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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血祭


雨越下越大,被困住出不得门的四人早已饥肠辘辘,肚子都各饿各的,交响曲不断。

        而纪川行像是饿昏了头,劲在说些胡话。

        “我都要饿死了,这好残忍。”

        “给口饭吃吧。”

        “香菜勉为其难考虑。”

        纪川行像是真的饿疯了,下一步他是不是就该考虑人了。

        除了白知山,其余两人抓紧了衣服,默默朝墙角靠去,深怕纪川行下一秒就来个大生啃。

        香菜只是他随口说说,就算是整个世界都没吃的了,他还是不愿意碰香菜半分。

        不过,武大哥还真是“可爱”,听纪川行提起了香菜,便在自己的衣兜里搂了搂,还真给他摸出一小把香菜。

        这是他今日下地的时候在地里挖的,本来还想着回家煮了吃,谁知道纪川行想要。

        就……勉为其难给他吧。

        于是,武大哥一只手握着蔫了吧唧的香菜,举在纪川行眼前,并附道:“给您官爷,我没舍得吃。”

        武米千说完,眼里还有些委屈。

        毕竟,荒阳村在整个江锦城边缘的村落里,算是最穷的,一日一餐算是好的了,有时还可能连白水粥都喝不上半口。

        这本就是纪川行随口说说,没想到武大哥当真的,“啪”的一下迅速拍开武米千的手。

        武米千都还没反应过来,手早已被纪川行拍红。

        纪川行捂着鼻子瞬间窜到屋子里的角落,像是被欺负了一般。

        “拿开拿开!”纪川行大叫。

        “你不要……吗。”武米千以为是纪川行嫌弃自己,眼睛在纪川行与手里香菜上下游走。

        “不不不不不……”

        纪川行还想说些东西,不过被一旁惹烦了的白知山怒斥,朝桌子猛地拍了几掌。

        桌子塌了。

        除了白知山,其余三人都不约而同的艰难咽了咽口水,瞪大双眼,算是怕了,连本就对他不太尊重的孙北,都怕了。

        白知山边想将桌子扶回来,边对那两人道:“这里还是亡者的屋子,能不能尊重些,要闹你俩就出去闹,我们是官府的,过来办案的。”

        说完还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官府的?他白知山是哪门子官府的,估计是被纪川行彻底的带跑偏了。

        也不管了,官府就官府。

        白知山看着纪川行本来就瘦,像是从没吃过饭似的,不免无奈的摇摇头。

        眼前这三人,白知山得出结论:都是来讹他的。

        于是,白知山在自己挂腰间的小布包里,捞出来几张干面饼,是他前几日从山上带下来的干粮,看样子今日这是一顿就解决完了。

        这几人看着白知山拿出了干面饼,眼睛都直了,人人盯着它,深怕它不一会儿就飞了。

        虽然这干面饼本身就没什么味,却被他们三人的表情,表现出这是一盘美味佳肴,绝世美味,香甜可口。

        白知山一人给了块饼子:“吃吧,我从山上带下来的干粮。”

        三人接过干面饼,直愣愣盯着,却迟迟不下口,白知山以为他们有顾虑,继道:“没下毒,吃吧。”

        接着,一高一矮狼吞虎咽啃了起来,但纪川行却主动掰了一半下来,慢慢挪着步子向白知山靠近,然后给他伸了一手,白知山还想推脱开,却不料纪川行力气大,将他手掌掰开就硬塞给他,还不忘脑不跟嘴道。

        “我吃不多,分你一半。”

        纪川行说完又继续找他的武愣头与孙瘸子了。

        这时的雨稍微小点了些,白知山本还想出门去探探情况,却被猛地冲进屋子的人撞了个满怀,那人鲁/莽的很,铁头撞地他胸口闷疼。

        纪川行瞧见赶忙上前将白知山扶起,眼里有些许担心,可没人看得出:“没事吧?今日摔两回了。”

        白知山被纪川行扶起后拍拍屁股连忙道谢:“谢谢,哈哈哈,今日忌出门,扫把星降世了。”

        而还在啃着干面饼的那两人,看见白知山摔了顾不着手中的饼,走了过来,连连问他有不有事,要不要紧,不过那刚刚冲进门将白知山撞地上的人,他们不管不问,任由人家在地上干坐着。

