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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赌石


钟意这么一吼,沙皮也不敢讲俏皮话了,老老实实地说:“林风眠要去清风朗月救人,堵车了,他让我在这等,他俩先去酒吧了。”

        “救谁?”钟意有点好奇,江云起是不可能跑出来的,他还能认识谁?

        “我不知道。”沙皮心里委屈,你问我我问谁?

        “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钟意最讨厌别人不接他电话。

        “我电话忘记带了。”林风眠问烟三巷在哪,他说了不知道以后林风眠就对他很冷淡了,连等都不等他就和沙雪一起走了,现在他脚上还穿的是酒店的一次性拖鞋,根本没来得及回去拿手机,沙皮觉得要不是自己追的急真就被撇下了。虽然最后追出来也被撇下了。

        钟意对突突车司机说:“去烟三巷。”

        沙皮这才看见他的座骑,绿皮小三轮钻着空子缓缓远去。

        飞了不久,林风眠在沙雪的指引下停到烟三巷的外围窄巷。白天酒吧关着门,沙雪说可以从后门进,就是要绕点远路。其实叫开门也是可以的,但沙雪很想再飞一次。

        林风眠丝毫没有多想,揽过沙雪,双脚点地,一跃而起,借力使力,向上拔起丈余,跃上窄巷两边的短墙,避开人群,风声在耳畔呼呼作响,在沙雪的惊呼声中,他抓着她的身躯微一转折,轻飘飘的落地。

        “斯考一!”沙雪觉得自己走上了人生巅峰。

        酒吧后门虚掩,沙雪上前就要推门,被林风眠挡开了,他推开门先她一步走进去。这一动作被沙雪自动解读成:有危险不能躲在女人后面。

        里面很暗,但还是能看见或站着或坐着的六个彪形大汉,椅子上绑着一个人,眼睛被黑布条蒙着,嘴巴也被堵着。适应了光线之后林风眠看出来那是关沙,已经被打的快认不出了。

        看到他们进来,带头模样的人从卡座站起来,迎面走了过来:“怎么叫来了两个女人?”

        林风眠和沙雪都是长发马尾,但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女人,显然故意挑衅。

        “竟敢对风眠老师出言不逊,你的话,应该活够了吧!”沙雪霸气侧漏。

        在一干人等的哄堂大笑中,带头的人看清楚了沙雪的脸,好像在哪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态度却客气起来:“请问这位小姐是?”

        “叫你们老大来,你的话,没资格知道。”

        沙雪的话很难听,带头的人不说话,也没有人贸然站出来教训她,大家都不傻,一个小姑娘到了别人的地盘还这么嚣张,应该来头不小,没人愿意当炮灰。

        带头的还算有脑子,心想他们六个全都是人高马大的,看着就不好惹,普通人不会不识趣,这小姑娘这么大口气,也许真惹不起。

        老大吩咐过,这地头鱼龙混杂的,脑子得上紧了弦小心再小心,指不定对面就是硬点子——在道上捞饭吃,你得记着一句话:永远有比你更横的,偶尔怂一点不是坏事,关键时刻能救你的命。你见过谁是从头横到底的?先死的都是耍横的。

        “真不巧,我大哥出门办事了,这场子里是我看的,您这位朋友在我这里犯了事,本来…”

        “放了他,有什么事我要听他自己说。”林风眠打断带头男人的话,他觉得这些人难缠的很,不想浪费精力。

        “你算什么东西?”带头的被打断话以后很没面子,他是不想惹事,但有人主动招惹他也不怕事,就算打起来六个人怎么也不至于落了下风。

        林风眠没有再跟他废话,一步跨到关沙身前扯下了他的眼罩,关沙看见他的时候差点哭出来。

        这种目中无人的做法彻底绝了和解的路,六个人冲上来就打,过程一言难尽,几招过后全都横七竖八躺在地上,也算硬汉,虽然疼但都一声不吭。林风眠只是卸了他们的关节,免得他们不屈不挠,他可没心情跟他们打。

        沙雪都看呆了,林风眠给关沙松了绑,他委委屈屈站起来活动了一会筋骨,才把事情原委讲明:“林兄弟,那天你叫我来接你,我正好也想来这边逛逛,到了这以后没你消息我就等了两天,街上有赌石的,我买了一块原石,摊主要六千,不过我身上的现金不够,就先给了两千块钱。他要求我不能把石头拿走,必须在现场切。我借来工具,把石头切开一角,成色很好,有人说这块石头至少值三十万块钱。人越来越多,听说我碰到块值钱的,都想过来看看。我跟他说我去取钱,他说可以,但要把石头留下。我把石头递给他,刚想去取钱,旁边有一个中年男人说,他愿意出二十万块钱买这块石头。这块石头就算值一千万块,赌石对我来说也不是长久之计。黄金有价玉无价,说不定过一晚上突然发现这块石头不值钱了。想来想去二十万就二十万吧,反正我还赚呢。我转身想找摊主把石头要回来,也就不用去取钱了。他瞪眼看着我说,什么石头?我当时就愣了,过了一会儿我才明白过来,他是后悔了,想赖账。我就和他讲理,吵了半天,旁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急得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没想到不远处突然冲过来一帮人,估计有二三十人,这些人把我扯开,让我快点儿滚蛋。其中一个人把我拉到旁边,要把两千块退给我,这事就完了,要是再闹下去,我连两千块钱都拿不到。遇到这种事,我是很着急的,报警我也说不清,毕竟六千块钱的石头,我只给了两千块钱,而且这两千块钱也没有收据,摊主完全可以不承认。动手的话,他们人多,还可能因此惹上麻烦。然后我跟着他到了酒吧,准备跟到他住处弄他一顿,但被他发现了,就在这里动了手,砸坏了东西然后他跑了我就被扣了。这些人让我赔钱,又不肯放我所以只好给你打电话了。”

