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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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中又起丝竹之声,曼柔拖着长裙信步上前,她的舞姿虽比不得阿萝的舞姿轻盈,但她的舞姿却有一番边塞外族的豪放之态。
一声鼓起之后,曼柔的舞姿稍变,豪放的姿态中又有南方姑娘家的温婉。玉手滑脸而过,带着了遮脸的面纱,这时鹿茗才觉这曼柔的一颦一笑都带着十足十的魅惑。
笛曲声声,妙舞不止,堂中众人的目光逐渐呆滞。南溪忽然眉头一皱,站起身来道:“不对。”
“什么不对?”鹿茗跟着站起身,似个摸不着脑袋的丈二和尚。
南溪道:“屋中的气息不对,他们的目光不对。”
鹿茗转着圈地四下查看,未见着什么妖魔,却见着两只小白鹤振翅向自己飞来。她道:“南溪,这好像是北溪的小仙鹤。”
鹿茗的话音未落,北溪便现身旁侧:“原来你们在这儿,可吓我一跳,回到客栈没见着你们,我还以为你们出什么事了呢。”
鹿茗应道:“没有什么事,只是听闻这里选花魁,所以就过来瞧一瞧。”
“来得正好,这醉怀楼里的妖可不止一只。”南溪发现了正在以灵力控制曼柔跳舞的染霜。
南溪幻形去到染霜所在的雅间,鹿茗和北溪亦上了三楼。鹿茗道:“害我不够,你竟又在这里捣鬼。”
染霜不以为意道:“鹿茗,你可别光说我呀。如果你自己不起歹心,我又怎会害你。还有啊,我现在没有捣乱,我只是想让这个曼柔夺得花魁之名而已。”
鹿茗不好再拿绿西砂一事说事,毕竟这事儿是自己不厚道。但鹿茗又不愿服输,因而道:“人家十个姑娘各凭本事争花魁,你横插一手,如此对其他九位姑娘不公平。”
“我才不管这些,我只想让曼柔成花魁。”染霜瞥了鹿茗一眼。鹿茗挠了挠手臂上的瘙痒之处,她也不再同染霜费唇舌,直接捻指结灵去阻断染霜的灵力。
少了灵力加持的曼柔打了一个踉跄,染霜继续结灵,鹿茗阻断。染霜有些恼,他捻指弹了一下鹿茗的右肩,鹿茗的灵力转向,打碎了台上的一盆花。
南溪见状欲动手,絮辛也有动作。北溪一把将南溪按了下来,絮辛才灭去已然聚好的灵力团。鹿茗自知斗他不过,她揉了揉肩膀站到北溪身后。
染霜继续结灵控制曼柔跳舞。北溪拿出一颗丹药递给絮辛:“这是解绿西砂之毒的解药,你吃了吧。”
“你说是解药就给我的絮辛吃啊,万一是毒药,他死了我一个人可怎么活?”染霜转过脸冲北溪一笑。
北溪道:“我若想杀你何须用毒?”
染霜又道:“不用毒你也杀不了他呀。”
鹿茗不满道:“若不是你给我用了什么乾坤符,北溪才不会去给他配解药呢!”
染霜笑了两声,絮辛接言道:“我若不吃,你要如何?”
南溪愤愤道:“你若不吃,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絮辛冷笑一声,十分不屑。正在南溪欲发作之声,堂中响起一阵喝彩声。鹿茗凑到窗前一看,曼柔已然舞毕。
“看完了,咱们走。”絮辛和染霜站起身来,南溪拦住他二人:“不许走!”
北溪道:“我们与你们并无仇怨,何必将事做得这般绝?”
絮辛沉默片刻道:“要我吃这解药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拿一百年灵力给我当做报酬。”
“拿一百年灵力给你当报酬?”鹿茗不敢相信絮辛此言,她嗤道:“你能要点脸吗?什么便宜都让你占尽了!”
