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因为莱伊叛逃，宫野明美的地位在组织里显得尴尬起来。

        但是因为雪莉的重要性，她仅仅只是失去了经纪人的职位。

        现在七月流火的经纪人变成了速水怜。

        速水怜：“……”原来卧底连这些都要会吗？

        霜月微笑，她只是不想再找个不熟悉的人，然后还可能会被组织消耗掉。

        于是在某天去找霜月的时候——

        速水怜瞳孔地震地看到松田阵平伸手揉了一把霜月的脑袋，后者不太适应地扭过头。

        松田你怎么了松田？！六年不见，那个傲娇炸毛的卷毛转变这么大吗？！

        “和白泽两个人不说一声就跑出国？”卷毛警官见霜月躲闪的动作顿了一下收回手，抱臂扬起头，“听工藤那小子说你们还碰到了杀人魔？”

        霜月对这位警官莫名的关怀有些无奈，自从松田搬回这边的房子之后就时不时与她巧遇，偶尔还会上门，在凶案现场见到的次数也不少。

        “我和经纪人说过的，而且碰到杀人魔的不是我们，是新一和小兰，”她随手拉了个人下水，“再说我们也没有人可以报备。”

        皮斯科管不到她头上，琴酒不管她的生活，卡耀和父母基本只有表面联系。

        提供旅游奖券的经纪人·速水怜：“……”因为习惯了卡耀和霜月的独立可靠，他居然完全没觉得两人出国有什么不对劲。

        紧接着他就被卷毛警官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松田阵平直觉地感到面前的黑发青年有些莫名的熟悉，他扬眉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确定自己没有见过速水怜：“……换人了？”

        他记得之前的经纪人是位年轻女性。

        速水怜发挥优秀的表情管理微笑着伸出手自我介绍道：“速水怜。”

        松田阵平透过墨镜盯着速水怜，两只手交握在一起：“……松田阵平，霜月的邻居。”

        两个同期就这样以新身份重新认识。

        松田略微眯起眼睛，这家伙的手好凉。

        ————

        速水怜今天是来和霜月一起去拜访一位作曲家，她因为发生事故听力退化，但还是坚持着调完了霜月以前预约的电子音乐。

        霜月希望用电脑作曲表现出电磁干扰的声音，而这首曲子的节奏又很清晰，对三好彩来说能够做出成品。

        她来验收之后就会交给速水带回演艺公司，等她有空再去调整歌词录音。

        告别松田，两人来到三好彩的家中。

        “欢迎，”三好彩是一个温柔的淡金色长直发女性，她低头挥手示意自己身后的大型狗后退，自己也侧开身子让出了路，略带好奇地望向黑发青年，“霜月，这是……？”

        速水怜跟在霜月身后进入客厅，一边回答道：“初次见面，三好小姐，我是新来的经纪人。”

        他注意到三好彩在把他们迎进屋之后就把那只狗赶进了卫生间。

        三好彩解释道：“今天上午爱瑞纳为了提醒我吓到了周围的孩子，我让它去浴室反省。”

        “那只是听导犬？”霜月在此之前就见过三好彩，当时的她还没有出事故，身边也没有养狗。

        三好彩端上泡好的红茶回答；“是的，闹钟响的时候它会来叫我起床，水壶里的水烧开或者是门铃响的时候、危险的时候或者是有重要事情的时候，它就会来告知我这样耳朵不好的人。”

        所以在他们按门铃的时候爱瑞纳才会跟在三好彩身后，速水怜恍然大悟。

        “爱瑞纳很可爱。”霜月没有动面前的红茶，她喜欢心思单纯的动物，更喜欢忠心的犬类。

        三好彩笑了笑，主动走向工作室：“来验收一下曲子吗？我有点不太放心，毕竟听不清楚……”

        “三好小姐是很优秀的作曲家，”霜月摇摇头，“没问题的。”

        年轻的女性表情一怔，转过头去在电脑上操作着：“还是先听听看吧？”

