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假若他日相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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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钱的脑回路比较清新脱俗,一般人儿理解不了,就连林池也整不明白。
故阳市到z市,乘坐高铁,最快仅需15个小时,而自驾,一路高速最少也要45个小时。
她跌下楼梯昏迷不醒,曾有钱接了电话,第一时间赶过去,二话不说转动着方向盘,一路给人拉到z大一附院。
事后他说:“我这不是担心你是心脏病发作,三线小城市哪比得上省会城市的医疗条件。”
他说得振振有词。
林池张了张嘴,想骂他,发不出音,嗓子痛。
只能有气无力地瞪他一眼,一点震慑力也没。
真要是心脏有什么问题,一路开过来,估计尸斑都有了。
“烧了一天一夜,肺部感染,嗓子都烧坏了。”曾有钱往她嘴里塞了根吸管,示意她喝水,边说:“你这手术还是要赶紧做,已经有症状,再拖下去对你心肺都不好。”
她含着吸管,温热的水滑过喉咙,疼得她眉毛拧在一起,口干,想喝,但是水又割嗓子,疼,又抵触。
林池下意思得想抬手,还没动,从上到下,像是全身骨头打断了重新连接过样,到处疼,没个具体的部位,就是那儿都不舒服,也不晓得是里面疼,还是外面。
想动一动胳膊,才发现,左手被石膏固定着,完全动弹不得。
人清醒了,疼感也跟着苏醒。
割过脉之后,她的痛感神经就比一般人来的敏感,来的强烈。
她眼眶红红,看他。
她落魄倒霉的样子,曾有钱没少见,虽说见得多,但回回还是难受,心疼。
有时候也是挺恼她,年纪轻轻的姑娘本该朝气蓬勃有活力,可是她,永远死气沉沉,总觉得活着,就是睁着眼喘着气,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要。
过得不像人,至少不像她这个年龄段该拥有的人生。
“我在哪儿?”她忽然开口,嗓音哑的像是被打磨过,粗糙,低沉,不像她的声音。
“z大一附属院,心外科。”曾有钱说:“烧得不省人事,担心是心脏的问题,从急诊转了过来,左胳膊骨折,不算严重,……”
他三言两语交代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林池在听到心外科时,脑子就不听使唤,会不由自主、不受控制地去遐想,那个人的身影。
她想立即出院。
鼻孔里塞着氧气管,丝丝的氧气灌入肺腔,肺部沉闷、钝痛。
眼下的情况是出不了院。
她哑着嗓子,还抱有侥幸:“哪个分院?”
z大一附院有三个分院,兴许了,不是他在的那一区。
“东城区,这儿离高速路口近。”
听完这话,林池彻底没盼头,焉了吧唧地不说话,闭着眼,不看他。
曾有钱以为她又困了,站起身,走到窗前将帘布拉拢,遮挡住室外的阳光。再随手将她病床四周的白色帘布拉上,隔出一个私人空间。
室内的灯也随之熄灭。
“这会正好赶着午休,我也躺着旁边睡会,”曾有钱说:“你要有啥不舒服的叫我,不过你这嗓子,等我睡醒了再说吧,照顾你两天一夜,也怪累的。”
白色帘布遮挡,也不知他睡在哪儿。
林池躺在陌生的病床上,毫无睡意。帘子外,很快地传来呼噜声,不算大,但还是有点吵。声音时尖,时缓,不规律。
有段时间也想过,要不然跟曾有钱凑合凑合过得了,反正喜欢的人,得不到,余生跟谁都是一样。
只是这个想法刚要萌芽,便被彻底抹杀干净,不犹豫。
她实在无法忍受睡觉打呼的男人!
在分不清白日黑夜的房间内,她忽感尿急,憋了有段时间,曾有钱毫无醒来的征兆,她试着喊了几声,但是嗓音低哑,近乎没有声音。
之前两人插科打诨,说什么病了照顾拉屎撒尿的,这才刚过一个月,还真发生了。
有些东西,说起来就是那么玄乎,不经提,一提就发生。
而且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膀胱发胀,左胳膊打着石膏,右手背上的留置针还在滴着药水,在她近乎绝望的时候,有人推开了门。
室外的光,半照了进来,落在白色的帘布上。
门外的人轻手轻脚地在靠近,随之白色帘布被揭开,露出一个角。
他面对着她而站,高大的身形挡住大部分光源。
在阴暗不明中,两人的目光相聚。
江词看到她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忽然一笑,低声说:“怎么回回见你,不是受伤就是生病。”
林池闷着气,侧过脸,不想看他。
动作幅度过大,扯掉鼻下的氧气管,氧气喷在鼻翼上,痒痒的。
江词将帘布往旁边推了下,敞开,他靠近,微凉的手,轻轻掠过,碰到她滚烫的皮肤。
他立马察觉不对劲,又将手覆盖在她脑门上。
少年时期他的手就生得极好,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指甲永远是干干净净的,握在手心滑滑的嫩嫩的。那儿会除了爱亲他的嘴,就是喜欢与他十指相扣。
那双手,牵起来,就不想放下,恨不得长在自己手心里。
现在的手,多了几分粗糙,许是长久握手术刀的缘故,掌心里的每根手指上都有着薄薄的茧。
