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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不对的时间里(2)


“大池,不是弟弟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就两天时间给你拐了回来,以前的事都忘了吗?最少也要磨他个三年五年的,也起码对的起你们的七年八年啊。”电话那头的顾一很气愤,尾音拉得极其绵长,带着愤愤不平。

        林池接电话的时候,江词就坐在她身旁,房间内很安静,话筒里的声音异常的清晰。她敢肯定江词一字不差听得清清楚楚。

        她绞尽脑汁地回了句:“要不然我在闹个脾气跟他分了。”

        “也行,给他踹了,让他深刻检讨自己错那儿了,咱大池………”

        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落到了江词手中,附在耳边,声音很淡地说:“小ー一,你想死吗?”

        那头短暂的停了几秒,再接着便是忙音。

        林池乐得倒在床上笑个不停,江词默默地看着她,然后问句:“笑够了?”

        “我觉得顾一说得很对,就两天时间被拐了回来,实在是对不起我们的七八年。”她坐直了身子,敛着笑说。

        “哪有两天?追了多久自己心里没点数,从夏天到冬天。”江词洗好了澡,换了一身干爽的睡衣,挨着她身旁坐下。

        他一坐,床很明显地往下陷进去一点。

        破镜重圆,久别重逢,这会又是孤男寡女,一间房,应该怎么做?林池觉得太快了,江词觉得还行,不算太难哄。

        两人想的事压根就不在一个频道。

        过了会,林池才反应过来:“你啥时候追我了?怎么追的?”一点感觉也没。

        “从z市到故阳市算不算?又追来了西双版纳,不算?”

        算吗?林池陷入沉思。

        “当然算。”江词替她回答。

        自问自答,也挺有意思。林池笑了笑,不同他计较。

        “你习惯睡左边还是右边?”江词问。

        “我习惯一个人睡。”她答。

        江词清了清嗓子,假意咳嗽两声:“这个习惯不合时宜,可以改了,以后我陪你睡。”

        他选了左边,掀开被子,躺下。身下是林池自备的床单被罩,这个洁癖他很喜欢,出门在外,他也会自带着床单被罩,总觉得外面的很脏,细菌太多。

        接近凌晨,不困是假的,可是人在床上,隔着太多年没同床共枕一时间还是接受不了。林池敷了面膜,又做了面部护理,再烧了杯水,等着水温慢慢降了下来,坐在沙发上刷了会微博,慢慢地消磨着时间。

        她斜睨了一眼床上的人,眼睛阖着了,被子盖在胸部以外,躺在那儿不动。

        应该是睡着了。她想。

        蹑手蹑脚走了过去,掀开被子,再轻轻躺下去,身旁的人轻微的呼吸,一点也不吵。

        不打呼,这点她非常满意。

        侧着身子,去看他的脸。曾经那么爱着的人,分开了那么久,有一天忽然降临,告诉她还爱着她。这种感觉梦里也不敢出现过。

        比中了五百万还要值得让人兴奋,不过说实话,她也没中过五百万,也不晓得是种什么感受。

        本来挺困,人在身边反而睡不着了。室内的灯光都关了,她犹豫再三,忍不住,给曾有钱发了微信。

        池:我睡不着。

        真帅:可不睡不着吗,刚跟人家和好,能睡得着オ怪。

        池:你怎么知道的?

        真帅:我不瞎,有眼。

        他有江词的好友,自然也能看到了那条说说。

        池:和你说个事,他现在就睡在我的床上…

        短暂的几秒钟,曾有钱的电话就甩了过来,她手机没静音,带着悦耳的铃声。林池吓得一哆嗦,按下拒绝键。

        紧接着,曾有钱发了条5秒的语音,很明显过于震惊,破了音。

        真帅:林池,别告诉老子,这就睡了?

        手机在被窝里,在耳边,林池很怕江词听到了。

        池:没睡…

        真帅:靠,太迅速了,老子就几天没看着你,你就跟人家厮混!

        厮混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真帅:保护措施要做好,别怀孕了。

        池:!

        真帅:未婚先孕的女人会很掉价。

        池:!

        真帅:进展到哪一步了?啃了没?

        林池觉得实在是没法跟曾有钱继续聊下去,一个结过婚又离异的老男人,满脑子跟她想的就不一样。

        池:再见,拜拜。

        揿灭了手机,她还是睡不着,视线落在江词好看的眉眼上,他睡着的样子很乖巧,准确的来说他现在的整个样子跟以前大不相同。

        少年时,他就桀骜难驯,属于那种一点就炸的主,脾气异常的暴躁,哪怕是趴在课桌睡着时也喜欢紧紧蹙着眉。

        似乎对什么都不上心,似乎什么也入不了心。

        现在的他,变得温顺,好脾气,反而不像他了。

        江词睡得不太安稳,梦里还在德国。

        有一群花臂纹的人围着他,手执着铁棍还有长刀,他拼命地奔跑,还是被逼到了绝路,四周是黑色的,没有灯光也没月光,空间逼仄狭窄,恶臭,血腥扑面而来。是刀子划破了他的皮肤,红色的血液在流淌,一刀一刀,砍在背上,腰上。

        梦里的痛感依旧强烈,他在地上爬着,四周的人在嘲笑着,用着德语骂他,爬过的地方流下着一摊血。

        他活不了。

        路的尽头那面墙有白光骤然亮起,很刺眼。那个齐耳短发的姑娘缓缓向他走来,她穿着一件红白相间的校服,对着他微微一笑,轻轻地唤他的名字。

        “江词。”