        正当霜月和三好在工作室里交流的时候，速水怜也放下了分毫未动的红茶，随意地看了看四周。

        爱瑞纳很乖，无论是见到生人还是被关进浴室都没有大叫，也没有弄出动静。

        只是工作室里原本正在播放的音乐突然被暂停。

        他等了一会儿，音乐既没有继续，里面也没有传来讨论的声音。

        “……想好了吗？”霜月手指按在鼠标左键上，屏幕的蓝色光芒照应着两张脸。

        三好彩心下一突，勉强笑着问道：“想好什么？”

        少女那双漂亮的猫眼眨了两下，她收回手：“……前奏部分没有问题，继续吧。”

        霜月只是刚好发现了些有趣的东西，而三好彩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她也没有理由拒绝一个送上谜底的案子。

        三好彩对上那双清澈的水绿色眼睛，一瞬间的恍惚之后抿了抿唇，她抬手坚定地按下继续播放：“听听看后面的部分吧。”

        清晰明快的节奏、完美融入其中的刺啦电磁音，霜月轻轻哼着歌，用指腹在桌上打着节拍。

        金色长发的女性左手压在桌面上，手指微微蜷曲，指节泛着苍白，她咬着牙维持面上平静的神色，眼中却交错着不安、沉重和怨恨。

        少女垂下眼帘，似乎在认真听着音乐，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工作室里的音箱占满了小半个房间，也挡住了窗户，它们随意地朝着四面八方摆放着。

        两个人都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之中。

        直到工作室的房门突然被打开。

        速水怜皱着眉一边拨打电话一边和她们说道：“对面楼着火了。”这种时候冷漠旁观才会显得不对劲。

        三好彩踮起脚透过音箱的上方的窗户向外看去，也面色一变：“那是钱田先生的公寓！”

        ————

        “真惨……”目暮警官将手背在身后，俯视地上烧焦的尸体皱眉。

        烘干机里还有浸油的毛巾，是烘干机发生燃烧后引发了瓦斯爆炸。

        钱田社长的秘书松山静香情绪激动，她指着三好彩大喊道：“才不是什么意外！社长就是被这个女人杀死的！社长平时就说「我夺走了彩的未来，她一定恨死我了」、「我一定会被彩杀死」……”

        没有嫌疑人三选一？霜月疑惑地转头看去，现场除了警方人员、她和速水怜以及凶手以外，就只剩下松山静香。

        “看什么呢？”松田阵平今天这是第二次见到二人，对着被瓦斯爆炸灼烧的公寓啧了一声。

        三好彩眼角带着泪花反驳道：“别胡说！那都已经过去了！而且我要怎么杀他？我刚才一直和霜月在一起！”

        目暮警官看向霜月：“是吗？”

        “骗人！你和那个女孩就是一伙的！”松山静香完全失去冷静，把霜月也一起拉了进来。

        霜月：“……”那倒没有，她现在是正义的侦探。

        【触发红方任务：温柔的大姐姐竟然就是杀人凶手。心向正义的侦探，面对熟人的作案你会如何选择？】

        【奖励：称号[侦探]进阶为称号[高中生侦探]】

        【佩戴效果：说出“霜月沙耶，是个侦探”时红方信任度小幅增加，对犯罪者造成少量心理压力，并小幅增加话语可信度】

        原来高中生侦探是侦探的进化吗？霜月半月眼。

        她怀疑小丘比是想让她精分，一面是冷酷无情的组织干部，另一面是揭露罪恶的正义侦探。

        而且这个任务描述……看似是揭不揭露都能完成，实际上题干中的正义二字就只给了她一个完成方式，在场的聪明人也不只有她，速水怜进入过三好彩的工作室，松田阵平也只是缺少爱瑞纳的线索。

        “三好姐刚才一直和我在一起，”霜月回答道，“她本人确实没有作案时间。”

