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玉石

翌日清晨，文氏没有带儿女独自去了槿福堂请安了。

        今日堂中倒是安静，随着小丫鬟打帘进去只有老太太饮食早膳，见文氏来了，淡淡投来一眼放下碗盏，从嬷嬷手中接过手巾清水擦拭漱口。

        文氏福身行礼“母亲安”老太太放下茶盏，示意小丫鬟看座上茶。王家武将出身没有太重规矩，而且三房已分没有大房二房三房天天聚在一起的道理，各房有各房的事，适宜只有老太太所出子女孙辈常来请安。

        大房掌管中馈有事会来回报，二房则是插科打诨逗老太太欢心偏袒，对于带不带孙辈来也分那些人“月姐儿早起要换药梳洗慢就没带了，尧哥是吵着要来跟祖母请安的，但早上贪睡本就不早了怕他迟了挨先生板子脩沐过来让他给您请安”

        老太太听到大孙子眉头上扬了一些“学业要紧，他有那份孝心我老婆子就很高兴”老太太对文氏的态度不温不火，文氏出身官宦之家做事做人也没大错，可总让她觉得端着架，不屑与她们这些粗人为伍，不如小儿媳嘴甜，大儿子又常年在外面不如小儿子长欢膝下，长此以往连带大房一双儿女也淡淡的

        “昨日人多我也不好说什么月姐儿小孩家家在长辈面前要谨言慎行从小要养成，在外才不会让人笑话，她婶婶也有错孩子伤了不该说那些话你莫往心里去，你们妯娌互掐，正中了外人的计”听着老太太的话文氏心中不免冷笑，这还用别人使计，不就是你娇惯出来的，长幼不分，还说自家月姐儿，月儿姐再老实还不然二房欺负惨了。

        老太太看着文氏面上已有愠色接着说“我这还有一块她小姑祖母送我的青玉石，是先皇所赐，你找个工匠制个玩意给月姐儿算是她祖母的一点心意”随后嬷嬷从内室端出个黄绸匣子放到文氏面前，一看这匣子就知道老太太下了血本。

        王老爷子有二个妹妹，温良淑德才貌不凡，当年大妹妹嫁一地方知府，但现儿女很出息，小姑奶奶夫君当年也只是一小小进士后一路坐到三孤的少傅，这也被世人称颂的一段佳话。且二位姑奶奶感恩兄长养育，与老太太，王家来往过甚，当老太太说先帝所赐就相信老太太这不是随意胡弄她。

        “母亲这太贵重了，她小孩子要不住，还是你担得这种福气”文氏都没有打开盖子就直接推到老太太面前“没有什么担不得祖母给件东西还看大小，收着老大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在外，我这老太太心里也不全没有你们”说着也不知文氏有没有动容，她自己眼中含水了。

        文氏听了老太太如此说也不管是真情假意只好以一脸为难说“那我替月谢谢祖母，这玉贵重到时让匠人只取一半就好了，剩下的您担待着分一半福气”文氏得了好东西也乐意哄哄老太太，只要一半是这东西御赐不同凡物，怕老太太与旁人说出什么不利他们的事，二房看到听到也惹祸端。

        老太太也不反驳她的话淡淡说“随你吧”这时帘外响起小丫鬟的请安声和女子的娇俏询问声夹杂孩童嬉笑声，帘子从外挑起，只见曹氏抱着女儿奶娘手里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童，一进堂中就飞扑到老太太身上大声说“孙儿可想您了，想的都吃不下饭，睡不香，玩不好都瘦了”

        说着还让老太太摸他的脸，老太太笑的满脸慈爱又亲又摸，“可不是昊哥时时念叨您，昨日回来还因没带他来发脾气呢，来芬姐儿也给祖母请安呢”说着把怀里的女儿抱到老太太跟前，老太太忙接过咿呀学语的孙女，放在腿上，摸着她的小手，亲又亲。逗的女童咯咯笑个不停，小男孩又不示软抱着老太太胳膊撒娇。

        “呦，大嫂也在啊，昊哥儿芬姐儿快给伯娘请安啊”曹氏一进门就瞧见文氏了，复又想起昨天同曹嬷嬷说的话，现下揶揄着说。

        “不用了伯娘安不安不碍事，老太太开心就行”让不会说话的孩子请安她这个伯娘可“担不起”，看着这一家把老太太哄得分不清南北二房也就这点出息，文氏恨不得夺门而出，眼不见这腻歪的样子

        “大嫂怎么不带月姐儿过来啊，昨个昊哥儿和小叔还问起呢，昊哥是吧”曹氏看着自己儿女把老太太哄得开怀大笑不无得意的说道，大房一家了榆木老太太会疼他们才怪不屑的望了文氏一眼，“尧哥儿要上学堂，不好请假迟到的，月姐儿头还些不适，我要去看看随便还要换药，母亲若是无事，儿媳就先回去了”文氏氏真的不想看到曹氏这假兮兮的做派，老太太在欢声笑话中回了个好

        文氏起身福福身，也不理会曹氏朝外走，身后的小丫鬟托着那个黄绸匣子跟在后面。

        曹氏先是不屑的撇撇嘴，当看见那个匣子时咪咪眼，后瞧了老太太一眼嘴角勾着一抹笑。老太太那边含乳弄孙让人上了糕点牛乳喂着怀里的女童，旁边的男孩则往她嘴里塞了块软酪，老太太心里像裹了块蜜，笑的看不见眼“母亲，我爹爹来信说得了块上好砚台想送给哥儿，正好我娘也想芬姐儿了，今天天也不错，我琢磨着回去看看”

        曹氏看儿子给老太太喂食心里得意昊哥就是会讨老太太欢心，好东西也少不了她家的“你们要出门可安排好了，带孩子出门多安排些人伺候着，亲家想孩子应该去，带我问个好”

        老太太虽然喜欢这两孩子可有时逗逗就好，她年纪也大经不起长时间，尤其这个小的，别看小，可不轻又爱动弹不老实着实费劲也随她们去“人带够了就是我家侄儿也满岁了想着带个什么给他玩玩，也是我这姑姑的心意，母亲见的东西多，帮我看看，嬷嬷去把我挑的小玩意给老太太过过眼”说完忙朝身边的嬷嬷催道，身边的曹嬷嬷一头疑问那有什么礼物，但脸上还得崩住不露说是起身要出去

        老太太听她如此说也是听音知其意“也不用去拿了，我这正好有块黄翡牌子，寓意极好”说着示意嬷嬷去拿，不多是端了一个与刚才一样的匣子，嬷嬷递到曹氏手上，曹氏嘴里说不好拿您东西，手里打开的速度可不慢。

        只见一块拇指长度的玉牌，玉质细腻，触手温润，实属玉中上乘，曹氏自是喜上眉梢久久挪开眼，只到老嬷嬷提醒说时辰不早了，才领着儿女上了马车。

        曹氏一行人离开老太太身边的老嬷嬷替她揉着手臂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老太太不愿见身边人如此模样闭着眼道“你是不是疑惑我亦如此作”

        老太太也不知是为嬷嬷解答还是自言自语“老二是个富贵闲人，有曹氏那娇蛮管着也省点心，这个家还是要老大撑着他那岳家也可依靠，不然真给那二房三房分了去，这若大的家业都是老爷挣得，凭什么便宜外人”

        老嬷嬷见老太太像是睡着似的久久未出声，给她盖上薄被也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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