        “摊主是故意把你引到这里来的,你中计了。”钟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倚在门边,半个身子在明,半个身子在暗,高深莫测的说了这句话,看来是听完了关沙的全程演讲。

        没有人接话,钟意走进去看着地上倒着的人对林风眠发号施令:“把他们的穴道解开,这件事我来解决。”

        林风眠动都没动。

        “钟君,他们只是脱臼。”沙雪好心提醒道,仿佛对上午的闹剧全不在意。

        钟意有些尴尬,没再好意思支使林风眠,只得自己蹲下身来给他们接骨,但是被挡下了。

        “我来吧!”林风眠手法独特,不到一分钟就把几个人的骨头正位了。

        “几位,抱歉,我这朋友初来乍道不懂规矩,砸坏的东西我赔。”钟意把一张卡放到台上推了过去。

        “钟二当家,既然是你的朋友,那这件事就算了,这个算医药费,咱们两清。”带头的挺会做顺水人情,把卡又推了回来。

        出了酒吧,沙皮还没到,应该是被堵得走投无路了。关沙就跟林风眠他们坐上突突车回了酒店。狭窄的车厢,四个人坐异常拥挤,沙雪觉得还是飞起来爽。

        林风眠才把关沙安顿好,又去接沙皮,并不是有多关心他,毕竟车是江云起卖房子才租回来的,出了事了要赔钱的。

        但是还真出事了,沙皮闯红灯被交警逮住了。

        沙皮还不知道酒吧的事结束了,一心要往烟三巷赶,被拦下测酒驾时又急又气:“警察阿姨,天黑了俺急着要回家。”

        执勤的是个女协警,巾帼不让须眉:“谁让你闯红灯的?没学过交通规则吗?”

        这小子还算机灵,装傻充楞:“俺娘说了,红灯亮了红车过,绿灯亮了绿车过,黄灯亮了大家一起过。”

        沙皮长相不错,但是由于常年所处的环境,身上透露着一股别样的气质,精明和猥琐兼具,这截然不同的特性两相冲撞,在他身上也毫无违和感。

        看他开这么好的车,但却是个傻子,也许是他装的太像,女警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义正言辞地教育他:“幼儿园小朋友都知道的规则,别以为你是傻子就可以免责,吹这个,你要是喝酒了知道自己是什么下场。”说着就拿出测酒仪器。

        沙皮心说这女人可真难缠,吹完测酒仪又要求给驾驶证拍照,他没有喝酒,但却是无证驾驶。

        他在脑子里回忆,中国境内无证驾驶该怎么判,以前在帖子里看过,大概是扣留该机动车,处十五日以下拘留,并处二千元以上五千元以下罚款。车的话不是他的,钱的话,他虽然不富,但这点小钱也不放心上,就是拘留有点受不住,正想着对策远远看见林风眠走了过来。他激动的指着林风眠对女警说:“天黑了你还不让俺回家,俺哥都来接我了。”

        林风眠已经在不远处看了好一会这场闹剧,他觉得这个世界的规则很难适应,于是决定用最简单的办法来处理。

        林风眠秀了一段蛇皮走位,点穴,开车门,把沙皮揪出来,开车走人一气呵成。

        车子一溜烟走远,沙皮站在原地,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终于记起来在山寨地牢里,他的头被林风眠卡到牢栏杆中间…

        女警自始至终都没看清林风眠的面容,只是死死的盯住沙皮的脸,用坚定的眼神告诉他:你死定了,我一定会记住你的脸,然后追你到天涯海角!

        沙皮自己打车回来的,车费还是到付,他永远也忘不了今天晚上那个女人的眼神,这将成为他永远的噩梦。

        他回到房间,关沙颓废地瘫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赌石的事。虽说全身而退,到底意难平,他对着钟意发牢骚:“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钟意看着他不甘心的样子,很明白这种感觉,语重心长的对他说:“这叫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关沙纳闷,这边都是这么安慰人么?虽然说的很有道理,道出了他的心声,但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晚上大家都聚在一起,但是气氛不太融洽。沙皮闷闷不乐,林风眠满腹心事,钟意牵挂着池月,沙雪看他们一个个都愁容满面的样子很无聊,于是就漫无目的出去逛夜市了。

        沙雪前脚刚出门,钟意就示意沙皮:“跟上去,别出什么事了?”

        沙皮极不情愿:“二哥,我都两天没怎么睡觉了,刚才还差点被拘留,实在没心情伺候这姑奶奶,别让我去了吧?”

        钟意不高兴了:“你不去谁去?”说这话时还瞅了一眼林风眠,在座的各位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林风眠稳如泰山,丝毫没有当护花使者的自觉,他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眼睛下一圈淡淡的青色,样子很是疲惫。

        关沙心疼了,他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这趟非但没帮上林风眠的忙,还让给他惹了麻烦,于是自告奋勇:“林兄弟,你早点睡,我正想出去逛逛。”

        关沙追出去的时候,沙雪刚走没多远,两人就一前一后保持着数十米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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