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竹林初遇

只见一水灵灵的女子立在门口，似小荷出水。

        她笑道：“这便是李闲乐师妹吧，早有耳闻了。果真生得聪明伶俐。”

        陆舟忙道：正是。李师妹，这是萧师姐，萧如许。”

        “我刚刚听到你在备考，想着我和陆师兄可以帮些忙。”

        李闲乐看萧如许，像是看到了救星，赶忙答谢。

        萧如许打开了她的箱子，取出一根仙剑。那见剑通体银白，散发着凌厉的寒气。李闲乐打了个哆嗦，好像这剑和我不大对付。不过灵云的测试难道只是要让我控制这把剑？不可能那么容易吧？

        师姐笑道，“这剑是第一任掌门的第一根剑，非常有纪念意义，就留给后辈入学考的时候用了。你只需要用灵力将这剑挪动一丝，基本上就能过这一关。”

        李闲乐的内心在苦笑：果真如此容易。我小时候天天玩我妈的剑，玩到现在已经很顺了。

        萧如许见贤乐沉默了，赶忙安慰她说：“师妹不急，慢慢来。我当时可是用了半年才成功的。今日你才遇到这剑，要求它马上就听你的，未免有些太过于为难你了。”

        李闲乐平缓地将灵力注入到剑中，那剑升起，散发着晶莹的灵光，李闲乐玩得开心，还在空中舞了一段剑。

        “天才啊～”陆舟和萧如许两个人默默感叹。

        “不错不错。”一个有力的声音响起。

        陆舟与萧如许立刻向身后之人行礼，“见过师父。”

        李闲乐一僵，难道这灵云人都喜欢背后偷袭吗？她缓缓放下灵剑。

        “见过师父。”

        她抬头细细观察着此人，见他棱角分明、略显消瘦，留的一缕细胡须。虽说无寻常掌门的威严，却长得格外亲切。

        “闲乐啊，你的功力早已超出一般弟子了。这入学考试就免考了吧！但是不可因此骄傲，日后更要好好跟着你师兄师姐一起学习。”

        “是。”李闲乐道。

        萧如许小声对陆舟说：“她，还需要和我们一起练习吗？”

        陆舟小声道：“应该是不用了的。要不咱们把藏书室里面高深的书全给她找出来？”

        萧如许笑道：“之后她要是真成了举世闻名的天才仙师，那我俩也有功劳喽！哈哈哈哈！”

        徐清风和他们寒暄了一会儿，就走了。陆舟去藏书室寻高深的秘籍给李闲乐。萧如许与两人道了别，摸了摸闲乐的头。“闲乐，这么好的天资可不能白白浪费了。你定要好好修习，将来前途不可斗量。”

        “其实，我想和我娘一样的………不问世事，游山玩水！”李闲乐见萧如许眼里闪过一丝不理解。

        萧如许道：“闲乐，你知道你的天赋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吗？我……”

        她顿了顿，换了种语气：“也好，像李前辈那样潇潇洒洒，也是很快活的。不过，守护一方百姓的平安，也是很有成就感的。”

        李闲乐胡乱回了几句搪塞了过去，就上床睡觉了。萧师姐吹灭了蜡烛，也睡了。窗外有大银龙的流水声，竹叶的影子透过窗户印在屋顶上。李闲乐想着萧师姐说出那句“也好”时的那种期许与失落，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便想起床去院外走走，散散心，只是不知萧师姐睡着了没。

        “萧师姐，萧师姐，萧师姐。”李闲乐小声问。

        “萧师姐，萧师姐，你能听到吗？”

        萧师姐没有回应，李闲乐屏息凝神，房间里只有萧师姐轻微的鼾声。

        李闲乐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到了广场就又大胆起来了。此时已是午夜，灵云弟子皆已睡下，偌大的灵云只有李闲乐一人伴着清风独享月色，李闲乐顿时为那些弟子们感到可惜。诶，要不今晚去会一会传说中的齐师兄？

        李闲乐朝着后山方向走。那后山是在望月塔后边一座小山，平常不起眼，人迹罕至。但李闲乐听母亲说那后山山顶有一座小亭子叫闲庭，平常无事在那里与朋友谈论些诗词歌赋，倒颇有雅兴。

