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很重要的事

看着脸朝下的沈皓，季舒窈规规矩矩地鞠了90度的躬。

        对不起，但下次还敢。

        这一跤摔得哪哪都疼，季舒窈扶着树揉膝盖：“系统，有治疗功能吗，能不能给我整个？”

        没有回音，一片寂静。

        “……系统？”

        顺风局玩的鲁班一比五，沈皓不忍心再听队友们亲切的问候，关了语音。

        回到组队页面，季舒窈的最强王者30星刺痛了他的心，以他的段位，都没法和她一起打把排位。

        放下手机，在椅子上坐了许久的他站起来准备喝口水，头晕眼花，沈皓本以为一会儿就好，却两眼一抹黑过去了，有意识后只感觉自己的脸贴着大地母亲。

        被迫服务两位宿主的系统苦不堪言，但为了升双份等级，忍了。

        试问，哪位社畜能拒绝双份工资呢。

        “你好，宿主，你穿书了。我是你的系统。你的任务是配合季舒窈让她弄死。”

        脑袋有点昏，沈皓摇了摇头，没有缓解。

        应该是穿越的正常反应吧？

        沈皓从地上起来拍拍身上的土，一听到名字立刻停止动作：“季舒窈？真的是她？但是配合让她弄死是什么鬼……”

        系统耐心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并把大部分对季舒窈说的话又复述一遍，不过对他讲的世界观是，这故事本来就是书中的假季舒窈想尽办法弄死他，他得配合她。

        但绝口不提季舒窈其实是真的，也是她服务的对象，因为这是它的任务，不能让宿主知道双方是真人且都有系统。

        当时领到任务的系统不禁感叹，主系统真会玩说话也真规矩，这不就是两头骗吗。

        沈皓站在原地，正在经历强烈地震撼和怀疑的洗礼，也不禁纳闷到底哪个二百五这样写小说，真的会有人看吗。

        很久之后，他开口：“还有一点，我想知道为什么是我穿到这里来了？是因为我喜欢季舒窈吗？”

        系统暗暗冷笑，喜欢季舒窈的人多了，你算老几，我随机选的而已，快感谢我。

        但处于仁慈和八卦心，它答非所问转移话题：“你知道吗宿主，季舒窈还暗恋过你呢。”虽然没到一周就不喜欢了。

        “真的吗？”沈皓双眼放光。

        但又很快黯淡下来：“那为什么她拒绝我了呢？”

        系统多嘴：“大概是不想早恋吧。”

        沈皓信以为真。

        比起季舒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喜欢，沈皓对她的喜欢更加长久，从那个时候起，他爱上了季舒窈。

        然而爱在心口难开，他不知道如何面对她，如今，正是个难得的机会。

        ＊

        “宿主，刚才我连接不好，你跟我说话了吗？”

        刚才短短的三分钟里，季舒窈的已经从自己精神分裂分裂出了个叫系统的人格，想到这个世界是不是她幻想出来的。

        听到系统的回应季舒窈才稍稍安心：“怎么比共享wifi还不稳定。”

        她重复一遍自己之前说的话。

        “可以的宿主。因为之前没有想到你是这种方法所以没给你整治疗术，现在可以啦。”

        季舒窈只觉得浑身都舒坦了，到教室的脚步都是轻快的。

        明月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神如同一个扇形统计图，三分震惊三分难以置信和四分无语：“你……摔倒了？”

        “是啊。”

        季舒窈肯定回答的同时，听到明月也补了一句——

        “在厕所？”

        面面相觑。

        季舒窈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上点缀着些许泥点子。

        窒息，太窒息了。

        “这不是那个，是泥点子，我在草坪上摔倒了！不是坑里！”

        沈皓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他指着身上的泥土：“我作证，我们俩一起摔的。”

        明月有疑问：“一起摔的？”

        “嗯，一个地方。”

        季舒窈看着神色认真的沈皓，内心被一个问题刷屏。

        为什么沈皓会为自己解围？

        内心疯狂质问系统，系统也只是轻飘飘地扔下一句“宿主你做过的每一件事都会影响剧情的哦”。

        季舒窈很难不想到一件事：

        “沈皓怎么看起来傻傻的，不会是被我砸的吧？”

        系统觉得这是个为以后沈皓不合理行为找补的机会，开始扯谎：“至于的宿主，虽然我们的设定是身体不会受到伤害，但脑子就不一定了。”

        季舒窈为此头痛一个上午。

        翻翻书本，她发现知识和现实世界是一样的。

        幸好幸好，自己刚毕业，还处于人生知识储备的巅峰。

        “娜琳雅黛高中居然没有军训，贵族中学就是不一样。”明月道。

        季舒窈干笑两声，当然没有了，因为这本小说是自己刚军训完晒黢黑写的，她不愿让书中的人再一次体验疾苦。

        明月正埋头奋笔疾书，季舒窈寻思着第一天也没啥作业她搁那写啥呢，探头一看，入目的便是缱绻的文字，季舒窈瞬间懂了——

        是情书。

        明月是被丘比特的箭射成刺猬的人，从小到大男朋友换不停。但开学第一天就写情书，未免也太彪了。

        “拜托，我怎么可能这么着急啊，这个只是准备先做朋友的邀请函罢了。”

