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入灵云

要说蜀地灵云山，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它全年云雾缭绕、青林翠竹，景色之美不在话下。这山中腹地更是灵云派的所在地，千百年间仙师辈出，堪为这世间的第一仙门。

        “想当年人鬼大战时，你爹爹我还是一名士兵咧。看那些仙师飞来飞去与鬼怪相斗，那画面叫一个精彩！可惜啊。这鬼族如今都灭绝了，仙门也留不得喽。”

        “爹爹，他们仙门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怎么就留不得了？万一鬼族卷土重来呢？”

        “孩砸，这话可不能乱说。鬼族当年已经死全了，怎么可能卷土重来？”

        “万一呢？”

        “呸呸呸，没有万一！孩砸，你教书先生可教过你‘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道理？那仙师各个有飞天遁地的能力，咱们凡人看了哪个不害怕？咱们害怕，京都那里更是。但这灵云掌门执迷不悟，现在非但没有归隐，反而还在壮大自己的派系。你说，这是要干什么？”

        “但是凡人怎么打得过仙师？”

        “这仙师虽说厉害，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最近京都那里不是传出有新的工具来降仙师了嘛。”

        “怎么搞得和当年人鬼大战一样。”

        “害，这历史啊真是一个圈啊。咱们爷俩就是普通老百姓，他们朝廷仙门相斗，我们管不着。孩砸，今晚想吃什么？爹爹给你做。”

        “嗯，让我想想。”

        十五岁的李闲乐此时躺在树上，听到这樵夫父子二人的对话，心情不禁阴郁了起来。她爸她妈此次一定要让她入灵云拜师学艺，说是已经到了仙门入学的年龄，不可耽误。但是她爸她妈成天游山玩水，不问世事，真的能将这世间局势分析透彻吗？在她看来，现在任何一个有脑子的人都不会进入灵云。

        李闲乐从树上跳了下来，惊得街边小贩们直呼：“姑娘，好身手！”。李闲乐朝着他们笑了笑，飞快地跑进了旅店。

        “爸！妈！”李闲乐推开了爸妈房间，只见她爸妈还在床上睡觉。

        李闲乐欲哭无泪：“啊，都中午了啊，赶紧起来吧。再不出门就来不及了。”

        “闲乐不慌。”她爸姜明迷迷糊糊应道。

        “我听路边人说灵云要出事了。你们怎么确定灵云一定不会出事。”

        “这些留言都嚷嚷了十五年了。但是十五年了，什么也没发生。目前，灵云不会有事。”她妈李逸尘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确定？”李闲乐问。

        “闲乐啊，如果有事，我们就来接你。这样你放心了吧？”李逸尘道。

        “那就没事了。”李闲乐松了口气。

        “话说你咋对这灵云抵触那么大呀？我看你平时看我们去其它地方都嚷嚷着要去。”姜明问

        李闲乐内心：这去学校和玩能一样吗？

        “没有抵触。就是有些流言，不太放心。”

        “这灵云山很好玩的。想想我当年做弟子的时候啊，把那里所有的地方都玩遍了。就连禁书都看完了。少年时期还真是一段纯洁无暇、潇洒肆意的时光啊。”李逸尘感叹道。“况且你的师傅是我大师兄，待人很好，功法高强。所以我送你去那儿是一万个放心。”

        “咋没去玄山呢？”

        “玄山那个掌门，嘶，是我二师兄。人品不好。我怕你去那儿被他带坏了。”

        姜明打趣道：“你们师傅也真是个奇葩，教出的三个弟子截然不同。你大师兄二师兄都是极有志气，又功力高强的。而你作为小师妹，天资比他们高出许多，怎么连一点志气都没有。”末了还补了一句“跟我一样。”

        “怎么没有志气。志气不在建功立业上就不没有志气了？我们一家游山玩水平淡一生就是我的志向。”李逸尘道。

        “臣附议。”姜明道。

        “臣也附议。”李闲乐道。

        “众卿平身。”李逸尘压低声线故作玄虚，引得三人都哈哈大笑。

        一家人一路上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灵云山脚下。抬头望去，那翠绿的山峰高耸入云，层层叠叠的黛色山脉绵延至天边，真是世上第一奇景。山路蜿蜒，行到半山腰上时可见银白的山泉从一巨石下喷涌而下。李闲乐用手碰了碰泉水，冰冰凉凉，好生惬意。

