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仲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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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真要偷仲老爷的宅子?”
“这没有什么好疑虑的。”
“可乡中都说仲老爷是顶好的官。”
“若这个人真是位好官,我们也偷不到什么东西。”
四更天,有几只狗在低声吠叫,青州这么大,但在这个过于寒冷的冬夜里,只有七个人没有睡着。
烛火燃烧着夜的静谧,仲玄身着单衣,擦干净手中黑的照不出一丁点光的剑,她本以为是京安的人追上来了,却原来窃窃私语的只是两位贼。
她还以为青州内已经没有武功傍身的贼。
江湖人向来是畏惧官府的,因为他们只有一条命,却犯了不止一条命的罪。今儿个有这样的江湖人,装作梁上君子来夜探青州最富清誉的太守府邸,确实算是一件新鲜的事。
更何况前段日子江湖出了几件大事,首先是江南这有两位神奇的人士横出江湖,据说一位面若冠玉,大方慷慨,专门在夜里救负了重伤的人,不计付出,无需回报;另一位丑如夜叉,血腥残忍,专门在夜里虐杀负了重伤的人,其中被前者救回来的又尤占多数。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后者同前者有仇,一时间江南人心惶惶,不会有哪个人敢在夜里出来乱晃的,当然,杀手和普通人除外。
此外还有多位富商失踪,江湖内威名赫赫的桑鬼忽然销声匿迹
既然江湖迎来了诡异的宁静,仲玄的日子也本该清闲一阵子,可是不光江湖,朝堂上也出了大事,手握重权的怀王最受宠爱的儿子在京安——怀王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杀了!
杀人的人不是刺客,杀人的人也不是失手错杀,杀人的人是江湖人——杀人的人是仲玄。
仲玄摩挲着青琅的剑锋静静等待着,烛火中,她的眼睛却显得很凉,她冷静地把那蜡烛融化的蜡油慢慢地滴到沾上了别人的血的衣服上。
刚好,两位梁上君子经过几番犹豫,终于大着胆子踏上了青州太守的屋檐,仲玄意料之中的听见了他们摔下去的声音。
众所周知,官员是有护卫的,像她这样的青州太守、朝廷重官,尤甚。
她的护卫虽然不是展昭,却也差不了多少,虽然她和包拯截然不同。
苏久安没有来敲她的门,他知道仲玄的身体不是很好,夜深了天气又凉,她吹了冷风,会咳嗽的,他擒着两个不自量力的贼特意离仲玄的卧房远了一些,免的吵醒她。
仲玄端着古朴的莲花台,轻轻弯腰把那微弱的火送到衣服上。
火光蓦然盛大了许多,鲜艳的火舌中,仲玄转过身打开了旁边的窗,散落的蜡油控制着火势。
因为青州不是很富裕,一开始的太守府又被盗匪给砸了烧了,仲玄到任后也就一直没有盖新的,只是简单的修了个型,地板都只是水泥地。
火也就只是寂然地湮灭在地上,烟尘慢慢散了出去。
她特意没有用烟浓的石烛。
苏久安回来时,一切如常,仲玄的卧房里面透出一点点的烛光,是那种令人感到安详的光。
仲玄躺在榻上,青琅沉默地躺在她的榻下。
青州此时还醒着的人,还剩了五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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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这是昨夜闯您府邸的贼子。”苏久安腰上挂着一把红鞘银剑,双手抱拳,神色恭敬。
仲玄看着被绑起来的不省人事的两个黑衣人,俯下身子,苏久安早就拿下了两个人的面罩,仲玄认出来了这两个人是谁——是青州南端宁阳乡的侠客。
不知为何要来这。
苏久安从侍卫手中接过一个盘子,仲玄直起身来从上面取下一根香,随手一划,香被点燃了,她将其递到两个人的鼻端,苏久安本想替她来叫醒,被她阻止了。
两人很快转醒,仲玄把香放了回去。
“仲仲老爷”甘岩立即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他拉了拉旁边的人手忙脚乱的跪下,似乎有几分羞愧。
甘宏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去摸腰间的飞镖,却只摸了一场空,也不说话,抿着唇低头跪着,仲玄看不见他的脸。
“你们来这干什么?”苏久安将仲玄护在身后,两只手抱剑环胸,仍然是他在江湖上常用的姿势。
“就就来偷东西。”
“偷东西偷到官府头上?”苏久安的声音冷冽。
甘岩本来不想看他的弟弟,但是他除了看向甘宏没有别的办法了。
甘宏还是不说话,一时间气氛陷入了凝滞。
苏久安回头看向仲玄,仲玄点了点头,说:“押后提审。”
苏久安应道:“是。”他招了侍卫把这两个人带下去,然后安静地跟在仲玄后面。
两个人没有说话,慢慢的走出院子。
“大人。”苏久安突然开口。
“嗯?”
