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打探消息

汉子叹息道：“是啊！今晚虽不会有风，但江面上还是不太平，听说有南越要打来了，把我们闹的人心惶惶，大家得去商量下，说不定明天就不能下河打鱼了。”

        鱼娘听到他的话，如遇天塌地陷，“那……不打鱼我们能上哪去？”他们在岸上没有家，只有这条船，如果河面上不能待，他们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汉子走过去安慰她，“别担心，我们可以在河边找个无人的地方藏着，等仗打完了再回船上，不会有事。”

        天要黑了，汉子划着大浆，把船往岸边靠，这是一个月牙形的水湾，船驶进去可以躲避风浪，早上再把船划出去即可。

        但夜里他们也得防着有人从岸上偷偷上船，或是盗窃或是抢东西，还有偷孩子的。

        有人见到他们拉着船过来，笑嘻嘻的招呼，“老余啊，你这是从哪捡的小船，哟，还有客人哪！”

        汉子姓余，他媳妇其实是叫余婶，只不过欣儿自动带入以为她叫鱼婶。

        “是在河上遇到的小姑娘跟她的兄长。”老余把船撑好，跳到岸上，找了棵树把绳子栓上。

        欣儿站在船上，看着密密麻麻的小船，星星点点的光，是船上挂着的风灯，“余叔，这里大概有多少条船啊？”

        老余跳回船上，“大概百十来条，都是在河上讨生活的，也都是穷苦人。”

        有些人本来有家有地，可因为种种原因，家没了，地没了，就不得住到船上，以船为家。

        欣儿摩挲着手指，“余叔，我这里有银子，能不能劳烦你去买些酒菜，咱们就在岸上喝酒吃肉，怎么样？”她丢给老余一锭银子，是二十两的银锭子，崭新的。

        老余只是下意识的接住，捧在手里才忽然明白过来，吃惊不已，“这……这是为何啊？”

        欣儿背着手，轻笑道：“你就当我是想跟大家伙热闹热闹，快去办吧！把他们的婆娘孩子也叫上，找块大点的空地，点几个火堆，这样也蛮有意思。”

        老余再三确定，她不是开玩笑，才连忙招呼几个相熟的汉子，驶着小船去附近的码头采买吃食。

        听说有人请客，百艘渔船上的人都动了起来。

        本来岸上就有一大片空地，不下河的时候，他们就在岸上洗洗晒晒，这下正好派上用场。

        人多力量大，她跟蔡钰都不用动手，只是坐在一边跟一帮小娃娃们玩耍。

        女人架柴火堆，烧水煮鱼，虽然是欣儿请客，但他们也想拿出点东西来。

        余婶捧着一碗刚刚熬好的鱼汤，送到欣儿跟前，歉意道：“我真不晓得说什么好，你花那么多钱请我们吃饭……这鱼汤你趁热喝，岸上风冷，暖暖身子。”

        欣儿甜甜一笑，接过了，“谢谢婶子。”

        余婶见她没有嫌弃，这才释然的笑了，“你喝，锅里还有。”

        欣儿喝了一半，便递给蔡钰，“我待会还要喝酒吃肉，不宜喝太多，哥，你喝。”

        余婶走到妇人们中间，一帮女人围着她问，眼睛还往欣儿这边瞟，很显然是在说她。

        蔡钰端着碗，有点不情愿，“我已经喝过一碗了，实在喝不下。”

        欣儿把碗给他抬起来，“喝，别浪费人家的一番心意。”

        蔡钰只能硬着头皮喝完，在渔船上最不缺的就是鱼汤了，“我说，你干嘛请他们吃饭？要跟他们叙旧？”

        欣儿望着那边脸上洋溢着欢笑的人群，“这样的快乐虽然短暂，却也好过没有，再说了，我还想知道裕门关的事呢，没有谁比他们更清楚那边的情况，就当是要探听消息所付出的代价吧！”

        她这话，蔡钰并不完全相信，因为探听消息，使银子就行了，何必闹这么大动静。

        小船回来的很快，带了几坛子酒，一些熟肉，还有生肉，包子，米面油。

        妇人摆出了案板，拿出了家里干净的盆，忙活着做饭，还要顾及孩子们不要乱跑，不要跑进芦苇丛。

        这一片芦苇绵延十里，小孩子一旦走进去迷失方向，就很难再找到。

        余叔招呼汉子们过来围坐在火堆前，众人捧着酒碗，朝蔡钰敬酒，大概以为他才是主事人，而不是他身边的小女娃。

        蔡钰没有推辞，很他们干了一碗，但放下碗，他便退到一边，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余叔也觉得奇怪，“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们说？”

        欣儿拎着酒壶，给自己倒满了，“我也敬各位一杯。”她喝的很干脆，这就是黄酒，度数不高，喝一碗也没什么，只是让她脸红了一点。

        众人狐疑，觉得她举止不凡，他们心里没底。

        欣儿从锅里挑了一块骨头棒子，拿在手里啃，一边啃一边道：“其实也没有旁的事，我就是想问一问，你们这两日有谁去过裕门关。”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问：“你要知道的就是这个啊？”

        欣儿点头，“我就是要探听一点消息，又不要你们做什么，所以你们根本不用怕。”

        蔡钰在后面冷笑，这丫头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猜了，她要的绝对不止这些。

        络腮胡子呵呵笑道：“原来就是这么点事，我还以为……哎算了，喝酒喝酒，今日的酒喝了再说。”

        气氛又活跃起来，酒过三巡，说话声也越来越大。

        欣儿又趁机问：“所以，你们之中有谁最近去过裕门关？”

        有人举手，“我去过，我昨天去的，来了好几艘大船，上面还架着火炮，好像还有很多人走来走去。”

        又有人道：“对对对，我也瞧见了，他们还跟我们买鱼呢！”

        一人道：“可不是要买鱼，他们的船就是再大，也要补充口粮，我今儿早上远远的看见他闪派了几艘小船上岸，应该是去附近的村子或者小镇买东西。”

        “离裕门关最近的村子……好像叫裕门村，离镇子挺远。”

        “我明儿还要去卖鱼，你们去不去？碰碰运气，也许能挣钱呢？”

        “你们还真不怕死，那些可是南越人，我听说南越兵最喜欢屠村子屠城，杀人不眨眼的。”

        “那就是说，南越要跟邑国开战了？”

        众人摇头，“这谁知道呢！要是开战，咱们得赶紧躲躲，刀剑无眼，我可不想做他们的刀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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