        不过这位的手上攥着一张写满字的纸张。他好像也无所谓,自己手一撑就起来了,胡乱的拍拍衣上的灰,把手里的纸展开抖平,清了清嗓子。

        “我名曹盛元,村里传话的,跟孙北那傻子差不多,不过我不傻,他傻,好了,大家听我念……”

        目中无人了些。

        这名曹盛元兄弟就自顾自念了起来,丝毫不给那几人抢答说话的机会,不过他们还是打算小声吐槽几句。

        孙北不满道:“他才傻。”

        纪川行煽风点火:“我不见得,你俩彼此彼此,上去给他两拳,我看他脸欠。”

        白知山:“……”

        孙北暗自白了一眼纪川行,就是不敢骂出口,这大爷品行颇有不端,是个不能惹的主。

        不能惹,忍住。孙北心道。

        虽然这狭小的屋子里,叽叽喳喳声此起彼伏,但曹盛元丝毫不理会,他全然只当是两条野狗在叫。

        而他也像是收人钱财,努力将事办好:“第一,武米千大哥,您的夫人在家中等你回去做饭,菜给您备好了,就差您今日早晨地里挖的香菜和回去做成熟食,还有,您夫人还说不在十分钟之内到家,刺条伺候……第二……”

        刺条?!武米千面露恐惧,他对刺条阴影很重。

        像根鞭子,可是上面长满密密麻麻的小刺,打人生疼,这比断头还来得刺激些,不敢怠慢夫人。

        还没与他们道别,武米千就飞毛腿一个健步冲出门,直往家的地方跑,手里还死死攥着香菜,深怕跑着跑着就没咯。

        纪川行笑话道:“这大哥跑的还挺快,这得是多怕老婆,要是我,我就不怕,我还要跟老婆对着干。”

        仿佛一排乌鸦从头顶飞过。纪川行很尴尬,就因为他随口说的这句,就领了白知山一个大白眼:“你多大?”

        “二十六。”个屁。

        他何止二十六。

        纪川行说着这句话还略显傲娇。

        但白知山的眼神像是吐槽他。

        怪不得二十六了还找不到老婆,这就是根本。自己也差不多。

        曹盛元只是冷眼看了眼武米千飞跑的身影,如风一般,又继道:“第二,这是个别几个村民让我转达两位官爷……”嘴里念着“官爷”二字还抬头看了眼独特的两人,属实不像,“在荒阳村的北边,有一家四口死于家中,无头部,有一两岁大的孩童。”

        他们一想便知是断首师,可一个晚上,七人……不像他的作风,而且两家相距应是遥远。不过纪川行,还是按自己的思路,不是断首师,另有其人。

        三人还在胡乱猜测,各猜的都不在一个点上,可曹盛元接下来的话,让他们都大吃一惊。

        “第三,荒阳村西边老李一家五口,死于家中,无头部,有两名一……”

        曹盛元还想念,不过被白知山打断:“东边是不是还有一家六口……有三名一两岁大的孩童……”

        这只是白知山的猜测,但希望不是真的。

        “是……”

        白知山内心百感交集,他的目光慢慢挪向李品忠的位置,他应该是昨晚最早被害的。

        想到这里,白知山有些站不稳路,想顺手扶一下桌子支撑,却发现桌子老早被他一巴掌拍塌了。

        不过在白知山顺势要倒地的时候,纪川行眼疾手快扶住了他,纪川行内心也是愤恨的,不禁吐槽:“那贱骨东南西北都集齐了,怎么,他想以血祭天,开途川门吗?”