        他猛然醒了过来,汗水打湿了枕巾。睁开眼,视线在黑暗里还有些模糊,适应了会才看清身旁的人。

        他怔了一下。

        望着那张沉思的容颜,他不知是梦境还是真实。犹豫了会,伸出手将人捞在怀里,人是热的,带着体温还有香气。

        是真实的。

        林池在睡梦中感觉有一只手在摸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又小心翼翼。她伸出手,将那只手推到一边去,喃喃道:“魏未,我还要再睡会。”

        江词整个人僵硬,愣在那儿,好一会没动。林池在他逼近的呼吸下,睁开了睡眼。

        四目相对,江词别开眼,再开口,哑着声音说:“我早上的飞机,你睡吧,不用送。”

        窗外被厚重的窗帘遮挡住,看不出是白天还是黑夜,她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才刚过5点。

        “不是所有三天时间吗?”她问。

        “下午有个会议要参加。”江词已经起身,推开门要出去。昨晚本就开了两间房,他洗过了澡,厚着脸皮又跑来跟她挤在一张床。

        “江词。”她轻唤他。

        江词回头,看她。

        “我送你吧。”她沉默了会说。

        他们住的酒店离机场稍近,也就十几公里的路程,赶得一早不堵车的情景下也就30分钟。

        江词换了登机牌,最早的一趟是6点10,来不及,只能等10点半的那趟。

        在安检口,江词说:“我过安检,你回去吧。”

        距离飞机起飞其实还有一段时间,林池能感觉的到他在生气,不想同她说话。

        她站在那儿安静地看着他,见他踏入安检口,才缓缓开口,叫着他的名字:“江词。”

        江词回头看了她一眼,略微安静了片刻,他说:“你回去吧。”

        “嗯,一路平安。”后半句,落地了给我发信息。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江词转身,进了安检通道。

        她站在那儿有一小会,鼻子发酸,强忍着要奔涌而出的眼泪。

        江词,昨天你还说喜欢我,怎么一夜之间就变了。你交往了那么多女友,而我只是在跟你分手之后交了魏未一个,你怎么就不能接受了。

        离飞机起飞还有三个多小时,江词待在休息室,坐在那儿思绪还有点乱。睁开眼就看到她,心里是喜悦的,忍不住想抱抱她,亲亲她。

        可是从她嘴里,见她半梦半醒时叫着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一时间,他真的接受不了。

        从十五岁就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人,口口声声爱他的人,有一天心里有了他人。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江词整个身子倚靠在座椅里,掏出手机,林池的聊天框被他设置了置顶。

        他把两人的聊天信息,从头到尾都看了一遍,期间被她拉黑了几次,但是信息还在上面。他一字一句地认认真真,反反复复看过去。

        看到后面,心口处疼痛的厉害。他控制不住开始遐想,甚至在脑海中勾勒出他们两人在床上的情景,魏未是怎样将她压在身下,怎样亲吻,怎样脱衣,怎么相交。

        手机狠狠地攥在手里,用了很大力气,手指发酸,还是控制不住情绪,将手机狠狠地摔了出去。

        砰地一声,在光滑的瓷砖地面滑行了很远。其实他一直没变,还是那么暴躁,还是那么冷,只是这些年,遭受了太多罪,满身的刺早已藏了起来。

        只是看着温顺罢了。

        林池刚回到酒店,就碰到那一家三口,他们一脸憔悴,又疲惫,很明显一夜没睡。

        豆豆在他爸爸的怀里,头上贴着一块蓝色的退烧贴,许是刚退了烧,头发湿漉漉的耷拉在头皮上,原本黑亮的大眼睛此刻微微阖着,似睡未睡的模样,没精神。

        豆豆妈见到她,眼睛立马红了起来,三言两语说了下在医院检查的情景,说到后面直接哭出了声。

        那么小的孩子,居然同她得的是同一种病。先天性心脏病,房间隔缺损。

        昨天晚上几人在一家餐馆吃饭,期间豆豆突然发烧,江词看了下,又问了情况,豆豆妈妈也没当回事,一直以为是破腹产的孩子,抵抗力就是差,等六七岁就好了。

        一月几乎发烧一次,每一次发烧伴随着肺炎,很明显就不正常,江词察觉出有问题,建议孩子做个全面体检,主要针对心脏方面仔细检查下。

        一大早他们一家三口去了医院,也就做个心脏彩超,结果一出来,就傻眼了。

        豆豆妈哭着说:“那么小的孩子也没想过会得这么个病,还想着以后跟他爸一样去当兵呢。现在只希望平安就行。”

        林池安慰她:“我也有这个病,也好好的活这么多年,一点事也没,豆豆还小积极治疗,做个小手术很快就恢复的。”

        豆豆妈听她这么说,也算稍稍放了点心,想起来什么,又说:“你男朋友了,还没起来吗,我记得你说过他就是心外科医生,能给我他的联系方式吗,我想向他咨询下手术方面的事。”

        林池掏出手机,将江词的微信直接推给她,两人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才离开。

        回到房间,林池不放心,还是想问问豆豆的病情是怎样的,毕竟小孩子和成年人不同。

        她编辑信息,发了条信息过去,很快,回复她的是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江词删了她!

        苹果手机往地上摔的太用力,不止屏幕碎了,整个手机壳屏盖分离,电池露了出来。江词将手机捡了起来,尽力地拼接,屏幕还能亮。

        按下去没反应,他连着按了十几遍,才拨通了她的电话。铃声响了许久,久到以为她再也不会接了。

        “喂。”林池轻轻地说。

        “林池。”他叫她的名字,很长的沉默后,他说:“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声音里有着颤抖,做了太久的心里斗争,只要她愿意跟他回去,以前的事都算了吧。

        这辈子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他想同她认真过日子的人了。

        “不愿意。”那头没有犹豫的说。

        他没有再接着说了,其实他们的家早没了,那栋房子在他出国后的第二年便被他爸和他的后妈卖了。

        家回不去了,人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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