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超越命运之人

黑色缱绻的长发像海藻一样从肩头披落，宝石般的绿眼在黄昏中背光闪烁。

        明明是笑着，却让人联想到急风骤雨和把下落樱花劈成两瓣的刀刃的女性，以极富有存在感的姿态走进了无人问津的咖啡店。

        “欢、欢迎……”抬头看向来人的美空呆住了。

        “我以为店里已经打烊了，今天是晚点关门吗？”来人说。

        她开口的一瞬间，美空就认出了声音的主人：“——伊吕波亲！？”

        只在心里偷偷叫的昵称一出口，她猛地捂住嘴，心里翻腾着无数情绪。

        好漂亮…………好帅气…………

        “之前无聊的时候做了杂志上的填字游戏，没想到抽中了优惠券，美空晚上有没有空和我一起去吃牛排？”伊吕波从机车外套里抽出一叠彩纸。

        美空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怎么答应的，又是怎么应付了故作哀怨的石动惣一，直到站在了狂野的重机车前，她才反应过来。

        “这是你的车吗？”

        “嗯，我会小心地开，记得抱紧我。”

        递过来头盔，用手臂把少女垫上机车，伊吕波长腿一跨，紧身的短裤在大腿上勒出肉痕。

        “……”狠狠甩开视线，摇了摇头，美空在心里唾弃了自己数秒，放开矜持抱紧面前人的细腰。

        -

        “……果然还是有点勉强吗？”摘下头盔，脸色有些愧疚的伊吕波拍了拍美空的后背。“对不起，下次我还是开车带你来。”

        太好了——还有下次！

        美空握紧拳头，努力忍住不适，反过来安慰伊吕波：“已经开的很稳了！都是那个莫名其妙超车家伙的问题！”

        可能是黑色机车的造型太拉风，也可能是因为觉得两个女孩骑在重机车上的反差很有趣。总之，有无聊的汽车司机在公路上故意超车，用危险的动作挑逗了她们。

        伊吕波对这种事习以为常，一个甩尾就远离了讨人厌的流氓司机，可惜被轿车逼到角落的感觉还是吓到了第一次坐摩托的美空。

        扶着墙缓和紧张的心跳，美空看着突然举过来的冰激凌吃了一惊：“是买给我的吗？”

        “是赔罪。”

        “可是伊吕波亲根本没错呀。”美空对这一点很执着。

        伊吕波笑了一下，伸手理了理美空散落的发丝：“是对头盔把你头发弄乱的赔罪。”

        “……”

        完全，溃败了。

        石动美空茫然地看向那双翠色的眼睛。

        十九年的人生中，她花费了五年在医院沉睡，正好错过了心智成长和享受青春的时间。没有朋友，不知校园生活为何物，也没有人生先行榜样母亲的她……

        第一次产生了“想要和某个人更加亲近”的想法。

        -

        “小美空，牛排好吃吗？”略带怨念的声音在吧台后响起。

        打开nascita的灯，美空恍恍惚惚地飘进了卧室。

        石动惣一跟了进去，表情微妙道：“不开心吗？幻想破灭了？”

        “……”

        “什么？”

        少女的声音太小，以至于石动惣一不得不贴近去听。

        “……星出美空，这个名字好像也不错……？”

        石动惣一：“……”

        evoltoin石动惣一：……

        星出伊吕波那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她要是早点出现，吸收到浮士德里还怕石动美空不合作？

        在内心的小本本中给这个人名划线，石动惣一笑了一声，内心有了新的计划。

        -

        “怎么没见你去见伊酱？”

        “她有工作要做嘛……”美空抱着自己的玩偶。

        “哦？她在外面还有工作？”石动惣一问。

        “似乎是有比较难弄到的材料，必须亲自去取才行。”毫无戒心的美空说出了答案。

        确实如此。

        此时的伊吕波已经身在北都了。

        以修车店为主业是有原因的，在大量零件和工具合理化的修车店里，她能够偷偷完成自己真正想做的道具。

        ——变身系统：persona的简易、简陋、简化版本。

        这个世界发生过的天空壁惨案，和传说中的潘多拉魔盒，让她的心里一直保持着警惕。

        在自己的世界经历过生死战斗的伊吕波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仅凭她现在残留的一点能力，在危机面前自保绰绰有余，想插手就远远不够了。

