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调查

“喂，你是泡在厕所了？”敲门声蓦地响起，常乐在外头大声唤着，才将陶伍的思绪彻底拉回来。他随意将水擦干，看着常乐，“从那枚胸针里瞧出什么了？”

        “正要给你说呢。”常乐将手里的苹果核丢进垃圾桶，“这姑娘是市二中的，目前装修是没指望了，不如去市二中瞧瞧？”

        通灵之法虽说主观，却也片面。入物之后，只见画面，不闻声音，多数时候还是需要现实打听，陶伍虽说不是凡人，却也无法破这通灵之密，就是当年那对母子之事，也是于市井之处推敲所得。

        闻此提议，陶伍并未拒绝，只言说等他一等，自要再去瞧瞧那影壁。常乐闻此，也嚷嚷着要去，二人便整理一下，往那影壁行去。路过昨夜现场，常乐往前走了几步，望着那滩未来及清洗的血迹，又抬头望着三楼开着的窗户，心里暗暗决定夜间再来此一趟。

        风情街因此寥落不少，往日热闹景象不复，门庭冷落，只有出了事儿的地方围着些人，八卦着些有的没的。陶伍二人没有凑热闹的兴致，只往那影壁而去。陶伍触上影壁，炎热日头下，竟遍生凉意。他默念咒语，又添一层禁锢，才携常乐离开。

        二人一路无话，乘车至市二中门前。此时正是学生午休，零星几个学生正往校门外走来。有人瞧见陶伍黑衣忧郁模样，忍不住多看瞧两眼。常乐拦下两名学生，试探询：“同学，你们知道范一茹在哪个班么？”

        个子高挑的女生推了推眼镜，望向常乐面带疑惑，“范一茹？”她正准备继续说，却被身旁同行的微胖女生打断，“范一茹啊，她是高二三班的，就是……”她犹豫半晌，才继续道，“听说失踪了，到现在都没找到。”

        “你们是谁？问这个做什么？”高个儿女生带着防备，一脸警惕。常乐暗想现在学校安全教育做得不错，按照她那会儿，早都竹筒倒豆子了。陶伍见状，眯着眼笑起来，让这两个女生俏面飞霞，“前些时候她在我们店里修个胸针，这么久了都没来取，这不过来找找。”

        常乐会意，从包里将那枚胸针拿出来，有意遮挡住缺失的那一瓣，给两个学生瞧，这才让她二人放松下来。“我见过范一茹戴过这个。”微胖女生偏头想了想，便给了确定的答复。因着这会儿是中午，天气炎热，遂陶伍二人领着两个学生来到旁边一家冷饮店。

        冷饮店里空调很足，两杯沙冰上桌，常乐这才开了口：“你们说，范一茹失踪了？”

        微胖女生舀一口沙冰，点点头，“是啊，这都一个星期了。她家里找过许多次，也报了警，但都没消息。”

        “她在学校是出了名的乖乖女，家里也有钱，也没听说过她得罪过谁。”

        胸针给予的信息实在太少，眼前学生所言又与此事无关。沉默半晌，高个女生突然开口，“我倒是听她同班的陈梦雪说，她失踪前收到过好几件匿名包裹，寄的东西都很可怕。这件事范一茹也报过警，但也是不了了之。”

        “据说那些包裹没经过快递，看了监控，那个人把自己遮掩的很好。因为没有人身伤害，所以就这样了。”

        一时间，陶伍二人便没了注意。因着自身不是警察，所以更多深入的事情也无法详询，免得招惹麻烦。又跟两名学生聊了些有关范一茹在学校的事后，便以归还物品为由，将范一茹家电话和地址要了来。

        左右没目的地，他二人便在冷饮店坐着。常乐暗想范一茹此前收到的包裹，是否与加害她这事有关，联系其家人之事不急，若没了物件，便无法通灵。而陶伍此时想的，却打算去范一茹家附近转转。

        二人交换意见后，便决定分头行动。范一茹家在城南的福华路上，这条路上多数以家属院为主，期间巷子胡同曲折。虽说城市设施齐全，可到底也有些年月。陶伍依着地址寻去，此地离市二中有四站路，来到地址所示家属院时已是下午一点半左右。

        从前打听事儿，多数是些茶馆食肆，或酒楼戏院。如今时代，虽说这些地方或已绝迹，或愈发私密，而市井杂事，依然是寻热闹所在。陶伍环视家属院一圈，瞧见一招牌，眼前一亮，便往那处走去。

        离得近了才知道，原是这家属院内居民自发圈出的棋牌室，凡是这闲人散客，皆可往此地搓麻打牌，消磨时光。陶伍入内，大大方方坐在一张麻将桌前，眯眼一笑，“各位叔叔阿姨，带我一个呗？”

        几人瞧他模样斯文，且这种棋牌室，大家街里街坊，都比较和气。以为陶伍是哪家小子，闲来无事凑凑热闹的，便同意他入局。陶伍坐定，麻将机哗啦啦转动，不一会儿便码起长城。

        虽说陶伍存活于世年久，却对麻将并无好感，他看过太多因此成瘾之人，最后的结果往往是家财散尽，妻离子散。而如今受人所托，便作妥协。他随意跟着同桌人打着，便听得许多家长里短。

        “那家的娃儿到现在都没找到，他们家可乱了套了。”坐在陶伍右手的大娘打出一张牌，嘴里边儿就闲不住了，“这都快十天了吧，警察也没找到。”

        “按说他们家也没得罪谁，这平白无故的闹着一出。”对面大叔猛地吸一口烟，将烟蒂丢到一旁烟灰缸里，眯着眼瞧刚摸的牌，“这姑娘品学兼优的，也不是个敢离家出走的孩子，作孽啊。西风！”

        “可不是吗？这年头也不安全，好好的人就不见了。”那大娘又接话，顺手将那西风拿过来，“我碰。这几天我可得早点回去，孙子放学得接，可不敢让他一个人回家。”

        陶伍听到此，便试探着开口，“我妹妹说她们班有个女生失踪一周多，叫什么范一茹。最近嚷嚷着让我接她放学……”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桌上三人打断，左手边的大爷瞪大眼睛，“唉哟小伙子，你可得注意点儿啊，丢了的那孩子，就是范一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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