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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不对的时间里(3)


林池筹划了一场旅行,一个人,去西藏。

        走之前先去的昆明,林默和他的老板半个月前就去了外地,也不知他们从事怎样的工作,神神秘秘的,好在她也不是多事的人,只要按时打款给钱,工作她会认真负责。

        一栋楼的瓷砖工作量浩大,看着时间还需要半个月,她检查了下工作,没出什么差错,虽说是在当地临时找的瓦工,技术还算过得去。

        等着墙面刮大白,她做墙绘,后面的工作基本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了。

        因为之前去过一次,高原反应太强烈,所以这次特意改坐火车,从兰州到拉萨,需要25个小时。

        不算太长。

        绿皮火车,她订的是软卧,一路沿途看着风景,内心也慢慢的平静下来。

        她和江词像是有了默契般,之间再也没了联系。

        出发之前她吃了红景天,第一站是拉萨,没什么高原反应,因为布达拉宫需要提前几天预约,所以她就干脆放弃,去了大昭寺。

        拉萨的冬天还算暖和,但是昼夜温差较大,许是紫外线太强的缘故,那儿的人皮肤又黑又红。那儿的马路很宽,路面上有来自五湖四海的朝拜者。

        他们一步一跪拜,双手合十,虔诚跪地叩拜。而通往大昭寺的八廓街朝拜者最多。

        路面上不少人手中握着转经筒,走着摇着。书上说古时候藏民不识得文字,所以将经文装在转经筒里每转一遍,相当于诵经一遍。转经就相当于念经,可以消灾避难、积累功德,也能忏悔往事。

        大昭寺内有人涌着经文,她听不懂。穿过一条长长的巷道,那儿有一排金黄色的固定式转经筒。比手摇式转经筒大上了几倍,那里刻着的经文更多,所消除的罪孽、积德更大。

        林池很久以前就不信佛了,所祈所盼从未实现过。再说了,自己造的罪孽管佛主什么事。

        来之前做好了有高反的准备,也吃了药,却没想来得那么猛那么烈。刚到日喀则她便开始流鼻血,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只以为是这边太冷,再加上昨晚又冲了澡,以为是着凉流鼻涕,用纸巾一擦,鲜红色的,才反应过来是流鼻血。

        也是属于高原反应的一种。

        血一时间止不住从鼻腔缓缓流出,顺着嘴巴滴落到白色的毛衣上,她拿着纸巾擦,手脚慌乱。

        上一次来这儿也就是头疼睡不着,这一次不仅太阳穴到眉心涨痛,眼睛跟着一起疼,视线有点模糊。心肺像是被人用刀挖,用石头砸,钝疼,出不来气。

        鼻子不通气,还在源源不断的出着血。先用纸巾揉成小小的一团塞进鼻孔,再用纸擦着毛衣上的血。

        曾有钱发视频过来的时候,她手指还沾着血,胡乱的摸了一下,按下接听键。

        视频那头的曾有钱待看清林池时,瞬间爆发出无法遏制的怒吼:“林池,你他妈的。”

        几天没联系,刚开口就骂她?

        “曾有钱,你有病是吧?”鼻子上的纸巾被血浸透了,她换了张新的,将染血的纸丢进了垃圾桶。

        曾有钱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带着急怒:“还在拉萨?”

        “今天刚到日喀则,也不知怎么回事流鼻血了。”她说话的时候可以感觉到嘴巴上还有血,粘粘的。

        “老子他妈的以为你又要闹自杀。”他忽然扬高的声调里还掺杂着止不住的抖声,害怕了,真的是怕了。

        “别激动也就是高原反应而已,很正常。”她轻松的解释。

        “明天给我回来,”曾有钱强调:“立刻,马上。”

        “回去干嘛?我还没玩够呢。”

        “我不管,你不回来咱俩绝交。”曾有钱威胁。

        “行,绝交三天,我再玩三天就回去。”

        眼瞅着威胁不成,曾有钱立马改换战术,苦口婆心地劝说:“池啊,你哥我年龄大了,经不起你这么折腾,赶紧回来,刚谈了新业务,新公司等着你当经理了。”

