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孤鸟与风—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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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无月见——”
夜晚，松田阵平使劲拍着神无月见宿舍门：“你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说好晚上一起去摩托车店看看的，再晚点就宵禁啦——”
“你搁那儿叫魂呢？”神无月见跳下床，走进了洗手间，“你先去找别人，我换个衣服就来。”
门外的松田阵平嘟囔几句，就没了声。
神无月见扫了眼手机，下午发的消息，琴酒到现在都没回。
他换了一套黑色的衣服，背上剑袋。
今晚可能回不了警校了，他还要去替他那个可怜的007同僚扫尾呢。
这算是额外的工作，按组织的规定，他可以从琴酒的工资里拿走百分之八十做提成。
顺带一提，这个规定是他刚刚定下的。
他可真是个好同事啊，琴酒之前还嫌弃他，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神无月见笑眯眯地想。
目前下落不明的琴酒：谢邀，这福气他不要也罢。
神无月见打开门，几个同期杵在他门口，差点吓他一跳。
看到他背上的剑袋，诸伏景光有些诧异地询问：“都这么晚了，你还要去道场吗？”
神无月见有些为难地叹了口气：“没办法，我师弟出了点事，我得回去看看，一回去，那老头必定扣我下来。”
“我今晚估计是回不来了。”
造谣琴酒和boss真的好爽，特别是让琴酒给自己当弟弟的时候，简直太舒服啦！
神无月见望了望他们身后，没看到降谷零和伊达航的身影：“班长和降谷呢？”
“他们不来啦。”萩原研二等松田阵平系完鞋带，继续说道，“我们快走吧，小月见不回来，我们还得回来呢，过了门禁又是一人一篇检讨。”
神无月见走在他们后边，在手机上敲敲打打，让伏特加把琴酒的位置报给他。
组织里还没有人能鸽他半天呢，一般碰到这种解释都不给一个的鸽子精，他直接就举报对方是卧底。
可这是琴酒，组织劳模，第一卷王。
要是这家伙都是卧底，这酒厂还留着干什么？酒厂变水厂，boss靠抄水表此发家致富东山再起？
神无月见回想了一下那串由书友情提供给他的卧底名单，对琴酒表示了深深的同情，但他并没有交出名单的打算。
名单一交，组织里少一大堆人，那就会有一大堆工作没人干，到时候，他和琴酒又要卷起来，这不得活活累死人。
神无月见对卧底没什么抵触。
在他看来，卧底是一种可以利用且源源不断的资源，只要给他们透露一点无关紧要的信息，他们甚至愿意干上一整年的007。
只要这些卧底还有价值，还能为他所用，他就不会暴露他们。
不看，不听，不说。
这是他身为格林纳达的三大原则。
大家都是酒厂的卑微打工人，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呢？
再加上卧底们人都不错，还愿意帮忙分担任务，甚至愿意参加他的实验。
卧底可真是群好人啊！
神无月见在心里感叹道。
身为组织四把手，全组织除boss外最神秘的存在，他只在少数人面前露过脸，关于他的消息也是少之又少，所以卧底们根本捞不到他的信息。
既然他不受影响，那他也没必要暴露人家身份。
毕竟酒厂的大家都是相侵相碍的一家人嘛。
“哈？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们啊！”松田阵平的大嗓门，响到让落后一大段距离的神无月见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个有高脚杯刺青的家伙，是这里的常客吧？”松田阵平面容凶恶，一副上门找茬的模样。
“所以你们是为什么要找那个人呢？”店员吓得发颤，冷汗直流。
萩原研二的注意力完全被摩托车吸引了，而诸伏景光根本拦不住松田阵平。
“喂！诸伏！告诉他！”松田阵平扭头说道，“为什么要找那个人！”
诸伏景光愣了愣，瞳孔骤缩，回忆起了过去。
那个手里握刀，总有高脚杯刺身的黑色人影，在深夜悄然无声地潜入他们家……
“诸伏……”纵使神经大条如松田阵平，此刻也感到了不对。
“我们也不可能不问缘由地就把客户的个人信息告诉你们……”店员也是非常无奈的样子。
