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达成协议

不知道昨晚她们母女躺在一起说了多久话，在满意的记忆里，这是她们到了赵家以后，她们第一次敞开心扉在一处聊天，就是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她后脑勺一阵阵的疼，坐起身来，对脑袋连敲带揉，好一会才觉着好点，听见院子里有人说话，她透过窗户朝外面看，惊得她差点从炕沿上掉下来，她不可置信的再看了一下才看清楚就是何彦章而不是幻觉。

        等她准备穿鞋出去确认这人来家里干什么的时候，正好方氏进来叫她，看到她穿的衣服，皱了皱眉，还特地让她重新换了一件可以看的，又去柜子里翻出她才给满意做的新鞋叫她穿上，满意满脸的疑惑，方氏又帮她收拾了一番头发才放他出门，还在她后面“吃吃”的笑。

        方氏不会是想让她捯饬好看点去吸引何彦章吧，是明眼人都知道他们不相配的，更何况一个将来能成为朝廷肱股之臣的人，心思能简单到哪里去，即使现在年龄还小，未曾中举，自己已经知道他的未来，势必不敢跟他有过多牵扯的，她还不想早死呢。

        这边何彦章看到出来的满意，觉着她近来应该是吃的多点了，脸上有点少女应该有的光泽了，笑着向她点头示意。

        满意心里在想这个人到底闹得是哪出？大清早的跑到她家来干嘛，正当她满头雾水的时候，何彦章突然走近看见了她头上的绒花，脸上的笑容扩大，整个人目光澄澈，但是这样的举动真的惹人遐想。

        她默不作声的往后挪动了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何彦章这才意识到不妥，神情不自在的看了眼满意，见对方没有介意才解释到：“并非冒犯，而是你头上的绒花是我母亲所制”，停顿了一下，再次说道：“就是你昨天在集市帮忙的那位妇人就是我母亲”。

        满意依旧不明所以，那他是来感谢自己？“所以”

        何彦章微略转眸，有点难以启齿，好半天才薄唇微启，“你嫁给我吧”，语速太快，以至于他自己都怀疑自己到底说出口了没有。

        满意沉默片刻，慢慢的抬起头，看到了何彦章脸上紧张的神色，他在等她答复，但是她却在想‘这难道不是在逗她？’，转头看见屋子窗户上有三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这边，她是真的有点尴尬到了，无奈伸手拉住他的衣服将他拽到柴垛子跟前，放轻语气道：“何茂才为何如此说，您自己想到了便来求娶？怎么能如此胡来”？满意便是个傻子也知道求娶那是应该是三媒六聘的，没有哪个男方是直截了当来女方家直接求娶的，要不然会被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

        看到满脸愠怒的满意，这会何彦章确实觉得自己今日举动有些卑劣，平时能言善辩，怎么这会反而笨嘴笨舌的，他也相信她是不一样的，所以今日贸贸然前来，“林姑娘不要误会，本来我们两家以前关系要好，昨日我母亲在市集上得你相帮，后来才认出你是方婶子的女儿婉娘，今日遣我前来致谢，还有”何彦章有些也有些踟蹰，他不知道对方能不能答应，“我明年就会参加秋闱，所以母亲希望在此之前能够成家”。

        依她了解，何彦章想娶她的原因应该不止这么简单，而且他读书好是乡里出了名的，秋闱中举应该问题不大，又怎么会选她呢？满意看了他我一眼，低下头，又抬起，看了第二眼，掩饰不住内心的好奇，“那你自己的理由是什么呢？”

        这世界上应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理应也没有无缘无故的青睐，所以是什么理由呢？

        顿时何彦章觉得自己在年纪比他还小的满意面前无所遁形，索性一次性敞开了说，他也不是扭捏作态的人，“诚实的讲，我现在需要一位贤内助，我母亲独自一人并不容易，我弟弟年龄又小还不足以支应门庭，我自是有自己的仕途要走，你是我见识过女士中最聪慧果断的人，”他看见满意有些眼神躲闪，不自觉的嘴角上扬，“还有一副热心肠，正好我也了解你的事情，能帮你做你自己想做的，承诺就算成亲后也不会阻止你，没有人比我们更合适的了不是么？”

        几句话下来，满意觉得自己也心动了，对方有颜有才自己也不吃亏，况且她在这个时代肯定是要嫁人的，与其不知道将来嫁给张三李四王麻子哪一位，还不如权衡利弊，嫁给何彦章，以后有了资本再脱离，徐徐图之，这不是更好，看来她自己真的是一个时时把脸打的啪啪作响的人啊，伸手不自觉的来回摩挲了两下。

        院子里静悄悄的，院外的喧嚣好像与他们无关，可能徐彦章误会了满意摸脸的这个举动，潜意识里觉得她是自卑所以迟迟不敢答应，正要让满意慢慢考虑，只见她抬眸一笑，展开手“合作愉快”，他见此直接有点懵了，机械般的也打开手掌，握手，点头，结束，确实是有点不可置信她的决定做得如此之快，其实来之前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

        满意看着何彦章呆愣愣的走出院门，没想到将来声名赫赫、天下寒门学长争相追捧的的何大人现在还有这样一面。

        何彦章这边也很纳闷，自从长大之后再次见到的这个林婉娘，跟他印象中的分明是两个人，回头望了望赵家院子，他自己也有私心，家里一直靠母亲做手工活补贴家用，他自己也是帮人抄抄书，代写书信挣点辛苦钱，就这还不够自己在书院的花费，他还是个秀才，人家都常道：“穷酸秀才，穷酸秀才”就是如此，端看母亲所说，这林婉娘现在也是个能下苦挣钱的，重要的是品性不错，观刚才她的言语，也说明有点见识，要想走仕途，就得心无旁骛，将家里安顿好才行，如果明年自己能够顺利中举，到时她就是举人夫人，也不算是辱没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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