        挂断了电话,她躺在那儿没敢动,连着换了三张纸,血才渐渐止住了。

        在电话里,曾有钱也只是三言两语交待了下近期的工作,有家工作室愿意合作一起办一家正规的装饰公司,不是类似于他们那种小工作室,而是有专业的施工团队。

        他们败就败在,施工全部外包出去,施工队有时候是临时工,没有经过正规的专业培训,技术参差不齐,装出来的房子粗糙、瑕疵不少。

        一旦成立专业的施工团队,他们的服务质量以及售后都有了保障。只是开公司,需要资金。

        她的钱全花在旅游上,基本没什么存款。

        想多了头又开始疼。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屏幕上的一串号码,并没有存入通讯录,但是那数字她熟记于心。两人已经隔着一个星期没有联系。

        之前,他还删掉了她的微信。

        她想不出两人之间还需要说些什么,当初那么嫌弃。

        第一遍她没接,第二遍紧随其后,第三遍…颇有种她不接就会一直打下去,直到她接为止。

        她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林池。”江词的声音有点急迫:“你在西藏?”

        “你怎么知道的?”

        “曾有钱跟我说的,你的高原反应很严重吗?除了流鼻血还有没有其他症状,胸口疼不疼,呼吸困难吗?”他一急连着问出好几个问题。

        “我很好,没什么反应。”她淡淡地回应。

        “我现在去往机场的路上,”江词看了眼手中的腕表:“晚上9点之前能赶到拉萨,把你的地址发给我,我尽量明早出现。”

        “你来干嘛?”她顿了一下,才接着问:“不嫌弃我了吗?”

        当初急不可耐要走的是你,现在要来找我的又是你。

        “我没有嫌弃你,只是,只是一时间没法接受,见面了,我们再好好说,好吗?”他的声音沉沉的,甚至带着几分央求的语气。

        很陌生的感觉,不像他。

        林池握着手机,一时间没说话。

        江词的好友申请传过来,她端着屏幕看了许久。

        凭什么?要和好的是你,一声不吭要离开的还是你。江词,你把我当什么了?

        林池是半夜开始发烧的,呼出的气发烫,整个人晕晕乎乎,头疼,再加上心肺疼痛,高原反应来得过于猛烈。

        她刚起身,鼻腔里一股热流往外涌,顺着嘴巴,往下流,血又滴落在睡衣领子上。

        有点烦,之前的那件衣服还没来得洗。

        嗓子干疼,猛灌了几口凉水,连着咳嗽十几声,脸都咳红了,肺更疼了。林池决定还是要提前结束这场旅行,身体确实吃不消。

        地址还是发给了江词,主要是担心他一个人,在陌生的地到处找她,这里的治安不算好。

        背包里有药,红景天、阿莫西林、止疼药、安眠药全吃了下去,爬上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许是之前几个晚上没睡好,太缺觉,这一睡反而有种一睡到死的感觉。

        手机拼命地响着,还有敲门声,硬是将她从沉重的睡梦中拽了出来,她下床,摇摇晃晃地去开门。

        这个时间点,是江词吗?

        推开门,却是两个人,在江词的身旁,还有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

        她全身那儿都疼,输液针头缓缓扎入手背时,反而没感觉。医生又配了两瓶特效药,跟江词说了下先后顺序,便提着包离去。

        门开了又关,江词才将厚重的白色羽绒服脱下,丢在一旁的沙发上。

        用手背试着她额头的温度,还在烧,还不低,估摸着有40度。从进门开始,她咳嗽了四次,很有可能得了肺水肿。

        “喝点水。”温开水递在她嘴边,杯子是白色的保温杯,不是她的杯子。

        “我有杯子。”林池眼神指了指不远处的桌面上,她出门有带杯子的。

        “喝我的吧,水温合适。”

        “我在发烧。”她强调。

        “没事,我百毒不浸。”他玩笑似的说。

        温水滑过嗓子,更疼了,她咳嗽了两声,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帮我订张飞机票,我明天回去。”

        “嗯。”他将水杯放在桌面上,那里还有她之前吃过的药。

        他就着她刚用过的水杯,吃了两粒红景天。刚落地的时候他就头晕,脚落地跟踩着棉花似的,这里海拔接近4000米。

        他没有任何缓冲,直接进了高海拔地区。

        刚来,反应就强烈。

        “本来心脏就不好,就不应该来这儿,肺疼不疼?”他忍不住开口,有点关心,有点埋怨,也有点生气。

        疼,怎么可能不疼,跟人拿着刀一点一点挖她肉似的。

        疼哭了都。

        “这儿有直达重庆的飞机,明天下午2点我们先转去重庆,再转回家吧。”他将行程安排妥当。

        她没意见,这辈子也不想再来这儿了。

        “你先睡,我看着水。”他将椅子挪在床边,坐在那儿。

        她头疼实在不想说话,况且也不知道跟他再说些什么,药水缓缓进入身体,因为是本地的特效药,一袋刚输完,人也没那么难受了,渐渐地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烧已经退了下去,脸上、胳膊上,还是汗。