苏久安又是沉默许久,仲玄停在原地耐心等着,他说:“加件衣服。”
仲玄点了点头,“嗯,你也加一件,”她顿了顿,
“天冷了。”
苏久安说:“习武之人,不怕冷。”
仲玄本来迈出去的步子停了一下,“不怕冷也要防着点。”
“是。”苏久安似乎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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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下来了一位官。”
仲玄端坐公堂,看着那张公函“下午到。”
“那属下去接。”
“大官,你一个人接,不够。”
苏久安没有问下来的是什么官,只是应了一声是就没再说话了,他不是那种会好奇的人。
仲玄把那张公函压在镇尺下面,继续看那些公文。
门外有人风风火火的跑过来,是一位衣着鲜艳,头戴珠钗的小姐,后面还有侍女跟着。
办公的地方,本来不允许女眷靠近。
可这公堂只是临时搭的,仲玄又不计较,那些规矩也就可有可无。
“表哥!”李思玉一脸焦急。
仲玄还是盖住了公文,让她在一旁坐着,表情有点无奈,接过侍卫递来的水端给她。
“出了什么事?”
李思玉看她一脸清肃,脸上的焦躁也不自觉的缓了下来,她喝了一口水,问道:
“我听说萧程要来?”
仲玄回到了公案上,毛笔蘸了蘸旁边的红墨水,抚起袖子批着公文。
“嗯。”这是肯定了李思玉的询问。
“他为什么要来?!”
“陈家最近要买一批盐?”仲玄愣了一下,“最富有的盐商要买盐”
她没有说话,把这张公文压在另一块镇尺下面,同时也把疑虑压在了心下面,然后才抬起头看向李思玉,李思玉是她父族的小姐,嫡系一脉,平日里刁蛮算不上,倒确实有几分娇生惯养。
两个人本来八竿子打不着边,谁知道大小姐好好的陵安不呆,非要来青州,找上了她这个旁的不能再旁的旁系,硬要她收留。
“你慌什么?”
“我哪有慌?”李思玉立即反驳道,但又很快想起了仲玄喜静的性子,连忙又降低了声音添了一句:“表哥,我不想见他。”
“那便不见。”
“可他肯定会来找我的。”
李思玉向来骄纵,仲玄难得见她这样蔫巴巴的样子,于是语气也缓和下来:
“你不想见他,我不会让他见你。”
李思玉惊喜地看着她:“谢谢表哥!”
她走的时候同她来时的一样,明艳俏丽,像是春日暂落枝头的莺鸟。
仲玄失笑着摇了摇头,继续批阅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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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人有十辆马车,流珠车帘,富丽堂皇,将郊外的尘土溅起七尺高,让仲玄想起了青州一个月前那风光出嫁的姑娘。
马车停下来了,仲玄整了整衣冠,朗声问:“可是巡抚大人?”
那正处中间的马车车帘被掀开,冒出一张年轻得过分的、俊美的脸,正是从京安下来的巡抚,手握重权的王爷的二公子,当今皇上的侄子,殷耀。
“仲青州?”他的声音含着笑。
仲玄看见了他的脸,没有露出任何异常,恭谨地行了一礼,然后便按照规矩一丝不苟地检阅着文书。
本坐在马车里的殷耀直接从那车窗口翻出,干脆利落地让苏久安下意识握住了剑,这年轻的巡抚大人穿着墨绿色的官服,头戴三叉银冠,对于常人来说过于宽大的衣服被他衬的有些飒爽。
仲玄将文书整理并收好之后,转身便看见殷耀正要爬上他的马车,她又回过头看了看在马车上殷耀的侍女,侍女低着头不敢出声。
仲玄没说什么,又转过头去。
苏久安由于不知道怎么做,无助的看着她,仲玄示意他先过来,正要开口,殷耀已经坐在了仲玄的马车里面,掀开马车的前帘,笑着对仲玄说:
“仲青州,别拘束,上来~~”
仲玄回答道:“不必了”
“那仲青州是要走着回去?”殷耀笑眯眯地问,“听说仲青州身体不太好,这大冷天受了风寒,岂不是我在谋害朝廷命官?”
京安里面素有说法,怀王的几个儿子里面,小公子最受宠爱最是娇惯,而二公子最是聪明也最是难缠而又古怪。
苏久安挡在仲玄面前,不卑不亢地说:“属下自然会大人备好马车,巡抚大人不必忧心。”
“你这护卫倒比你的话还多。”殷耀轻笑一声,装饰古朴的马车,因他这一笑添了点亮色,却遮盖不住这话中的恶劣,他的脸色说变就变,
“仲大人是要殷耀亲自扶上来吗?”
太守是从四品的官,巡抚却是从二品,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是大两级。
仲玄面色如常地行了一礼,“那就叨扰大人了。”
她撑着苏久安的手臂上了轿子,弯腰进轿,殷耀看着她靠近,又笑了,拍了拍他旁边的位子:“仲青州不必客气,过来坐。”
这马车倒像是他的。
仲玄好像真的不拘束了,似乎是不想听他再说些什么,没有停顿便坐下。
马车徐徐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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