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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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月盯着实验报告研究了一晚上，只在几个案例中找到了几个可能会有影响的副作用。
发作性疼痛和失眠。
在服药期间对疼痛的敏感度会翻倍，并且在以后都留下局部的发作性疼痛反应，以及服药后大概率会有失眠。
这是对她来说等于没有的副作用，但是……
霜月眨眨眼：“……”她记得苏格兰本来睡眠就不怎么样，警校期间还经常被梦魇困扰，虽然现在烦扰他的可能不再是幼年时的记忆，而是在组织里做的违法犯罪行为。
以及，在药效期间苏格兰确实受了伤，而且很靠近心脏，她昨天处理的时候也没有打麻药，直接在血肉模糊的伤口消毒扒拉出子弹，丘比还在他胸口蹲了一会儿。
“……”她再次扒开苏格兰胸口松松垮垮的浴袍，比对了一下伤口的位置。
……很好，完美地在心脏部位。
但她确定昨晚的子弹没有穿透心包膜，也没有伤及肺部，这点医学常识她还是有的。
理论上来说只是个休息几天就能恢复的外伤，但是配上tk219……
眼见苏格兰睫毛颤抖了一下，霜月迅速把浴袍重新拉上并盖上被子。
她没有照顾过别人，能想到也就只有半夜帮苏格兰掖一下被子，但苏格兰的睡姿太过安分，以至于霜月只是盯着实验报告看了一晚上。
期间还写完了对苏格兰处决的报告，因为显而易见的怨念，boss特地对她进行了慰问并且支持她成为歌手。
霜月：“……”她都快忘了这回事了。
——等等，boss是怎么知道的？
她在录音室里录的歌没有露过脸，那边除了卡耀也没有认识她的组织成员，而卡耀不会上报自己的情况，也就是说……有人把她在琴行里唱歌的画面或者是视频传到了网上。
……果然。
霜月看着聊天论坛里火爆的视频，无奈地捂住额头。
幸好只有一个背影，而园子和小兰因为旁边乐器的遮挡没有被拍进去，她也没有穿校服。
她还记得自己原本的目标是当个侦探混点主角光环，就算唱歌也只是想挂个网络歌手的名号。
霜月陷入沉默：“……”那位先生还不如多送她点高级炸药：）。
于是她也这么说了。
boss的回复是，既然她有天赋那就不要浪费，组织在日本演艺界还没有足够出众的成员，高级炸药也不会少了她。
其实只是想借学贝斯的名义名正言顺地救下苏格兰、因为园子的请求刚好路过钢琴想玩一玩、真实目的是成为侦探得到红方身份卡的霜月：）。
但侦探和歌手似乎也不矛盾。
在目暮警官和松田阵平面前刷过一波脸的霜月陷入沉思。
“唔。”
听闻压抑的痛呼声，霜月回过神，不太熟练地试图扶起苏格兰。
苏格兰轻轻吸了一口冷气，没有拒绝霜月的帮助坐直起身。
他咬着牙适应了片刻，就见自己身上已经被包扎好，衣服也换成了浴袍。
“……”他似乎还没回过神，茫然地眨了眨眼，“你帮我换的？”
霜月：“……”现在的重点是这个吗？
但她还是点点头，面色如常：“你昨晚一身泥水，不能弄脏我的床。”
苏格兰动了动被窝里的两条腿，清楚地感觉到下半身什么都没穿，而且这间房子里显然没有其他人：“……”
意识到苏格兰的尴尬，霜月冷静地递过去她捏了一晚上的实验报告：“恭喜你已经死了，以及，这是一年前组织开发的药物，会留有一些副作用……但我想对你来说是可以接受的。”
【任务完成】
霜月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苏格兰努力转移注意力，迫使自己不去想这位纤弱的同事是怎么把他从东京湾捞上来，又是怎么给他处理伤口换衣服，他看着手中被捏出好几条深深折痕的实验报告，上面还有工整得仿佛打印出来的字迹圈圈画画做了标注。
瞥过床头的一支笔和霜月右手中指第一指节背侧的压痕，苏格兰猜测那是霜月昨晚做的笔记。
他跳过那些看起来半懂不懂的专业词汇，直接跳到结论。
苏格兰：“……”怪不得早就习惯受伤的他昨晚差点痛到没力气跳出废弃大楼，刚才起来的时候甚至感觉自己又被补了一枪。
等等，卡兹黛利不是行动组成员吗？为什么能这么仔细地解读研究组的药物实验报告？
苏格兰露出微笑：“……谢谢，霜月。”
霜月挑挑眉：“我只是看你顺眼。”只是因为他是特殊的。
“……你的衣服自己洗。”想起卫生间水池边上堆着的沾满泥沙的衣服，霜月补上一句。
苏格兰一怔，轻笑道：“当然。”
————
出现了新的问题。
霜月的安全屋里只有压缩饼干，而她因为不需要进食根本没有购置过食材，以至于现在和苏格兰两个人面对着放满压缩饼干和水的茶几陷入了沉默。