        她第一时间想的是去找他,屋子不大,他就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是他那件白色的羽绒服,并不长,只能盖住上半身,他的腿蜷起来,缩在沙发中,看上去很不舒服的姿势在睡觉。

        手背上的针早拔了,贴着白色的医用胶带,是x形状。嗓子好疼,她咳嗽两声。

        躺在沙发上的江词闻声,醒了过来,只是头太疼,又困,他强行睁开眼:“好点了吗?”

        声音哑得不成样。

        “你怎么样?”他的样子看着不比她好多少。

        “没来过这儿,海拔太高一时不适应。”他坐起身,双手揉了揉脸,清醒了足足一分多钟。

        飞机直接落地,海拔接近4000,正常人的心肺受不了,何况他赶了一夜路,又照顾她一天一夜,基本没休息。

        “有氧气,你吸下会好点。”她才想起来,背包里有之前买的氧气瓶,掀开被子,就想去拿。

        身体很凉,她低头,才发现没穿衣服,连忙又缩回被窝,拽住棉被遮住自己。

        幽怨的目光望向他。

        “退烧的时候出了一身汗,我就把你衣服脱了。”江词倒是坦然。

        这话让她怎么接?脱女人的衣服是不是不合适?他们也不陌生。

        江词起身,头昏脑胀的厉害,还不忘关心她:“饿不饿?”

        “你能不能先出去,我换下衣服?”她裹着被子,难以启齿的开口。

        又不是没看过,江词没吭声,还是将羽绒服套在身上,出了门。

        这边冬天太冷了,夜晚的温度起码零下二十度,天亮的也晚,这会刚7点,外面还是黑漆漆的一片,零星的亮着几盏灯。

        他在寒风中点了根烟,看了一眼手机,接到曾有钱的电话,那一瞬间,他什么也没想,就想着赶紧过来,接她。

        刚从西双版纳回来就后悔了,太冲动了,还跟以前一样,做事只凭一时想法,心情不爽了就甩脸色。眼瞅着就要过而立之年,人生也算过了一半,计较什么?

        睡了就睡了,那怕有了孩子又怎么样。这些都不重要,都是过去式。

        她还是林池,还是他喜欢的林池。还是他想共度一生的人,忘不掉的人。

        绕了一大圈,只找到一家早餐店,只有包子和粥,江词买了两份带回宾馆。

        林池早已换好衣服,坐在那儿涂面霜,江词将早餐放她面前,提醒:“趁热吃,不太热了。”

        一路走来,天寒地冻,刚出锅就凉了,也是放在羽绒服里带回来,还有余温。

        林池打开一份,咬了口包子,剩下的一份递在江词面前。室内,一张沙发,一张椅子。林池坐在椅子上,江词就坐在沙发那里。

        空调打的很足,他将羽绒服外套脱了。坐在那儿安静地吃包子。

        味道不算好,两人都是一天一夜没吃,江词两三口就吃掉一个包子,一次性的碗盛着白米粥,不稠,根本不需要用勺子,他仰头喝了一口。

        林池吃完一个包子的时候,他的粥也见了底。

        “吃不下了?”江词看着她那碗粥,就动了几勺。

        林池点头,她一向不喜欢吃粥。

        江词将她的碗端过来,仰头喝了口,吃饭也不似之前那样秀气了,又接着喝了两口,彻底吃完,将一次性碗和塑料袋子丢进垃圾桶。

        林池盯着那垃圾桶,他居然吃完了自己的剩饭,以前的他从来不会吃她剩下的东西,那怕多饿,只要她动过的,绝不会动。还有之前他还喝着她喝过的水,不是一次两次。

        她同魏未在一起时,魏未也不大愿意吃她剩下的东西,多了就倒掉,浪费就浪费了。

        漱了口,洗了手,他又指了指床:“我能睡一会吗?”

        一晚上挤在沙发中,睡得不舒服,头还涨疼,2点的飞机,还要照顾她,怕应付不了,还是要抓紧时间补个觉。

        林池说:“你睡吧。”

        江词点头,开始脱衣服,他睡觉一向喜欢穿着睡衣,来得太急就没带,脱了裤子和毛衣,躺在被窝里,那里她刚睡过,余温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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