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休息室外与黑湖旁

圣诞假期过后，赛德娜都有些晕晕乎乎的了。

        她想现在，立刻，马上就去参加魁地奇训练！

        “你被那个格兰芬多队长上身了吗？”在听到身旁传来不知道第多少次的低低念叨后，拉尼亚凯亚终于忍不住凑近了去看赛德娜的眼睛，冷静地判断道，“哦，幸好。你只是学傻了。”

        “拉尼，你知道我假期是怎么度过的吗？”

        赛德娜相当悲愤地去摇拉尼亚凯亚的手臂，收获了休息室里其他斯莱特林好奇的视线。拉尼亚凯亚无奈地用另一只空余的手轻拍魔怔的莱斯特兰奇以表安慰：“听你说过好几遍了。是在制作魔药与图书馆学习的穿插中度过了有意义的一段时光呢。”

        “过会还要去上魔法史课，打起精神。”

        “”

        赛德娜近乎昏厥地打开了《魔法史》，开始看恶魔埃默里克与怪人尤里克的相关内容，不过在一段时间过去，合上课本后，出现在脑海里的又成了恶魔尤里克和怪人埃默里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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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f礼物送给了伍德]

        “莱斯特兰奇。”

        轻轻的敲门声传来，赛德娜恍惚地抬起头，看见级长杰玛·法利正站在门口注视着她，那目光有一些奇怪的含义掺杂其中，但赛德娜没能搞清楚那是什么。

        “有个格兰芬多找你。”

        “什么？”

        当事人一脸茫然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制服，随后便离开了房间。

        “你有什么事情吗？”

        在休息室门口等待着的，穿着红色魁地奇制服的格兰芬多，是赛德娜认识的人，但不像是会出现在这里的人。奥利弗·伍德，那个被称为很可能是史上第一个跟魁地奇度过余生的人。

        “你该不会不记得了吧？”

        伍德挑起了一边的眉毛，他靠在墙上的身体侧了过来。赛德娜才看见他的一只手上还提着什么东西，似乎是一个纸袋子。

        “我最近是干什么坏事了吗？”赛德娜心虚地去摸自己的领结。

        该不会自己给韦斯莱兄弟送恶作剧糖果的事情被发现了，队长亲自来兴师问罪吧？

        “”伍德沉默了一会，然后把纸袋子塞到了赛德娜的手里。赛德娜手指颤抖地打开了那个袋子，一股香气扑面而来，里面是一些不算精致但味道似乎很好的糕点。

        咦？不是恶作剧糖果？

        “不是恶作剧，是可以吃的，对吧？”

        赛德娜小心翼翼地试探。

        “圣诞节回礼。”

        伍德近乎咬牙切齿地说。假期的时候，他被伍德夫人逼着去学做了一些糕点，好能够还礼给面前的女孩。谁料后者现在却根本忘了这一回事。

        “白鲜香精？这可是难度很高的恢复型魔药。莱斯特兰奇一定花了很多心思在上面吧。你也不能敷衍回礼，来，我教你一手。”

        母亲的话语似乎还在耳边。伍德闭了闭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胸口处堵塞的感觉愈发明显，他不禁感到些许焦躁。

        “谢谢你。”

        女孩的手指抓紧纸袋，她感激地抬头，一双满载喜悦的翠绿眼睛温和地注视着面前的男生。这幅景象刷去了伍德内心的不平，他不自在地挠了挠后颈：“没什么，你不也是送了我白鲜香精嘛。”

        圣诞节那天，他睁开眼睛，发现圣诞树前多了一份礼物。怀着疑惑和隐隐期待的心情，他拆开了盒子，一瓶白鲜香精以及一封字体整齐的书信。阅读完信件再去看那瓶魔药，他不知如何去描述自己的心情。

        虽然这并不是特意为自己做的，但是她考虑到了经常受伤的他。意识到这点，莫名的感觉充盈了伍德的内心，也正是因此他才舍弃部分练习时间，被母亲撺掇着学了糕点。

        “最近遇到点事情，我有些恍惚，不好意思。”这位队长刚刚的不满情绪联系起这件事便能够理解了，赛德娜感到相当抱歉。

        “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以问我——仅限魁地奇恩”想起面前的人是敌方队伍的追球手后，伍德移开了视线。身上的魁地奇队服红的晃眼，伍德看上去很想打自己一下。