“所——以——说——那个原因已经不记得了！”松田阵平凶神恶煞地对着店员吼到，“你这家伙，不告诉我们就逮捕你！”
鬼塚八藏还担心他殴打犯人，与其担心他，不如担心恶人脸还脾气爆的松田阵平吧。
神无月见暗自腹诽，走上前去打圆场：“好啦，也不是多大点事，那兄弟欠了他钱，所以他看上去急得不行，没有威胁你的意思啦。”
店员以为来了个明事理的，正准备开始诉苦，结果目光扫到对方身后的剑袋，一句话卡在喉咙里，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
这年头警校生怎么个个都像黑手党头子啊！这家伙出门背剑袋，他不会是想威胁我吧！
可怜的店员小哥瑟瑟发抖。
“如果他出现了的话，你可以给我发消息。”
神无月见唰唰唰地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和姓名，交给对方：“我和你说，你也小心点，如果那家伙问你借钱，千万别借，有的人啊，知人知面不知心……”
或许是神无月见看上去比松田阵平像个好人，店员放松下来，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话。
这店员一看就涉世不深，才几句话，神无月见就快把他家祖宗十八代给套出来了，就连对方从小到大尿过几床被子挨过几次打当过几次舔狗都搞得明明白白。
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对此叹为观止。
“客人信息是不能随便透露，哪怕是朋友我也不能和你说，但是透露点八卦信息和日常生活还是可以的……”
几句话聊下来，店员小哥已经彻底把神无月见当做了灵魂挚友，什么话都往外倒。
他附在神无月见耳边，悄声说道：“之前居委会组织过温泉旅行，我看见隔壁五金店老板入江的手臂上有那个高脚杯刺青。
“不过他应该不是你们要找的，他的为人我们都知道，不会干出欠钱这种事。”
“你们这个年龄段，身上纹有高脚杯的，我还没见过。”
神无月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开口道：“我有个朋友也想弄刺青，你说附近谁身上有啊？我想带他去看看，借鉴一下。”
店员小哥朝他竖起大拇指，露出一个骄傲的笑容，随后转过身，指着自己脖子上的蝎子刺青道：“我就有！上次温泉旅行的时候，我就看到了洗衣店的外守和五金店的入江身上有刺青，其他人没怎么注意。”
“外守先生？”神无月见好奇地问，“我认识他，他看上去不像会纹刺青的样子啊，他纹的什么？”
“观音像。”店员小哥说。
神无月见微微挑眉，本能地觉得这位外守先生不对劲。
他觉得外守这个姓相当熟悉，但一时半会儿却想不起来。
“这位外守先生全名叫什么？”他问，“听上去耳熟得很，我以前可能见过他。”
“外守一。”店员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
自己有认识什么姓外守的吗？
神无月见开始回忆，还不忘和店员客套几句，看看能不能套出更多消息来。
诸伏景光看着单纯地像小白兔的店员小哥和拥有八百个心眼子的神无月见，不由自主地发出感慨：“不愧是被称为警校最不能得罪的人啊……”
松田阵平赞同地点了点头：“神无他还是收敛了，还记得上次那个对我进行电话诈骗的吗？神无反过来骗了他800円。”
“结果你们两个都被鬼塚教官请去喝茶了，先表扬后批评。”诸伏景光也想了起来。
“突然觉得，我被他算计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松田阵平说，“至少他没把我骗成那样。”
“你知不知道tsuki对我们的评价？”诸伏景光摸了摸脖子，看上去有些心虚，“他说我们是相侵相碍一家人。”
松田阵平沉默良久，开了口：“不愧是他。”
感觉这话从神无月见嘴里说出来，变得好合理。
神无月见说的好话，百分之八十都是假的，像这种玩笑似的话，反而更真诚些。
松田阵平自动忽略了前面的“相侵相碍”，把注意力放在了“一家人”上。
他是有些神经大条，但这不代表他是瞎子。
和神无月见相处这么久，傻子都能看出对方身上的不对劲。
明明身处喧嚣之中，却只有他一个人看上去孤独而落寞。
松田阵平很担心这样的神无月见。
他就像一只孤独的飞鸟，不知什么时候会悄然离开。
而他们永远都抓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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