        而纪川行无意间出口的气话,却点醒了白知山。

        需要理智。

        按照刚刚纪川行所说的,东南西北,四分。

        正常以人排。

        南边李品忠一家三口;北边一家四口;西边一家五口;东边一家六口。十八口人,一个晚上十八口人。

        白知山想到了什么,从衣兜里拿出了白泉给他的鬼册,上面记载了各式各样的鬼怪。

        煞,恶,厉。三个等级。

        煞鬼乃是当今人人畏惧,神界都不敢轻易招惹,特别是那神秘黑衣迷香见归烟,有人说闻过他身上好闻的味道,但见过他的自然死的死残的残,也无见过他的据。

        而据说,这些能被世人命为煞的,杀了没有几百也有几千的,屠城更不在话下。

        白知山胡乱翻了几页,七大煞鬼:见归烟不知名,薄砂良不鸠,春桑鬼筎沐,长舒云千……

        长舒云千还真不是做鬼的料。

        绘画图上,他仙衣飘飘,一手撑着青绿色油纸伞,另只手执着折扇。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他与白知山是差不多。

        白知山又朝后继续翻了几页,毕竟断首师的鬼级没多高,是厉,二十五岁成鬼,屠了一府……这我们都知。

        可他最近的杀人数目有些不定。白知山还没捋清楚断首师这么做有何用意,但脑子却猛然闪过刚刚纪川行所说的,开途川门。

        途川门是鬼节中无必开的门,可开可不开,打开需要多重咒,以血祭天,东南西北正,五方位,一方位一人尸体血祭即可,用不着这么多条性命。

        鬼门是第一阶段,途川门便是第二。

        鬼门开后,各个等级的群鬼们能在阳间有身躯游荡一日,可开了途川的,那便是半个月,也就是说这半个月里,全凭群鬼们的想法。

        不过在多的鬼门都困不住那七大煞鬼,现都不知他们在哪里疯,只是,如今没了这七大闹腾,太安逸了,也会让人心中隐隐不安。

        白知山微微仰首,询问纪川行:“你还知道……多少以血祭天这种。”

        听白知山这么问,纪川行觉得自己可算是有些用了,好好表现,就回答:“字面意思。”

        说话跟养老似的,听他这四个字,白知山真想抄起鞋子就往他脸上呼:“刚刚我也说了……东南西北方位,其实还有一个,那就是正,也就是中心地带。”可算是正经了。

        “正?”白知山小声低估。

        纪川行点点头:“五方位,各个方位都测定好一个血祭点,五人命那还好说,但要是每个点都不同,还是规律性,这就说明用这种做法的,他必定是想召出什么特牛的邪祟,被他召出的,就回不了鬼界,只能永久在阳间呆着,死也要,要不然不会这么大费周章,而且这每个血祭点不能有一丝差池,但凡有,那便会反噬其身,不得好死。”

        白知山听懂了,一只手摩挲着下巴:“所以……可能是人为?”

        “可能,也应是确定。”纪川行斩钉截铁道。

        他本刚进李品忠兄弟这间屋子时,还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也只是认为是断首师所做的。

        可他在房子里里外外绕了一圈。

        屋内四壁都是燃了一半的蜡烛,屋外四面墙都刻着难以发现的邪咒,每个折叠处都有几滴血液,这是血祭最古老的做法。

        有人想永远放出断首师。

        所以说他开始喝的那碗血水,是给他来洗血手的。

        纪川行想想都反胃。

        现在一下雨,反而屋外那些都被冲没,不过到时该怎么祭都还是能祭,这是永久的。烙在这儿了。

        不得不说,这想要费尽心思召某个东西回来的那人,还真是闲着没事做,准备工作做的还挺足,才能找到这么恰好适合血祭的点吧。

        如今,东南西北都已经完成,就差正中位。这也就说明正中央的位置,还会死一户人家,一家七口,令人发指。

        白知山想明白那日在城中与他说了许多的那群兄弟,他们说,几日后会结队捉拿断首师,而刚好五日之后便是中元节。

        鬼节不是更难抓么,群鬼出没,都没人敢出门,想钱想疯了。

        屋子里沉默片刻,曹盛元见这三人都在密谋什么,又对他们道:“内西边那家,有两个孩子是去别家偷的,之后偷到西边那家,一起砍了。”说完就走了,还真是没有感情。

        纪川行一屁股坐在长椅上,翘着二郎腿:“还有五日鬼开门,而这五日他不会去正位,而是会一天在一个血祭点献上自己的血,最终那天,正位人头一没,他手一割……那就无法想象咯。”

        白知山皱皱眉,闻言出声道:“说清楚。”

        纪川行将腿放下微微侧开,手肘撑着大腿面,上半身微微向前倾斜,嘴角向上一钩,漫不经心道。

        “他今晚会来,献他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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