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逼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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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为母作刚，顾念着女儿的将来，任凭杜李氏说破了嘴，杜钰都坚决不同意再嫁。
杜李氏恨极，恨不能撕了在小姑子身边煽风点火的臭丫头的嘴，偏偏杜钰护崽，她不得半点机会。
“好呀！好得很呀！你们好得很！”杜李氏气得将手里瓜子扔了，走到院门口等男人回家，一起收拾这母女俩了。
尹初玥拉着杜钰，开心地说着后面的打算，只要她们勤劳，总能过下去的吧。这是她穿过来头一次心情好起来，有盼头的日子似乎就在眼前。
不久，杜大干活回家，知道了妹子拒婚的事，闷声没说话，径直进了屋。
尹初玥一直不喜欢这位舅舅，他纵容媳妇欺负妹妹和侄女就知道人品了。但舅舅没发作，她心下奇怪，也说不出所以然。
睡觉前，杜钰也有些精神亢奋，“阿玥，明天我们出去找住的地方，最重要的是你喜欢。”
“好！娘亲，我们出去一定能找到其他机会的。”
生活已经如此糟糕了，还不如出去看看，母女俩都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次日，杜钰和尹初玥早早就起床了，她们要到镇上去找住处。没有现代便捷的交通工具，出去办事就得起早。
待穿戴梳发完毕，尹初玥兴致勃勃去打开房间门，没打开。
再拉，还是打不开。她的心中快速闪过一丝不好的想法。
杜钰还在叠被褥，见到女儿没出门，走到房间里唯一的小窗往外看。
“怎么了？”她也走到女儿身边，一起往外瞧。
杜大和媳妇一起站在院门口，门口有位老妈子，三人在热情在说着客套话。
“张妈，这事真是太麻烦你老人家了。”
老妈子笑得脸上皱纹更深了，“不麻烦！不麻烦！老身做的媒，一定要让双方都满意。”
三人你来我往，让屋内的尹初玥和杜钰都明白了发生的事。
原来昨晚杜大只是没当面发作，回屋就和杜李氏商量好，两人连夜找到做媒的张媒婆。张媒婆表示有经验，不愿意嫁的新妇，先关起来，尽快找个日子强行成亲。生米煮成熟饭，想反悔都不成了。
尹初玥不想继续看外面三人丑恶贪婪的嘴脸，别过头，见到杜钰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娘亲……”她赶紧抱住杜钰，对杜钰来说，这是仅次于被休弃的另一种重大打击，她的亲哥嫂居然敢真的强迫她嫁人。“娘亲，你还有我，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听到女儿的深切呼唤，气得发抖的杜钰渐渐平息下来，也紧紧抱住女儿。
“他们说了不算，我们的事，我们自己做主！”尹初玥坚定地说道，她就不信了。他们不想好聚好散，那就不要好聚好散吧！
女儿的坚强让杜钰强迫自己冷静，也学着女儿又贴在小窗往外探看。
此时，杜大和媳妇已经带着张媒婆进院子了，后面跟着两个挑东西的汉子。
杜成闯入视线内，兴奋地看着担子里的东西大叫，“有好东西啦！”
杜李氏拍开杜成去摸东西的手，“别胡闹！这是姑姑的聘礼，先放到仓库去！”
杜大带着两个挑东西的汉子，往仓库方向去了。
因为又要成一桩喜事，张媒婆想着男方家的红包，得意地在院子里转悠一圈，冷不防被偏屋小窗口里一张绝伦的小脸吓了一跳，待反应过来立刻知道是谁，“小妹妹，你要跟着你娘去隔壁村子享福了。”
尹初玥冷笑道：“这福气我娘亲受不起，我看你挺合适的。”
张媒婆没料到会被这个表面乖乖的小女孩回怼，愣了一下，那张皱纹脸又笑开，“小妹妹，我张媒婆作媒多年，可是有口碑的。等你再过两年，我帮你说个更好的人家。”
尹初玥直接骂人，“好意思说自己有口碑，我看你只有口水！让我娘亲去嫁个死三任老婆的鳏夫，又要打我的主意，想得美！眼瞎又黑心的媒婆！”
张媒婆心中起火，但是职业操守让她堆着笑脸。旁边的杜李氏可不依，走上前叫骂道：“臭丫头！明天你娘嫁人，你也跟着滚，看你还得意多久！”
尹初玥“砰”地关上小窗户，任凭杜李氏在外骂声震天。
杜钰站在女儿身后，自然听到了先前那番对话，不安地握着手。
“娘亲，时间有点紧，但我们不是没有机会。”只要还没嫁人，都还能想办法。再说了，按照尹初玥现代人的思想，就算嫁人，不想要男人踢了就是。但是杜钰是纯粹的古代妇人，肯定会保守些，只能在结婚仪式前想办法。
杜钰和尹初玥被关了一天，开始尹初玥还会不时叫骂放了她们，后来就没什么声响了。
待到第二天早上，张媒婆带着接亲小队过来，杜李氏才打开偏屋的房门。
杜钰和尹初玥饿了一天，有气无力地躺着，面对两个粗壮的农妇，没什么反抗的力气。
农家成亲很简单，又是再嫁，更是简洁，只有张媒婆陪送。总不能让接亲队里的其他男人去扶新妇吧，杜李氏只好也过来帮手。