        季舒窈一脸“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的表情。

        明月扶额，因为实在太明显了。

        这封信是写给沈皓的，信中写道如果愿意和她交朋友的话就在放学在班里等着，她会去找他。

        为了避免沈皓没有同意的尴尬，她没有署名，还改了字体。

        明月捧脸，她已经等不及想看沈大少爷为自己痛哭流涕的样子了，她可太喜欢在热恋顶峰期甩掉对方，然后看他为自己撕心裂肺。

        嗯，这应该也算渣女行为吧。

        不过明月很喜欢自己的渣，她可不是会愧疚的人，堪称当代情感骗子王。

        看到摆在自己桌子上的粉色信封，沈皓呼吸一窒，他几乎是慌乱地展开，却又小心翼翼，他想快点读完，又想认真一字一字端详。

        看完后的沈皓内心有点惆怅。

        啊，不是情书。

        但想要做朋友这种事为什么不当面说呢，季舒窈大概是因为害羞吧。

        是的，沈皓压根没想这封信有可能是别人给的，他满脑子里只有季舒窈一人。

        久违的铃声终于响起，季舒窈早把作业放在书包里，一打铃立马噌噌往外跑。

        路过二班时，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明明这嗓音这么熟悉，季舒窈却想不起来是谁，等她回头那一刻她瞬间知道了。

        是沈皓。

        该来的总会来的，看来那时的解围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给自己最后的一点善意，现在，那一胳膊肘之仇得还了。

        “是你吗……”那封想要和我做朋友的信。

        季舒窈竟然从这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娇羞？

        错觉，绝对是错觉。

        “是我。”季舒窈没等他说完就迅速回答，怕他越说越气，现在心惊胆战地等着他发飙。

        “太好了，谢谢你！”沈皓几乎是雀跃着，他匆匆忙忙地转过身，边走边招手，“明天我给你带早餐！我们现在是朋友啦！”

        季舒窈：？

        收拾完东西刚出班级门的明月看着沈皓远去的背影，失望地摇了摇头，看来沈皓哭成狗的样子自己是看不到了。

        沈皓太过招摇，他的行为与他原本顽劣自负的性格完全不同，大家看着沈皓二傻子一样地招手，和季舒窈一样没反应过来。

        良久，有人过来拍拍季舒窈的肩膀：“同学，你和他说什么了？”

        季舒窈这才一脸茫然地回忆，对啊，我们说什么了？

        直到回到家写完布置的作业，她还是懵圈地想，对啊，我们说什么了？

        季舒窈仍不死心地想再确认一下：“系统，你说沈皓有没有可能……真的被我砸傻了？”

        系统自然知道一切，但为了双份奖励，它眼不眨心不跳地扯谎：“有可能哦宿主。”

        季舒窈扑通一声躺到床上，彻底傻眼：“那、那他要是真的傻了，剧情要怎么发展啊。”

        “顺其自然吧宿主，只要我们不违反剧情行动就行，”系统不忍看到季舒窈这个样子，又补了一句，“现在他傻得还不太明显，看看以后吧。”

        季舒窈把脸埋进枕头里，今夜注定无眠。

        睡不着的不止季舒窈一个人。

        沈皓为了明早的早餐翻遍了美食册子，包子馄饨太难，面条会坨，选来选去，还是三明治简单容易上手。

        他知道这里的季舒窈不是真正的季舒窈，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对她好。

        沈皓暗暗下定决心，等回到现实世界，就去追真正的季舒窈。

        第二天闹钟响起的时候，才睡了四个多小时的沈皓无比精神地起床，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早起来的阿姨以为他要开始好好学习了，感动地想做满汉全席。

        当沈皓兴奋地向阿姨宣布自己要亲手做饭时，她如同听到今天是世界末日般震惊。阿姨的手摸上一脸懵圈的沈皓，她喃喃自语：“没发烧啊。”

        沈皓无比诚恳认真地解释加劝说许久，阿姨才同意让他进厨房。

        他打开教学视频反复看了三遍，自觉自己已经学会了，但当他倒油煎鸡蛋时，他还是被噼里啪啦的油吓得躲到一边。

        被油嘣傻了的沈皓终于做出了一个不太完美的三明治，对半切开那一瞬间，他感觉三明治散发着圣光。

        本着不能浪费粮食的原则，沈皓含泪吃下了三个糊得发苦的煎鸡蛋，小心翼翼把三明治放入书包上学去了。

        看了座位表把早餐放好的沈皓心满意足地走出门，季舒窈后脚就来了。

        透过门看着用纸包裹住的三明治，季舒窈沉默了，脑子里蹦出一个有点扯淡但也挺可靠的猜测。

        不会，有毒吧。

        “你现在就要吃吗？我花了很久做的呢。”

        季舒窈没搭话，定定看着沈皓。

        沈皓从未迎接过季舒窈这样直接的注视，耳根一下子红了，别别扭扭地转过头。

        不对，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季舒窈还亲手给我写过邀请函呢。

        于是沈皓也看向季舒窈，微微偏头。

        季舒窈握住书包的力度加了几分，他一开始不敢看我，是不是因为心虚？后来的动作应该只是弥补。

        沈皓眼下有一片乌青，季舒窈试探着问：“你熬夜了，是写作业吗？”想也知道作业不可能这么多。

        “还有作业？”

        “那你做什么了？”

        “这个，”沈皓觉得就算说出来他一直想着季舒窈她也不能信，干脆糊弄过去，“很重要的事。”

        很重要的事……

        不会是下毒吧。

        季舒窈再次看向三明治，警惕性拉满。

        虽然不太好吃但起码人畜无害的三明治：？

        在沈皓满是期待的眼神中，季舒窈催促他快点回班，好不容易送走了这尊大佛，谁知一进门，就看到明月拿着已经咬了一口的三明治看着她。

        这可不兴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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