手覆盖在她的脑门上,反反复复,手心,手背,试着体温。
他沉着声,说:“怎么又发烧了。”
挂着的药水没断过,烧退了又来。许是心脏的缘故,她的抵抗力很差,小时候没感觉,直到26岁那年,连续出车祸,不算严重,但是次次鼻青脸肿,双腿轮着地儿破。
心口上方的肋骨莫名其妙地突出一块,也不知是哪次摔伤造成的,还没来得及看医生,就愈合了。左腿的膝盖半月板损伤,走多了路就会疼。
细算下来,实打实的,身体没一处是好的。
能活这么久,也属命大。
她嗓子疼,没回他。
江词出了病房,没几分钟又返了回来,将冰冰凉凉的退烧贴,贴在她的脑门,以及脖子后方。
“低烧,先物理降温试试。”他站在病床沿,弯着腰,看着她说:“原本想着赶紧给你做手术的,摔了这么一下,一时半会也是做不成。”
他来回走动,说话的声音也没刻意压低,而附近躺椅上的曾有钱,还在不规律的打着呼,可见真的是欠瞌睡,困倦得很。
她依旧保持着沉默。
“不想理我吗?”他动作轻柔地拨开她额前的几缕长发,放柔了声音说:“那你听我说好了,手术还是要做的,但是你的头撞了,最起码一个月之内是不能做手术,你发烧,肺炎都房间隔缺损造成的,而且你的右心房增大伴随着三尖瓣反流,很明显的症状。”
刻意放柔的声音,声声勾人心魄,动人心弦。
少年时期的他,话就不密,两人处在一起,往往是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他偶尔回那么一两句。
这么轻柔好听的声音,近乎窃窃私语,不管内容,就是单纯的声音本质,要是放在以前,她非饿狼扑食般,给他扑倒。
可是现在,她一句也听不进去,漆黑的眸子蓄满了一池水,就快溢出来了。
江词很有耐心的端详着她面部表情的变化,以为她在担心,害怕,安抚着说:“你也别担心,有我在,总不至于让你变成重病……”
“江词,”她忽然叫住他,脸涨的通红:“我想上厕所。”
江词很明显地顿了一下。
她又快速的补充:“憋不住了,真的,你再说下去,我要尿床了。”
卫生间里,哗啦啦地流水声。
江词倚在卫生间的门框边,看似很冷静。在医生的眼里,什么没见过,尤其是他们做心外的,手术台上,坦胸露乳是基本。还有那些微创封堵从大腿根部做起。
上下,哪里没摸过,没碰过。
不管多漂亮,多精致的女人,在他的眼中,没有性别之分,只是病人。
而林池,在他眼中永远不同。
浪荡的少年时代,两人脱了衣服钻进被窝里,也时常发生。虽没荷枪实弹到最后一步,但是该发生的都发生了,除了她,没跟哪个女人如此亲密过。
只闻水声,似乎一下子将他拉回了从前。
那一年,他20岁生日。
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也认栽,就她算了。
在宾馆里,两人也是情难自禁,怎么也刹不住,控住不了,也不想控制,只想摸她,亲她,深入她,更亲密一步。要不是顾一近乎轰炸式的电话,打断了彼此。
后面,后面他们还会分开吗?
……
卫生间的门忽然打开。
江词站直了身子,侧脸看她。
她看上去,很消瘦,下巴比一个月前尖了一些,脸色苍白,眼眶微红,嘴唇微微泛着紫色,蓝色的病号服套在身上,松松垮垮,看上去病恹恹,没精神。
现在的她,同十二、三年前相比,差别太大,不过臭脾气却是一点也没改,恨一个人的时候是真的很恨,爱亦是如此。
林池清了清喉咙,漆黑的眸子落在他的脸上:“谢谢大夫。”
江词没料到她会这么生疏,只是沉默着,看着她。
她的双腿完好,可以走动,越过他,走到床边,再开口:“医生,可以帮我把针管插上吗?”
安静。
只剩下安静。
他想说:你刚才还喊我江词,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
江词出了病房,心里乱,想吸烟,双手插入口袋才想起白大褂里没放烟。
离上班点还有半个小时,想了想,还是推开休息室的门,魏勋章躺在床上跟着女朋友煲着电话粥。
“有烟没?”他问。
魏勋章没回话,捞起床头的烟盒,塞上打火机,丢给他。
江词稳稳的接了过来。
他闷声,点了一根烟,圆圈缓缓吐出。
魏勋章挂了电话,找他商量:“今晚咱换个班怎么样,女朋友想让我去她家吃饭。”
“你俩都谈多久,不打算结婚?”江词对他的事还是了解,两人在大学时是室友,关系处的错。知道他对象是从大学时谈的,中间闹过几次,分了合,合了分,加起来也有七八年。
魏勋章从床翻身下来,抽了一口烟,缓缓说:“你当我不想,一会要买房一会要买车,我哪有这么多钱。”
“别看我们俩从大学相识,走入社会,人都是现实的很,没钱,谁嫁你。”
“那你这些年的钱了?”江词反问他,当医生的,工资福利待遇不差,再说z城的房价也不高从毕业到现在,这么多年,买房的钱也是够的。
魏勋章叹气:“工资再涨也比不过房价涨得快,我一个外地的,想要在这儿扎根,太难了,还是你们本地的好,有车有房,什么都不缺。”
江词沉默着,没回他。
过了会,江词说:“最近的一个星期,你的晚班都归我吧。”
“你要跟我换?”
他深吸了口烟,说:“不换,也不用你还,给我上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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