杜钰虚弱地摆摆手，“给我女儿吃点东西，不然我死也不走。”
都这个样子了，基本跑不掉了，杜李氏啐了几句，还是去找了两个饼子给小姑子和侄女。反正他们几人全程监控着成亲，让她们母女俩吃一口，也有力气成亲。
一切准备好，接亲队伍就开始出发了。杜大走在最前面，护送妹子出嫁。队伍中间的杜钰只盖了个红盖头，尹初玥则走在队伍后面。
杜成吃着张媒婆带过来的糖果，眉开眼笑也跟着后面。
尹初玥拉住身边欢蹦的小表弟，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娘昨天收了不少好东西哦！”
杜成有点懵，搞不懂小表姐突然说这话的意思。
尹初玥笑笑，坑已挖好，杜李氏以后慢慢受着。
看着杜钰母女顺从地跟着接亲小队，杜大、杜李氏、张媒婆也逐渐放下心，毕竟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带着女儿，又能如何呢？
因为成亲双方都是再婚，办得实在太低调，别说轿子了，连牛车也没有，一行人步行去隔壁王家村。
杜家村与王家村相邻，中间有条官道穿过。没有现代社会国道上的车流，官道上来来往往也有不少行人路过。
无论接亲是否隆重，接亲队伍一向扎眼，不时引来行人打量的目光。
杜钰走得很慢，像是饿久了力气不济。新妇走不快，接亲队伍也走得慢。
杜钰不时回望，显得担心女儿没跟上。一次次回望，红盖头下的视线与后面的女儿对上，在尹初玥某次的点头后，她立刻“哎哟”一声蹲下。
“怎么了？”张媒婆和杜李氏都围了过来，新妇走不动，接亲小队也动不了。
尹初玥冲到杜钰身边，焦急地询问：“娘亲，你不舒服？”
杜钰捂着肚子，为难地点点头，不好意思地小声嘀咕，“肚子痛……”
杜李氏和张媒婆对望一眼，心下明白。
“这还不到一半的路呢！”张媒婆向前张望道。
杜钰眉头紧锁，表情极力忍耐，不再吭声。
这也不能不让人解决啊，难不成让人拉身上，大喜之日岂不是晦气！杜李氏只好没声好气地说道：“走，我陪你去解决了。”
“不，我不习惯。”杜钰坚决不要人陪同。
“还当自己是金贵之身呢！”杜李氏知道有些贵人生活习惯不一样，小姑子也过了几年那样的生活。
正想再讥讽时，看到杜钰身边的尹初玥，松了口，“你自己找个地方，快去快回！”只要留下那个臭丫头，小姑子爱女如命，也翻不出什么花样，看好臭丫头就可。
杜钰表情难受地看了看女儿。
尹初玥懂事地表示，“娘亲，你先解决！”
杜钰轻咬嘴唇，留下女儿，找隐蔽之处去了。
杜李氏和张媒婆见到尹初玥站在原地玩，不时扯路边的野花，不再多想。
时间慢慢过去，杜钰没回来，接亲小队在官道上等待。这一行人引来了众多好奇的目光，甚至还有人停下来围观。
杜李氏和张媒婆等得不耐烦，商量着去一人拉杜钰回来，这解决拉肚子时间也太久了。
谁知张媒婆刚抬脚要走，原本一直在玩的尹初玥就忽地“哇哇”放声大哭。
“臭丫头！哭什么哭！”杜李氏见到围观的人慢慢聚焦过来，心里有点慌起来。杜大、杜成和接亲小队的男人站在另一边，和女眷分开，也不好凑过来。
“你！你这个狠心的舅娘！”尹初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是吐字清晰，嗓声奇大，“你和舅舅收了王家村王麻子的聘礼，逼着我娘亲出嫁，我娘亲可是你们的亲妹子！”
围观群众哄地一声，纷纷议论起来，指指点点。大多数人都是附近村子的，农村里八卦事传得特别快，特别是王家村死了三个老婆的王麻子。
“你这丫头别胡说！”杜李氏想冲过去捂着尹初玥的嘴。
尹初玥在哭，可是心里清明着，立刻侧身躲开，跳到围观的人群中，还不忘记继续扔刀子。“我娘亲会不会想不开啊！她那么疼我，直到现在都没回来，肯定是你们逼死了自己的亲妹子！”
人群议论声更大了。
“真是黑心的亲人啊！”
“就算妹子被休了，也犯不着让妹子去送死吧！”
“听说王麻子家境不错，肯定收了对方不少聘礼。”
“媒婆也是缺德，这种的媒也做。”
……
围观群众你一言我一语，把真相议论出来了。
尹初玥躲在人群中，看着杜大夫妻窘迫，张媒婆手足无措。
杜李氏前天在尹初玥那里碰了钉子，昨天找回了堂子，今天看着好事将近，又出来这趟事，简直是气得想直接掐死那个臭丫头。
“你这个死丫头，干嘛去！”眼见着尹初玥钻入人群里，杜李氏急得要上前捉住她。
尹初玥人小，钻人群空子很利索，还不忘大声嚷嚷：“哇！舅娘逼死了我娘，又要害我了。”
当即，人群中有看不过去的几个青壮年就拦住杜李氏及接亲小队，大家对这家人很有意见。
杜李氏眼睁睁看着尹初玥溜远。
附近闻讯赶来看热闹的村民和路人，将接亲小队围了起来，议论和指责声时起彼伏。
杜大和杜李氏困在里面动弹不得。
尹初玥一刻也不敢多停留，直接奔赴她与娘亲约定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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