        不能打，伍德队长，再打就真傻了。

        赛德娜在心里这么默默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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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场魁地奇比赛是格兰芬多对战赫奇帕奇。训练场地上出现红袍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偶尔在走廊上与几个刚训练完的格兰芬多队员擦肩而过时，赛德娜都能听到他们对伍德的抱怨。

        斯莱特林虽然已经失去夺得魁地奇奖杯的机会了，但马库斯也没有懈怠的意思，这正合莱斯特兰奇的心愿。某次魁地奇训练中，马库斯和伍德正在争论场地的划分问题，而在双方队长即将动起手来时，一个绿色身影不受控制地飞向了他们。身体健全大于争论，双方各退一步，去看那个乱飞的斯莱特林到底是谁。肇事者赛德娜转了好几圈后终于停下，怀里紧紧抱住了一颗不安分的还在乱动的球。

        “哈！队长，我抓住它了！”

        不等马库斯回答，暴怒的游走球便硬生生拖着不肯松手的赛德娜再度冲向了天空。在一阵阵惊呼中，伍德看向马库斯的眼神带了些同情。

        不过，在这几次魁地奇训练中，赛德娜还是一定程度上好好学习了战术的。她明白自己很难与另外两名人高马大，还会时常在犯规的边界不断试探的追球手配合上。所以她干脆退而求其次，不指望去配合，转而单干起来——以她那乱来的行动方式，或许不配合会有更好的效果。

        时间就这样流逝，不管选手是否已经准备完全，魁地奇比赛都即将再次开始。

        “听说斯内普会担任这次比赛的裁判。”

        赫敏说话时，赛德娜正在羊皮纸上写一篇斯普劳特女士布置的有关魔鬼网的课题，她沉思于此，只是嗯了一声。赫敏注视着赛德娜，过了很久那个女孩才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斯内普教授居然会乐意干这事？”

        “我对这次比赛的公平公正持怀疑态度。”

        “台上有很多人看着呢，而且，我想斯内普教授也不会喜欢赫奇帕奇到这种程度。如果是格兰芬多打斯莱特林，那还有可能。”

        赛德娜认真地说完，见到赫敏以一种审视的目光观察自己，这种眼神让她感到略有不适。好在赫敏及时收回视线，转而去对付起魔咒课作业来。

        “你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我们觉得斯内普想伤害哈利，”赫敏用羽毛笔蘸了蘸墨水，边写边小声地说，“但你好像很相信他。”

        “唉，一年级生中，没有人了解他。你们怀疑他，我信任他。在真相被揭露前，谁都有可能是错的。”

        赛德娜看得很开，没有一昧地袒护自己学院的院长。赫敏想了想，觉得或许把心中的猜忌说出来会更好。

        “万圣节那天，你为什么后来又去找斯内普了？”

        墨水洇出一个黑色的团，赛德娜的笔尖长久地顿在了羊皮纸上，她呆住了。

        她被怀疑是跟斯内普一伙的，不仅如此，假如他们认为斯内普会伤害学生，那么理所当然，在他们眼里，赛德娜也会——

        “怎么了，赛德娜？”

        “我看到他的脚受伤了，所以想提供一些帮助，只是这样。”赛德娜猛地站了起来，开始整理起桌上属于自己的东西，“抱歉，我有些事情，得先走了。”

        赫敏第一次看到赛德娜露出这种表情，她还没来得及解释，莱斯特兰奇就迅速地收拾好东西跑走了。身后传来呼唤的声音，但赛德娜没有回头，她的心里乱作一团，需要好好静静。

        不信任这个词如同一把剑刺中了赛德娜，她坐在黑湖旁的一颗大树下，怔愣地靠着树干。她期望自己的朋友能理解自己、信任自己，但这怎么可能呢？她很清楚，他们是格兰芬多，斯莱特林的死对头。不是所有身份差异造成的矛盾都能靠真诚消除，这个道理她很早就明白了。狮子和蛇交上朋友，即使其中一方是真心的，但另一方难免会有所想法。

        赛德娜隐隐地怨恨起人来，她怨恨的是自己。她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够被所有人付出一颗真心对待呢？而且，赫敏坦然地问出了口，自己却逃跑了。