        要怎么做才能变强？当然是变身成假面骑士！

        可惜，她的腰带当时已经和装着自己两只原生眼睛的标本瓶一起发射到了宇宙。

        现在想来还有点好笑，这个世界的危机来源自宇宙，而自己世界解决危机的方法，是把敌人和敌方大本营打包丢进了宇宙。

        伊吕波不是不想做个完整的persona变身器出来，可她的世界存在超级ai，整体的科技更先进，加上persona是绝无仅有的划时代天才、她的青梅竹马镜原彗星超越时间才做出来的作品，她只能保证做个能用但可能不太好用的版本出来。

        三都分裂的今日，许多制作变身器必须的贵金属成了战略资源。她在黑市联系了在北都军工厂有门路的掮客，但必须亲自去取。

        北都一直处于军事监管下，想从东都跨越边境，只能走特殊通路了。

        穿过将日本一分为三的天空之壁上的裂缝，一般情况下，是要给把守那些裂缝的黑市商人付钱的。

        伊吕波没钱，修车店赚的钱都被她拿来做persona了。

        她在把看守者打一顿和偷偷溜过去两种选项中犹豫了一会儿。

        ……算了，无论怎么样都会有人利用偷渡赚钱，打一顿治标不治本，还会很不明智地暴露自己。她选择了第二种。

        带着机车手套的手放在胸膛上，感受心脏的鼓动，她低声念到：“超越命运之人，在此立誓。”

        指尖和胸膛接触的地方亮起了微光。

        “双塔，异世界的门，蒙蔽旅人双眼，降临于世间的迷雾。”

        “为我显现于此，阿尔卡纳。”

        大阿尔卡纳，x8月亮，在血液的泵动和心脏的敲击里出现了。

        美丽的、神秘的，带有魔力的卡牌在空中旋转，下一秒又被捏碎，化作星点反哺进了伊吕波博的肉体。

        完成了，月亮卡牌的提供的幻象此时已经覆盖在身上，她在别人眼里已经不存在了。

        由22张大阿尔卡纳牌提供的不同能力，能够被persona变身器转化成不同形态的假面骑士装甲。

        这些卡牌分别代表了伊吕波人生的22个节点，是她全部命运力量的具象化。所以在变身器不在的时候，这些卡牌仍然保存在她的心象风景里，从来不曾消失。

        不过，没有变身器作为释放媒介，大多数的卡牌无法使用。“月亮”是为数不多不需要装甲也能够发挥出一定效果的卡牌。

        具有欺骗意义的月亮是可以操控幻象的卡牌，用它制造幻象来使自己隐身，然后穿过天空之路抵达北都，这就是伊吕波的计划。

        -

        “找到你了。”

        猩红和深天蓝色交织的装甲怪人蹲下身体，抚摸土地上的车辙印。

        “要偷渡到别的地区去吗？不得不选择天空之路的原因，是因为要去北都？”随意理了下逻辑，得出正确答案的血潜用他磁性低哑的声音笑了起来：“有点意思，眼皮底下竟然钻进来了一只小老鼠。你想做什么呢？让我看看吧……”

        -

        “我知道了。”挂掉掮客的电话，伊吕波有点郁闷。

        工厂临时迎来上层检查，所以原定的交货必须推迟到三天后。

        ……这家伙倒是早点说啊。

        使用阿尔卡纳牌是有冷却时间的，把阿尔卡纳直接作用于肉体，会在体内生成对身体有害的物质（a22），时间越长，代谢掉a22的时间就越长，累积过多的后果不堪设想。

        月亮牌是她能动用的比较强的一张牌，现下身体里的a22需要至少36小时才能代谢掉。

        原定的计划是拿到目标材料以后，强行动用大阿尔卡纳隐者手搓persona，再用persona消解身体里面的a22。

        可惜现在计划泡汤了，她没法用月亮溜回东都再溜回来，只能想办法在北都安顿三天。

        但她在北都可是偷渡客……难道要睡三天大街？

        在这样的苦恼中，伊吕波骑上了自己的机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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