        松田和速水都注意到她隐隐强调的“本人”。

        正当警方调查钱田社长的起居室时，霜月借着想去看看爱瑞纳的理由将三好彩叫回她的公寓。

        速水怜注意到她们的动作，犹豫片刻跟了上去。

        松田阵平墨镜反光，倒是乖乖在原地寻找起线索。

        “值得吗？”霜月进入客厅，俯下身抚摸爱瑞纳。

        她一向没有动物亲和力，前世在街上的猫狗看到她都会转头跑开，这一世学会收敛杀气和清除身上的火药味之后没有再出现这种情况，但她也并不受动物欢迎。

        爱瑞纳乖巧地蹲在原地任由她抚摸，它身上的毛发有些许凌乱。

        三好彩沉默片刻，语气游移不定：“你是说什么？”

        少女理顺大型听导犬后颈的毛发：“杀了那个人，值得吗？因为他而毁了自己的人生。”

        三好彩后退一步靠在墙壁上，她缓缓垂下头，仿佛全身都失去力气，连声音也飘忽起来：“……你果然发现了啊。”

        “刚刚才确定的。”霜月换到爱瑞纳的脖子下面轻轻挠动。

        玄关处的速水怜：“……”凶手果然是三好彩，但是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三好彩摇摇头：“值得吗？我不知道。此前复仇的火焰在我心中越燃越旺，看见他尸体的那一刻我很高兴，可现在我却有些茫然……这是我的复仇，我却利用了爱瑞纳……”

        客厅里陷入沉默。

        半晌之后，霜月说道：“自首吧。现场不是只有我能看穿你的作案手法，速水应该已经有所猜测，而松田警官也很快就能找到线索。无论是你没来得及处理的音频，还是烘干机旁边爱瑞纳的毛发。”

        “……我该知道的，”三好彩长长叹了口气，“你不仅仅是月曜，还是敏锐的侦探。”

        她定定了看了霜月一会儿：“你一开始就发现了吗？”

        三好彩一开始选择让霜月当不在场证明者，原因之一是最近来拜访她的人很少，其二就是心中还在纠结是否要下手，既希望钱田死去又希望有人能够阻止自己。

        “那你后悔吗？”霜月问道。

        三好彩沉默：“……我竟然不后悔，明明他只是个人渣，明明爱瑞纳……”

        少女转过身背对她：“一开始我只是感觉有些奇怪，你的文件夹里有两个名称一样标序不一样的音频，给我放的是第二个；音箱被朝四面八方放置，还遮住了窗户，只有你所站的位置可以看到对面；明明外面有消防车的动静，爱瑞纳却没有来提醒你……”

        门口传来目暮警官的声音：“三好小姐，我们需要在你家搜查……”

        “不用了，是我杀死了钱田。”三好彩重新站直身子，打断了目暮警官的话。

        目暮警官：“……”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松山静香一脸狰狞：“我就说是这个女人杀了社长！”

        松田阵平用肩膀顶了一下速水怜，低声问道：“霜月劝的？”

        黑发黑眸的青年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不愧是她的风格。”松田阵平见现场稳定下来，靠在门外掏出一支烟点燃。

        速水怜在近年在报纸上看到过关于霜月的报导，从一开始的初中生侦探变成现在的高中生侦探，比起工藤新活跃在关东各大报社的头版头条，她更低调一些，但也被搞事的媒体称为平成年代的葛蕾，就连卡耀也偶尔会出现在版面上，让他不禁怀疑组织要渗透侦探界，但霜月说那只是她的个人兴趣。

        个人兴趣是寻找凶案的真相、揭露背后的罪行，还会试图开导劝凶手自首，并不贪图名气……

        速水怜的目光变化几番终究是叹口气：“……”霜月不该是卡兹黛利，她这个年龄还应该在学校里过平静的校园生活，拥有青春期的小烦恼、和朋友们打闹嬉戏。

        而不是黑暗中的鬼魅幻影，将一身才能用在犯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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