        莱斯特兰奇今天也想死去。

        冬季并没有完全离开，冰冷的湖水风刺得赛德娜打了个哆嗦。过了一会，她听到身后传来不轻不重的踩雪声音，像是有人正在靠近自己。赛德娜回过头去看，亲切的赫奇帕奇三年级生，迪戈里先生正站在不远处。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冬日的阳光颜色偏冷，但照在塞德里克的金色发间，赛德娜突兀地觉得一股暖意点缀了视野，他微垂头笑了笑，才抬眼去看赛德娜，“坐在这里容易着凉，怎么不去休息室歇息？”

        赛德娜勉强挤出一个笑来，摇了摇头：“走不动。”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过于浓烈而外泄的情感被察觉，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赛德娜很想学一把吉尔伯特名为“深沉”的发呆，但沉重的心情让她做不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一片阴影笼罩住了她。

        “没什么，我能够应付。”

        她不想让塞德里克成为自己的情绪垃圾桶，无论后者是否愿意。

        大獾收回了关切的视线，略微失落地点了点头：“好吧。”

        哦不，她可不想伤他的心。

        坐得太久，赛德娜捶了捶发麻的腿，下手之重让腿边的积雪都震颤了。她艰难地倚着树站起来，塞德里克想来扶，赛德娜接受了他的好意。

        “我只是不想把每样坏事都告诉你，并不是不信任你。”

        塞德里克的面上浮现出迷茫的神色，他现在像极了一头不知所措的大獾。赛德娜不自觉地踮脚，伸手去摸他蓬松的金色头发。

        头部传来不轻不重的感觉，略微有些痒意。当塞德里克意识到自己被面前小了两岁的女孩摸了头发后，后者已经收回了手，表情比自己还惊讶。

        “不好意思，我”赛德娜低头看自己的双手，一脸不可思议，“我无意冒犯。”

        她怎么能把安抚小动物的想法应用在比自己还大了两年级的塞德里克身上。更让莱斯特兰奇感到不好意思的是，诚实的大脑告诉她，手感还挺不错的。

        “你刚刚是想安慰我吗？”塞德里克哭笑不得地说道，“我并不是很介意，只是觉得新鲜”

        被一个低自己两年级的女孩摸头安慰，这个经历可真不多。

        赛德娜则是低下头，期盼自己能赶紧想出一个话题脱离窘迫的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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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f礼物送给了塞德里克]

        “对了，我收到你的礼物了。白鲜香精，是疗伤效果很强的魔药呢。”

        赛德娜松了口气，微微地笑了：“希望这对你会有用。”

        “等我成为院内魁地奇队伍的选手后，会用得上的，”塞德里克突然想起了什么，眼中划过歉意，“你的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但一直没找机会送。”

        “那我过会跟你一起去拿？”赛德娜主动提议，而面前的人却摇摇头拒绝了。

        “其实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让你见到它，我有花一些时间在上面。可是成品看起来像是我真没什么天分。”

        “不，等等。莫非是你亲手制作的吗？”

        “一条围巾，”塞德里克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虽然并不冷，但他还是搓了搓手，打趣道，“别对做工抱有太大期待，这可完全比不上摩金夫人的手艺。”

        暖意汹涌地刺进心里，赛德娜按了按胸口，生怕过于激动的心脏跳出来给塞德里克一个惊吓：“如果我在看到围巾后，表露出的第一个情绪不是喜悦，我会主动去找斯普劳特女士扣分的——个人分。”假如真有个人分的话。

        赛德娜的夸张让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塞德里克笑了出来。他的笑容温暖而又有感染力，冬天的黑湖旁本该是寒冷阴森的，赛德娜却只觉得温暖的春季也许马上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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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醒上课的钟声响起，塞德里克脸色一变，随后朝着赛德娜叹了口气：“我过会还有课，得先走了。”

        刚要道别的赛德娜注意到他没有完全拉上的背包露出的一角似乎是魔法史的课本，她想了想，改口道：“祝你好眠，塞德里克。”

        大獾的笑容有些无奈，他往城堡的方向走去，身影渐渐变小。赛德娜目送他，直到完全看不见才又在树旁坐了下来，这次她的心情没有那么沉重了。

        赛德娜很庆幸，自己能跟塞德里克成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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