“不愿意就让开,别挡我的道儿。”絮辛板脸如冰,南溪信手化出长剑,染霜也不甘落后地结出数把柳叶刃。
絮辛冷言道:“你若想在这里与我斗一场,我乐意奉陪。”
鹿茗上前拉南溪道:“别动手,这里边还有那么多无辜之人。”鹿茗忙又拉着北溪道:“算了,咱们走吧,我已压制了绿西砂一半的毒性,没什么问题。过两日毒性自己就散了,我死不了的。”
鹿茗很清楚絮辛与染霜这两只妖的修为不浅,而且染霜还诡计多端。南溪和北溪在妖界受伤未愈,自己的灵力微弱,此时同他们一战,定然讨不到便宜。
俗话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絮辛和染霜走了两步,北溪道:“我给你百年灵力。”
“北溪你疯了吧!给他一百年灵力还不如给我!不过一点瘙痒之症罢了,我能扛过来。”鹿茗拍了北溪一掌。
北溪细声道:“无碍,只一百年灵力而已。阿茗你若想要,我也可以渡你百年灵力。”
“不行,说什么也不能给他灵力,我扛得住。”鹿茗挡住北溪,对絮辛道:“你快走,今日有我在,你别想得到北溪的灵力。”
絮辛将走,北溪又叫住他。鹿茗心中不快,她干脆抢了北溪手中的解药一把捏成粉末:“现在没了解药,你想吃也吃不着,怎么样,气不气?”鹿茗朝絮辛吐着舌头。
絮辛拂袖而去。楼下突然躁动起来,鹿茗临窗一看,曼柔真成了花魁。鹿茗气得捶窗道:“若非那个染霜,这花魁应是阿萝才对。”
北溪道:“好了,这种事情在她的宿命之中早有定论,你无需挂怀。热闹也看完了,咱们走吧。”
鹿茗心有不平地随北溪、南溪出了醉怀楼。刚到街上,鹿茗便听得卖糖葫芦地吆喝声,她循声而去。
卖糖葫芦的老头儿将鹿茗看了又看,看完鹿茗又看跟在鹿茗身旁的南溪、北溪。看了片刻,老头儿一把抓住鹿茗道:“终于让我碰上你们了,上次买我的糖葫芦,你给了我一锭金子,谁知那锭金子一到晚上就变成了石子。不想你们年纪轻轻,竟然骗到我这个老头子身上了。走!今日定要拉你们去见官!”
这老头儿年纪虽大,气力却不小,鹿茗挣不开手。这处一闹开,周围也哄闹了起来。鹿茗听得街头巷尾都有人叫嚷:“她也给过我一锭假金子!”
卖胭脂水粉的小贩,卖各种吃食的小贩,还有初来扶桑所住客栈的掌柜齐齐围了过来。大家都吵着要带鹿茗三人去见官,南溪和北溪将鹿茗护在中间。
“别别别,我赔你们真银子。”鹿茗赶忙将钱袋子掏出来,一看,里头只有一两多的银子。众人不服,又叫嚷着见官。
几多为难之际,乘风领着三名弟子来了。众人一见是尚善仙门的人物,都安静了下来。一名第子问道:“何事吵闹?”
众人七嘴八舌回道:“他们三个用石子冒充金子欺骗我们。”
乘风看向鹿茗,鹿茗苦笑道:“初到扶桑,身无银两,只得出此下策。”
乘风向身旁的弟子使了个眼色,那弟子便道:“凡是收到过这位姑娘给的假金子之人,去衙门登记,而后我尚善仙门会一一赔付。”
尚善仙门之人出面解决,众人不敢再闹,大家齐齐涌向衙门。鹿茗甚觉尴尬,乘风掏出自己的钱袋子递给鹿茗道:“里头的金子虽然不多,却能应急。”
鹿茗摆手干笑道:“谢乘……风公子的好意,现下我不缺银两。”
“拿着,别客气。”乘风硬将钱袋子塞到了鹿茗手里。鹿茗捧着银两尴尬得紧,退也不是,收也不是。乘风笑道:“鹿姑娘既是箐卿上仙的徒儿,就更不要与我们客气。上仙常来苍穹山与师尊对饮,日后姑娘也少不得机会上苍穹山。”
“那便多谢乘风公子了。”鹿茗向乘风施礼浅笑。乘风道:“姑娘自便,乘风先行告退。”
鹿茗掂了掂钱袋子:“还挺重,看来尚善仙门里的油水不少。”
南溪道:“尚善仙门属凡间大派,这些钱财自然不少。”
鹿茗一边抛着钱袋子,一边往前走:“箐卿师父在扶桑城既开客栈,又开酒馆、开米庄,他的银子肯定也不少。”
北溪道:“箐卿上仙常年流连于人间,他又不是只待在扶桑城这一个地方。指不定上仙还在其他地方开了客栈、酒馆呢。”
南溪附和道:“我估计也是。”
“若真是这样,那师父赚的金银也不一定比尚善仙门的少吧?”鹿茗暗中盘算道:“那么多银子,师父一个人花定然会觉无趣吧。待他回来后,我可得好好问问。”
*
仙界九重天。
箐卿这一路上碰到了不少神仙,同这个神仙玩笑两句,又同那个神仙打趣两句。待他来到老君的乾元宫前,时间已耗费了不少。
殿门前的童子向箐卿施礼,箐卿笑道:“阿若,老君可在?”
童子阿若道:“回上仙,老君仙上去姻缘殿找月老了,不在宫中。不过老君仙上走时有交代,说上仙若来,叫我将固灵丹转交上仙。”
箐卿笑道:“如此甚好。”
阿若道:“上仙请等阿若片刻,阿若这就去取固灵丹。”
“劳烦阿若了。”老君的宫中尽是丹药味儿,箐卿闻不大惯。平时老君在宫里时,他便进宫同老君寒暄两句,若不在,箐卿一般都选择在门口等着阿若将固灵丹送出来。
拿到固灵丹,箐卿向阿若道谢后便大步迈向南天门。路上碰得命格星君,箐卿笑道:“星君何去?”
命格星君道:“寻你。”
“寻我?”箐卿笑道:“莫非我的命数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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