        李闲乐走着走着，就听到了箫声在后山竹林中回荡。这箫声平静如水，但好似有点淡淡的哀愁。李闲乐靠在一山石背后环顾这竹林四周，见这里的竹虽然高大，却不似灵云别处的竹那般孤高自许，倒有些柔美的气质。竹影在地上斑驳着，抬头望去，那清凉的月色在竹海中荡漾起一片云烟，朦朦胧胧、如梦似幻。清风徐来，竹林中一阵微凉，箫声也随即停了。

        李闲乐探出一个头，只见那闲庭下有一玄衣少年在踱步，一头长发规规矩矩绑着，手中正转着那萧。他似听到了李闲乐的脚步声，一回头，两人的目光撞个正着。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那少年问道，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味道。

        “鄙人李闲乐，师父新收的徒儿。晚上睡不着出来闲逛，循声而来。”李闲乐笑到。

        “哦。”那少年做了个揖，“鄙人齐溪云。”

        “令尊可是楚侯齐青云？”李闲乐问道。

        “正是。”

        “那你真是很有意思，放着好好的仕途不走，来灵云作甚？做仙师可是要耽误你宝贵的时间啊。”

        “不关你事。”

        李闲乐心头那把无明业火高三千丈。

        “齐溪云，”李闲乐一顿一顿地说，又在脸上贴上了一个虚伪的笑：“我们要不要来比武啊？”

        “好，不过我有剑，你没剑。你一定输。”齐溪云淡淡道。

        李闲乐的笑要崩不住了。

        她道：“不如，我们比谁先到望月塔顶。”

        齐溪云道：“好，规则你定。”

        “那就没有规则。三，二。诶等等，我们做个赌吧！”李闲乐忽然想到了一个好点子整一整齐溪云。她刚刚打量齐溪云，很是喜欢他手上的萧。

        齐溪云不屑道：“你几岁啊？”

        李闲乐道：“我三岁。你几岁啊？”

        齐溪云道：“十六。”

        李闲乐见他没有反驳，便当是他默许了。

        她道：“若是我赢了，我要你的萧。”

        齐溪云犹豫片刻，说：“好。”

        “若是我赢，那你送我一样东西。”齐溪云说。

        “什么？”李闲乐心里一紧。那萧看起来对齐溪云挺重要的。不知齐溪云会要些什么。

        “随便。”

        “那便开始吧！请～”李闲乐道。

        齐溪云一跳、轻盈地跃上闲庭，李闲乐紧跟其后。齐溪云再跳，李闲乐大喊一声：“师父！”

        齐溪云扭头一看，脚步不稳跌下了闲庭。

        他怒道：“李闲乐，你！卑鄙！无耻！”

        李闲乐见他在搜寻自己毕生中听到过寥寥无几的贬义词，内心狂笑。

        她道：“本来就没啥规则～”

        李闲乐跳上了一根最高的竹子，轻快地踩着竹子向前奔去，竹林一阵悉簌声

        齐溪云见状，飞速奔向前方，与李闲乐一个天上一地下，并步行进。

        李闲乐看见齐溪云追了上来，朝他扮了个鬼脸。齐溪云抓准时机砍向李闲乐前面的那几排竹子，竹子排山倒海般倒下。

        他平静道：“你开的头。”

        李闲乐双脚踩空，飞了下来，但此时齐溪云已经不见踪影。李闲乐握紧双拳。

        不好，走正常的路线，此刻是比不过齐溪云了。但若是走另一边的悬崖，直接到达望月塔，还是有一丝机会的。那悬崖足有十多米宽，下面便是奔涌的大银龙。李闲乐单靠轻功飞不过去，但若是用根绳子把她荡到半中央再用轻功，说不定可以成功。

        她奔到悬崖边，环顾四周，看高大的树上缠着藤蔓，就拉着藤蔓飞了出去。

        这边齐溪云跑到半路，看李闲乐没有追上来，便跳上一棵树往远处望去。他只见一个白色身影正拉着藤蔓往悬崖那边冲去，竭力喊到：“李闲乐！”