苏格兰：“……你平常就吃这些？”
霜月：“……”她平常不吃东西，谢谢。
看到霜月的表情，苏格兰自动当她默认了自己的猜测，沉默着拿出刚刚抢救出来的防水钱包：“……有帽子和口罩吗？我出去买点东西吧。”
霜月：诸伏景光你的男妈妈属性在这时候就不要蹦出来了啊。
她考虑到苏格兰还是个需要进食的人类，自己站起身：“我去买，仅限速食便当，你养完伤就离开吧……我会教你换张脸，不管是回警视厅还是换个身份继续生活。”
苏格兰：“……！”没想到霜月会易容？
“只是化妆而已，”她偏过头，“这是必备的技能。”被她的父母硬逼着必备的技能，乐器也是、绘画也是、药理和生化也是，简直是把她当成完美的作品在培养，他们是妄图做出一个万能人类吗？
每次出门只会戴帽子和口罩或者假发做伪装的苏格兰：“……”
（只会戴帽子的波本：“……”）
“那我是不是可以换个身份再进入组织……？”苏格兰低声自语。
尽管声音够轻，但此刻安全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加上霜月本就敏锐的感官，她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你不要命吗？”
苏格兰那双上挑的猫眼没有退缩，此刻的他展示出内里的坚韧和固执，而非平日里的温柔和退让，他是诸伏景光，是降谷零的挚友，是公安警察，他可以是绿川光，可以是苏格兰，也可以是另一个身份，但他不会忘记自己的初衷，也不会选择丢下还在泥泞中挣扎的好友独自离开。
这种时候，诸伏景光反而是五人组里面最难搞的了吧……不，他们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霜月在心里叹口气，眼眸逐渐变得冷厉：“那好，如果有一天你出事了，我就把降谷零和诸伏高明一起送去见你。”她可是把他们查了个彻底。
诸伏景光：“……！”霜月是认真的，他感觉呼吸一滞，胸口再度传来剧烈的疼痛。
她知道zero的真实身份，连带他的兄长也一起查了出来，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连累到他们。
他的选择是正确的吗……？
可他做不到把zero一个人丢在组织里，也无法接受高明哥成为他的把柄，如果是高明哥……
“……至少在你三十岁之前，不要死了。”她已经做出了退让，霜月敏锐地察觉到对面呼吸的紊乱，“副作用吗？我出去一趟，你先休息。”
要是柯学元年都过去诸伏景光还是会走向死亡，那就当她没有救过这个人。
他的保护之恩她已经报答回去，对他的在意和照顾也只剩下「特殊的」这一条理由。
关上安全屋的大门，霜月背靠墙角轻笑一声，表情淡然地离开。
她原本所奉行的并不是一报还一报和等价交换，一切都是从和丘比签订契约开始的。
她会报复对她出手的人，她会用同样的态度对待温柔对她的人。
但她夺去的那些人的性命和家庭，她会还回去吗？
——不会。
她并不是在等价交换，只是用俯视的角度给予无用的怜悯，她一边假惺惺地衡量对别人的态度，一边冷漠地收割走他们的一切。
——她是自私的，自私得过分。
少女明明走在清晨的阳光下，这份光亮却远远照不到她深藏的内心。
说到底，她还是把这个世界当成了不能读档的游戏而已，即便这些角色活生生地出现在她面前，有自己独立的思维，有自己的信仰和坚持。
她依赖魔法，这一点不可否认，也是这一点给了她高高在上的底气。
实际上，即便抛去魔力，她也依然有足够的资本，她几乎什么都会，只是心态依然太过稚嫩。
“一共650元。”
霜月递出准备好的零钱，对自己的本质认得很清楚。
“谢谢惠顾，请慢走。”
【你在迷茫。】
霜月步履平稳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我很清楚。”
小丘比没有反驳，她从少女的左肩跳到右肩，红宝石般的圆眼倒映着她的脸庞。
像是面具一样的冷漠，却是她最真实的状态。
【我会陪着你。】
“……”霜月垂眸瞥了眼肩膀上软乎乎的粉白小团子，“以什么身份？朋友？孵化者？”
【异端、精神病、格格不入的被排斥者……你的同伴。】
霜月停下脚步。
一个荒诞的猜测在她脑海中升起。
她艰难地偏过头：“你说……精神病？”
小丘比晃着脑袋蹭了蹭霜月的脖子，让她条件反射般想要将它丢出去。
在霜月动手之前，小丘比就改换了阵地，跳到她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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