，斟酌半晌，过了好一会儿，回复道：“不太熟。怎么了？”
《柚子》这首歌给虞宁带来的分账收入足足有小十万元。
虞宁一直对人类的金钱概念认知不清，即，她压根不知道自己已经变得很有钱了。
唯一的改变可能是，再想买东西时绝不会再收到：“对不起，您的余额不足……”之类的提示。同时，每个月还有一个叫“利息”的东西入账，一次能有好几百。
周六早上，虞宁接到周芒打来的电话：“女明星，过来看房。”
虞宁直播事业走上正轨后，周芒一直计划着给虞宁换个房子住。
她现在住的那个地方还是老式住宅，隔音效果也不好，直播时总会有回音。
周芒领着中介见虞宁时，虞宁没戴帽子和口罩，就像还没毕业的大学生一样，将一头海藻似的微卷长发扎了起来，穿着白色吊带和浅紫色格子衬衣，下面是破洞流苏浅色水洗牛仔裤裙。时至今日，她还是不能接受一双普通的腿，所以她必须每天都穿得很漂亮。
中介一见虞宁，就明显愣了一下。她领着周芒和虞宁上楼，在电梯里，还是忍不住透过镜子看虞宁，或者扭头偷偷瞥虞宁。
“对不起……”中介小姐姐双手合十，“希望不要太冒犯，但是我真的忍不住了。请问，请问你是虞宁吗？”
虞宁毫无偶像包袱，被认出来后，就大大方方地说：“对，是我。”
“啊啊啊！”中介小姐姐激动坏了，眼睛一闪一闪地说：“我就知道！小美人虞啊！我真的特爱看你直播，我也很爱听你的歌。柚子！大柚子！”
虞宁骄傲脸：“谢谢！”
已经被这首神曲给洗脑了整整一周的周芒有点神经衰弱了，她立刻打住中介小姐姐的魔音穿耳，说：“能否帮我们一个忙？要保密哦。”
中介小姐姐立刻抿住嘴唇，做了一个给嘴巴上拉链的手势，眼睛瞪得圆滚滚地：我保证！
因为虞宁是偶像，作为粉丝的中介小姐姐带她们看房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带她们看的是她手上性价比最高的一套公寓。公寓位于市中心，房间不算特别大，只有两百来平米，但各项设施设备都很齐全，装点得十分温馨。
“这地段是相当不错的，你看，对面就是星耀的大厦。”中介小姐姐站在小窗户前，指了指对面灯火通明的摩天大楼。
虞宁四处看了看。墙上没水渍，没斑点，有独立卫生间，也不吵，点点头，说：“是挺好的。”
中介小姐姐说：“这个房子现在租是很划算的。因为这间房的房东到国外去了，房子急着出手，所以才这么低的价哦。”
这么一说，周芒更心动了。又另外转了几家后，到了下午，就决定将房间租了下来。
到了签合同时，周芒却发现房东并没有到。周芒问了一句：“房东怎么没来？”
中介小姐姐笑笑，说：“房东出差了。”
有房东的全权委托书，周芒便没有再细问。虞宁签字时，她瞥了一眼房东的姓名，说：“也是奇了，虞宁，你跟姓霍的真有缘。这个房东也姓霍。”
签订合同后，虞宁开始着手搬家的事。她留在老房子的东西不算多，收整起来只有两大箱子。
周六一早，她请的搬家公司将她的东西往新家里搬。
她站进电梯里，准备下楼。
电梯门就要关上时，突然一双男人的手伸了进来，挡住了感应门。
虞宁瞥了一眼那只手，那只手骨节分明，手指很长，手腕上戴了一块运动手表。
紧接着，电梯门大开。她抬头一看，穿着黑色运动装的霍见枭站在门外，细碎的黑发服帖地垂在眉前，他半垂着头，正准备将黑色的蓝牙耳机挂进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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