        李闲乐朝他笑了一下，却开始加速。

        “你！停下！”齐溪云一时语塞，只得跺脚，那树叶簌簌落下。

        此时，他只见那白色身影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落地，正飞速向望月塔奔去，便也奔向望月塔了。

        李闲乐飞快地爬上望月塔。她能听到塔的另一面齐溪云攀爬的声音。她屏息凝神，眼中只盯着塔顶。一层、两层……她用手扒着望月塔顶，向上一撑，竟与齐溪云四目相对。两人皆叹气，不过叹的是不是同一件事就不得而知了。

        两人坐在塔顶上，气喘吁吁，一时无话。不知不觉间，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齐兄，厉害。”李闲乐称赞道，“想不到，你一个要做官的，功夫是练得，真不错。”

        “过奖。”齐溪云躺在塔顶：“那悬崖没人过去过，你不该如此冒险。”

        “诶～着你就不懂了。人家没过去，未必是不能过去。人家，或许只是不像咱们俩那么闲罢了。”李闲乐也躺下，看着天际泛红。

        “我不闲。”齐溪云道。

        不过她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打成了平手，那这赌还算不算数？”

        齐溪云道：“算。”

        齐溪云起身，把萧丢给李闲乐。

        李闲乐稳稳接住，她端详了一下，看它成色不错，满意地收进了衣袖。

        “你的东西呢？”齐溪云挑眉。

        李闲乐面露难色。出来得匆忙，没带什么好东西。

        “我没带什么东西，先欠着你，日后再给吧。”她道。

        齐溪云没有表态，只是说：“今天有课的，课上见了。”

        李闲乐一下子被点醒了。“糟了，师姐万一起床看我这样子怎么办？”

        “自己想。”齐溪云踩在竹子上跳回去了。

        “这人怎么这样啊，真是无聊。”李闲乐叹道。

        她回了房间，倒头就睡。

        “闲乐，闲乐？起床了。”萧如许的声音朦朦胧胧地响起。

        “师姐，再让我睡个五分钟吧。五分钟后，我一定起来。”李闲乐迷迷糊糊地回应。

        “不行，再睡就赶不上早饭了。”萧如许推了推她，结果手上沾满了灰尘，惊道：“闲乐，你昨晚去哪儿了？”

        “我梦游了，去打了个架。”李闲乐撒谎。不过她有点心虚，也清醒了。

        “真的是这样吗？”萧如许看着李闲乐的眼睛。

        “那还有假，我就是梦游了，然后，看到一个人让我很不爽，所以我和他打了一架。醒来就在床上了。”李闲乐故作认真道。

        “哦，那我带你去沐浴更衣吧。虽说今日的课少不了出汗，但是，师父见你现在这个样子少不了怪我没好好看住你。如果你这梦游的毛病不改，那我以后可要好好看住你了”萧如许说。

        李闲乐总觉得萧如许强调了“好好”两个字，但她说完后又似忘了这件事，李闲乐也没去多想。

        上午八点，李闲乐、萧如许、陆舟、齐溪云四人以及一众弟子在灵云殿集合。徐清风一到，全场的叽叽喳喳声瞬间沉寂。徐清风今日身着白色仙袍，看起来心情不错。他发表完例行演讲，正准备散会。忽然一弟子急匆匆上报，“师父，后山一片竹林被割，四周有打斗痕迹。”

        萧如许歪头看着李闲乐，李闲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声说：“我也不知道我梦游去了后山。”

        萧如许皱眉：“嘘。”

        徐清风笑了笑：“想必是被哪位弟子梦游时砍了。随他去吧。散会。”

        散会之后，陆舟和萧如许走在一起，聊到了昨晚的事。

        “昨日闲乐说她梦游了，和人打了一架。”萧如许说：“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也不知她是否在撒谎。”

        “好巧，溪云也说他昨夜梦游，和人打了一架。”陆舟笑道。“今日起床时，见他满身都是尘土。”

        “哦～”两人不约而同地传递了一个“懂的都懂”的眼神。

        “我想着他们多梦游几次也没什么问题。”陆舟道。

        李闲乐走进学堂时，只见徐清风正聚精会神地盯着一副画像，见她到来便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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