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偷焚纸钱宣战

深夜，四周漆黑如墨，那浓重的黑暗仿佛是一头择人而噬的巨兽，将一切都吞噬殆尽，没有一丝光亮能够从中逃脱。

浣碧在佩儿的搀扶下，缓缓来到了冷宫门前，看着那梦中熟悉的冰冷大门，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带着一种让人胆寒的气息，浣碧脑海中想到，曾在她梦中反复出现的阴森恐怖场景，她忍不住浑身发颤、打了个哆嗦。

佩儿心中也害怕的厉害，她警惕地看了下四周，战战兢兢地说道：“娘娘，这里阴森森的，也太吓人了，咱们要不明日白天再来吧！”

浣碧固执地摇了摇头，声音清冷道：“若想从噩梦中走出，本宫就必须直面这噩梦开始的地方！”

她说罢便伸手推开了冷宫的大门，沉重的大门骤然被人推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浣碧强忍心中的惊骇，直直地看着冷宫内的场景。

宫内空荡荡的，并没有预料中的场景出现，曹琴默的尸体早已被处理掉，那棵枯树枝上只剩一根长长的白绫在随着冷风飘荡，

浣碧缓步走到哪个枯树下，让佩儿拿出准备好的纸钱，在树下焚烧了起来，她一边往仍纸钱一边低声说道：“曹琴默，本宫来看你了！但本宫却并不是怕了你！”

“你的死虽不是本宫下的令，但也和本宫脱不了干系，不过，本宫没有做错，哪怕你日日在梦中缠着本宫，本宫也绝不会向你低头！”

“你的结局是一早注定的，从你害人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今日的结局，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或许本宫的结局未必如你，若真到了那一天，本宫也会甘愿承担的，人做了错事总是要承担的，不是吗？”

“今日，本宫来给你烧纸，并不是为了拜祭你，而是来与你正式宣战的，你若还想在梦中纠缠就尽管来，本宫不怕你！”

浣碧说完，手中的纸钱也焚烧殆尽，她刚想让佩儿清理一下痕迹，背后就传来一声略带惊恐的呵斥声，“是谁？谁在那里？”

浣碧心中惊慌，她转过身见两个身影提着灯笼慢慢朝着自己靠近，她知道自己避无可避便迈步朝前走去，待看清来人的模样后，浣碧微微欠身。

“臣妾见过端妃娘娘！”

吉祥认出了浣碧的声音，确认眼前的两个身影确实是人后，她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天知道她刚才是有多害怕。

今日她陪着自家娘娘在皇后宫中聊天，结果待的时间久了些，外面又下了大雪，这一耽搁就到了深夜，本来皇后娘娘是想让她们留宿在景仁宫的，可她家娘娘担心温宜公主，说什么也要赶回去。

结果，她们在回宫的路上远远听见了细微的声响，像是什么人在说话，端妃心中好奇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寻去，结果就寻到了冷宫门口，看见了里面正在烧纸的浣碧和佩儿。

“娘娘，是碎玉轩的玉嫔娘娘！”

端妃微微颔首，目光温和地看着她们，疑惑道：“你们为何深夜在此烧纸钱？难道你们不知，皇上对此颇为忌讳，宫中是不允许私自烧纸钱祭拜的吗？”

浣碧与端妃没有过多的交往，甚至连话都没怎么说过，她看着眼前这个略带病容的面庞，心中快速盘算着。

片刻后她轻声回道：“不瞒娘娘，自打襄……曹琴默去世后，臣妾心中难安，夜晚总是被噩梦惊醒，于是便想着过来祭拜一下！”

端妃微微颔首，碎玉轩的事情她不是没听说过，也知道是浣碧亲自送走了曹琴默，如今见她没有丝毫隐瞒，心中对她倒存了几分好感。

她轻叹一声，轻声安慰道：“人死如灯灭，就算祭拜了也无用，况且梦由心生，只要你心中不惧，噩梦便不能侵扰你！”

浣碧微微屈膝，恭敬地低下头，语气诚恳道：“多谢娘娘提点！”

端妃看了一眼孤零零的枯树，缓缓开口道：“回去吧！这冷宫到底是不祥之地，人人都避之不及，你们以后也莫要再来了！”

“是，娘娘！”浣碧对着端妃微微一福，随后带着佩儿转身离去。

她们一路疾步匆匆，在拐角处突然撞到了正乘着轿辇唱着昆曲的余莺儿，余莺儿被轿辇颠簸了一下满脸不悦地探出头来，待看到浣碧与佩儿后，神情满是愤怒。

“哪个不长眼的走路怎么也不瞧着点，若是撞坏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娘娘，您没事儿吧？”佩儿小心护着浣碧，确认她并无大碍后，对着余莺儿怒道：“你骂谁呢？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是碎玉轩的玉嫔娘娘！”

余莺儿冷哼一声，满脸不屑道：“你就是碎玉轩那个病恹恹的玉嫔？听说你日日被噩梦纠缠，已然缠绵病榻，莫不是亏心事做多了？”

浣碧眉头轻蹙，怒道：“这是你一个官女子该对本宫说话的态度吗？”

余莺儿嗤笑一声，“不好意思了玉嫔娘娘，臣妾今日伺候皇上，皇上龙颜大悦，已经封了臣妾为答应！”

“就算你被封了答应又如何？我们家娘娘可是嫔位！论位份，高出你许多呢！”

“哈哈哈……位份？”

余莺儿大笑一声，满脸不以为意道：“宫中从来都不是以位份论尊卑的，谁尊谁卑要看皇上宠爱谁？嫔位又如何？答应又如何？若受宠，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答应也是尊，若不受宠，哪怕你身为嫔位也是卑！”

“你……”

佩儿怒不可遏，当即想要与她理论一番，浣碧却及时制止了她，虽然这个余莺儿不失礼数，说话也粗陋无比，但有句话她说的很对。

“宫中从来都不是以位份论尊卑的，谁尊谁卑要看皇上宠爱谁？”浣碧心中苦笑一声，没有再与余莺儿计较，带着佩儿匆匆离开了。

余莺儿看着她们落荒而逃的样子，心中得意极了，她又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轿辇重新被抬起来，朝着不同的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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