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进城卖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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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泉村穷，寿阳县却是有些经济基础，县城南边紧挨火车站有个食品加工厂（做些罐头，面包，酱菜之类），县城西边有个机械厂（生产小型农业机械）它的对面是个力车厂，两个厂都属于县里的国营企业，都养活着千十号职工。
刘春芳望着街道上匆匆忙忙赶着上班，上学的人们，她茫然无措，“去哪卖呀？”
“去小钰她们机械厂门口。”谢晓芸胸有成竹。
“那里行吗？”
“当然行！那人多，都是挣工资的，咱们就守在那”
走到机械厂时，都快八点了。厂子里的工人骑着自行车，谢晓芸看见路边有几个人手里也拿着东西，看来和她们一样真好，有人拿着鸡，有人拿着小米，绿豆，红薯
今天虽然没有卖葡萄五味子的竞争者，但谢晓芸却发现自己手里少了一杆秤。“咋办？五味子还好说，每串大小差不多，可葡萄就不同，总不能按串卖吧？”
她正在发愁，突然看到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提着一篮苹果在她身边止步，眼睛像着了魔似的盯着她看
谢晓芸浅浅一笑，“大哥，卖苹果？”
男子惊讶，手里握着的杆秤不知该放哪里：“是是”
就在这时，有个提着菜兜的阿姨走过来：“卖的山葡萄？”
谢晓芸笑盈盈：“您先尝尝？酸酸甜甜很好吃！。”
阿姨没推辞，摘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不错不错，是好吃。”她把谢晓芸上下打量了一番然，“葡萄好吃，姑娘长得也俊！”
“谢谢阿姨，要不给您来点儿？”
82年虽然人们兜里的钱不多，但像这好吃的野果子，城里人还是想尝尝鲜的。
“多钱一斤？”阿姨问。
看来是动心了，谢晓芸趁热打铁，“您要是买1斤呢，给您算三毛，二斤五毛。4斤一块外送您1斤五味子。”
她的阶梯销售外加买四送一的促销价把阿姨搞得有点懵。
有便宜不占是傻瓜，本来想买2斤，阿姨掏钱买了4斤阿姨一看就是个精明人，便宜要占，也没真的昏了头。一家大大小小十几口，这点也不经吃。
谢晓芸借了旁边大哥的秤，秤完后送给他一串葡萄，乐得他咧着嘴不停的献殷勤，“大妹子，不用见外随便用，随便”
卖了一块钱，算是开门红。
她把钱交到刘春芳手里，刘春芳有点懵。旁边几个卖货的也在看谢晓芸，这姑娘长得如此柔媚，说话办事却很爽快！
“晓芸，你咋知道卖东西的法子？”
刘春芳捏着钱，有点不敢相信她是自己的女儿。
谢晓芸却淡定自若的玩笑道：“自学成才呗。”
周围几个人的脸色都有点不好看，你自学成才，那我们这些人都是傻子。
过了一会儿，之前买葡萄的阿姨领着几个人冲过来，“就是她，人还在这！”
谢晓芸吓得脸色发白，还以为是秤不够。阿姨领着同伴把谢晓芸围在中间，“葡萄还是刚才那价吗？”
谢晓芸点点头，“没变没变，买多送多。”
阿姨和同伴七嘴八舌说起来，还想让谢晓芸再便宜点，一会说酸，一会又嫌甜。谢总只是笑，谈嫌的才是真买家，先让她们找个心理安慰吧。
果然，见谢晓芸无动于衷，始终面带微笑，阿姨带来的三个人一下子把一篮葡萄瓜分一空。
三个人各买了四斤葡萄，还外得一斤五味子的赠品。
之前挑来拣去，真付了钱又乐呵呵的。
谢晓芸一篮葡萄共卖了四块钱，她把钱塞给刘春芳，刘春芳却让谢晓芸自己装好。
看着还有一篮葡萄没卖，刘春芳有点着急，“晓芸，不如咱到城里转一转，兴许能卖的快点？”
“不用转，咱就在这等”
经常在这卖东西的人都掌握了规律，他们都赶在12点下班时来到这里，
一根烟的功夫谢晓芸周围的人明显多了起来。
她心里有些忐忑，不知这个节点能否把剩下的全部卖掉。
“出来了，出来了”突然有人喊。
“鸡蛋鸡蛋，新鲜”
“苹果，卖苹果，师傅给你来点？”
“快来看看，新挖的红薯又甜又糯”
“”
商贩的叫卖声犹如早晨的公鸡打鸣，一个发声四方响应。
看样子是厂子里的工人下班了，谢晓芸提着葡萄试图往路边挤，可是，人都实在太多，她的脚步根本无法移动，刘春芳也焦急的望着她不知所措。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卖完的商贩都已陆续离开，厂里出来的人也寥寥无几。
谢晓芸心想，“完了完了，熬了半天，一斤都没卖掉”
“大妹子，也没卖完啊？”刚才借给她秤的大哥扭头看了谢晓芸一眼，关心的问。
“没呢。”
“不急，时间还早，说不定一会就有人来买。”
“借你的吉言。”谢晓芸心里没底，加上肚子咕咕的叫，她耷拉着头，真没心情说话，可又不能不搭理他。
“姑娘，还有多少？”
谢晓芸抬眸一看，眼前站着一位二十四五岁的男子，他那张外形俊朗的脸庞上五官立体，线条分明，一双亮如繁星的双眸，像似蕴含着款款深情，顿时唇边浮现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令人倍感亲切。
“十几斤。”
“好，全给我。”
谢晓芸迟疑，“这人谁呀，不尝也不问价，上来就直接扫货。”
“你别担心，我真是全要。”
看他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谢晓芸也认真的说：“一斤三毛，二斤五毛”
她话没说完，男子就浅笑道，“价钱我知道，你直接秤吧。”
买苹果的大哥好像看出了端倪，他殷勤的把秤递给谢晓芸，“秤吧”
时指中午2点，谢晓芸卖完所有的葡萄，一共26斤，卖了8块6毛钱。
刘春芳心里高兴，两个人一天半就赚了8块6，顶上一个壮劳力挣10天的工分。要是再上几次山，说不定能赚100块人常说，“钱是瓜娃的胆，看来一点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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