        三人不久就来到了灵云桥前。正值汛期，大银龙气势威武，水势浩淼。那白色的水雾将灵云学堂的影子挡了一大半，但还是能看见一点轮廓。

        “这灵云真是不一样啊，如临仙境。”李闲乐感叹。

        “哦，这本来就是仙境。不过你看这个都要惊讶了，不知你去见京都皇宫的时候会如何反应。看来还是得多带你出来见见世面。”姜明拍了拍李闲乐。

        走出那层水雾，灵云的全部风貌才得以展现。

        李闲乐将母亲平时描绘的灵云景象与眼前所见之景一一对应：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高大的石门，青色的牌匾上刻着“灵云峰”三个飘逸的大字。

        石门后面有一片广场，此刻可以见到几个身着青衣的灵云弟子正在修炼。

        穿过中心的广场向前望去，就来到了青墙黑瓦的灵云殿。这灵云殿是整个灵云峰上最大的建筑，共有三层，平时是本派弟子集会的场所。

        虽说灵云殿没有过多的装饰，但却流露着一种自然、庄严的美。到了晚上，窗内烛火的暖黄与头顶苍穹的银辉相呼应，那是美不胜收。

        再往远处望去，可见灵云殿背后还有一座高耸的峰峦，那上面立着一座塔，想必就是望月塔了。母亲曾和她的大师兄二师兄在上面喝酒望月，可是十分逍遥自在。

        “李前辈、姜前辈、李师妹好。”李闲乐收回目光，只见一青衣少年向他们走来作揖。这少年温润如玉、气度不凡，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灵云大弟子陆舟了。李闲乐听母亲说这陆舟出生于前朝没落世家，受家人影响不求功名利禄，只求除奸济道，所以来了灵云学习。又因他性格沉稳、心胸宽厚，深得师傅喜爱，便做了师傅亲传的大弟子。如今一遇，李闲乐不禁生出了撩拨的心意。

        “陆师兄好哇～鄙人李闲乐。之前听闻母亲说师兄一表人材，今日一见才知所言不虚。以后还需师兄多多指教。”

        陆舟莞尔一笑：“李前辈、师妹过奖了。此次前来，想必各位车马劳顿。师傅已经安排了一间房间给李前辈和姜前辈。至于李师妹，师傅安排了她与萧师姐同住。”

        李逸尘叹道，“师兄还是如此周全。请陆师弟替我向你师傅道谢。不过我与姜明马上就回去了，用不着房间。”

        李闲乐惊道：“你们现在就走吗？不留一晚。”

        “我与你母亲已经订好了去京都的船票，今晚就出发呢。”姜明笑到。

        李闲乐气鼓鼓地道了别，与陆师兄吐槽着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陆师兄笑着听，顺便带李闲乐参观了灵云殿、望月塔和几间便殿。

        参观完了，陆舟领着李闲乐回到住所。住所虽小，却也窗明几净。不过萧师姐的桌子和床十分凌乱。尤其是那桌子，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听母亲说，这萧师姐名叫萧如许，温婉大气。而见着这床和桌子，李闲乐倒认为她性格跳脱。想必这萧师姐，是个有趣的人。

        “诶，陆师兄，怎么没见齐师兄呢？”李闲乐问。

        “哦，你那齐师兄向来不喜与人交谈。今日我叫他来，他不肯。”陆舟笑道。

        李闲乐第一次听说有这样的人，觉得很有趣。

        陆舟道：“不过，如果你想见见他，可以在晚上去后山找他。他常在那吹箫。”

        李闲乐会意，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李师妹，今日便早些歇下吧。明日还有入学考试，可要好好对待。”陆舟道。

        “入学考试？”李闲乐问。“入学考试！我怎么没听我爸妈说过？”

        “或许是他们不想让你有太大的压力吧。”

        “我完全没有准备过。这怎么办？“

        陆舟瞪大了眼睛。“一般来说，我们入学灵云弟子都是提前半年开始准备的。考试内容涉及文史与实操。文史就是背一些仙门历史和收伏鬼怪的理论，实操就是看你是否有驾驭灵器的能力。”

        “要是没过呢？”

        “按理来说，假设你没过，师傅不会受你为弟子。但是师傅在前几日已经把你正式收为弟子了，所以说这次考试只是走个形式。”

        “这是什么原因？”李闲乐问。

        “或许是李前辈和师傅是师兄妹。师傅认为李前辈的女儿一定有能力成为弟子。”陆舟笑道。

        李闲乐平生第一次体会到当关系户的妙处，不禁对李逸尘更加敬佩。之前她认为李逸尘说的她那些奇妙事迹是吹牛，现在看来或许是真的。但是李闲乐觉得这考试要认真准备，总不能让别人也觉得她是个关系户。

        “师兄，你有复习资料吗？”

        “有的，我待会儿取来给你”

        “实操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我。”一个温婉的女声从背后传来。

        陆舟与李闲乐双双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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