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毛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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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九歌回到营帐已是卯时，天已经亮了，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已是未时。
“平安。”闻九歌叫了一声，平安噔噔噔跑来，站着屏风边上，询问：“姑娘，你醒了？要吃饭吗？”
“有点饿，你去拿饭吧。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未时了。”平安答。
“你怎么不叫我起来呀？外面练兵了吗？”闻九歌有点懊恼道。
“辰时已开始练兵了，将军吩咐我不用叫醒姑娘。”平安说完，跑了出去。一会儿又提着食盒回来了。
闻九歌简单吃了饭，就去萧川野的营帐。此时萧川野正处理军务，周羽也不知去了哪里。“师父，我来了。”
“嗯。”萧川野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应了声，继续低头处理军务。
闻九歌上前，站在萧川野旁给他研墨，研好了墨就坐在长桌旁，一边看着萧川野一边回忆上一世发生的事。
“无聊吗？”萧川野拿了几本已经写好批注的文书给她。
闻九歌接过，翻开最上面的一本：是征粮运粮的文书，耗费大量人力兵力，损耗极大。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但粮草运输速度却赶不上作战的需求，也就限制军队的行动速度及行动能力。
萧川野则建议建仓储，建立大军仓。还制定了一套完成的粮食收纳、保存、管理、供应制度。
看完，闻九歌深觉萧川野的智慧，心里暗暗佩服。好一会儿，萧川野忙完：“带你去校场。”
二人来到校场，李峥，张沪各自练兵，见他们来了就点了个头又继续了。其中一队坐着休息的小兵们见到闻九歌，一阵唏嘘。
李峥走过来，看着小兵们：“吵什么吵，没见过女人？”
“见过是见过，但没见过来军营的女人。”一个小兵痞痞的说道。
“管好你自己，别多事。”李峥瞪着小兵痞。
小兵有些不服，站了起来：“凭什么她能进军营？”说完，挑衅的看着闻九歌。
闻九歌看了小兵痞一眼，又看看萧川野，见萧川野没有阻拦的意思。立即过去：“跟我比一场，敢不敢？”
“嘿，比就比，谁怕谁。”小兵痞坏笑着，又说：“你选一把兵器吧，输了可别怪我欺负女人。”
“不必，我要是带武器，赢了也胜之不武。我们就赤手空拳对一场。”闻九歌拒绝道。
两人面对面而站，小兵痞看着闻九歌，想以迅雷不及掩耳袭击她，只见他右手出拳打向闻九歌左脸，但闻九歌稍稍一侧身就躲过了袭击，小兵痞见状立即以左手手肘撞向她，又被轻松躲过，几个回合下来，连闻九歌的头发丝都没碰到。
小兵痞开始发动猛攻，快速交替出拳，闻九歌依旧只守不攻，小兵痞没占到便宜逐渐暴躁，左脚快速踢向闻九歌，闻九歌往右边一闪，一脚踢向小兵痞膝盖，小兵痞吃痛愣了几秒，这时闻九歌一个箭步，勾拳打向小兵痞下巴，再一拳打到他肚子上，动作之快，还没看清怎么出手的，就见小兵痞倒地不起。
闻九歌对着倒地的小兵痞抱拳：“承让了。”又环视了一圈众人：“还有谁不服？”
几人把倒地的小兵痞拉起后，也无人再出来应战。因为刚刚被打趴下的是他们这群人中的佼佼者，自然就没人再敢出声。
萧川野看着面前的闻九歌，靠自己得来认可得意的样子，他刚刚在闻九歌投来目光的时候，大可以对大伙儿说这是他徒弟，但他没有。因为他知道这种表面上的接受只能压制一时，这群小兵只要不是真的服气，背后里一定还会给闻九歌使绊子。只有闻九歌靠自己征服众人，她才能彻底融入这个队伍。
许是带着对闻九歌的好奇或者对闻九歌的武功敬佩，大家纷纷上来和她打招呼。很快便打成一团，尤其是刚被打趴的小兵痞，直接喊闻九歌大哥：“大哥，我叫毛小风，以后我就是你小弟了。大哥请多关照。”那语气恭恭敬敬。
这边萧川野和李峥、张沪在交谈练兵之事，闻九歌上来，向张沪要了毛小风一个时辰。
便让毛小风带路，把整个军营介绍一遍。毛小风问出刚刚在校场没敢问出的话：“大哥，你为何不好好当千金，非要来这里。”
“因为我想当女将军。”闻九歌有点严肃的说。
毛小风挠挠头：“大哥有志向。”也没把闻九歌的话当真，甚至觉得她在吹牛。但毛小风日后，一直感谢今日的自己，直接报上了大腿，成为了第一女将军的副手。
到了城楼，闻九歌再上去，与夜里时的感受截然不同。她望着大漠落日，感受着塞外风光，怆然涕下的感慨油然而生，心中豪情顿时涌现。龙虎山和雁荡山各领风骚，互相对峙，宛若两樽山神屹立，守护我大楚山河。
再回到校场已是晚饭时分，闻九歌跟着毛小风在排队等伙夫分发晚饭。军营里的吃食有规定，每人一大碗粟米粥，一张烧饼两个大馒头，还有碗肉菜汤。
闻九歌吃完粟米粥，再吃了一个馒头，剩下一个馒头、烧饼和肉菜粥分给了毛小风和一个人闷在角落里默默吃饭的瘦弱小兵。
闻九歌观察那小兵很久了，伙夫分发完吃食，就来了两个老兵痞把他的馒头和肉汤抢走了，他也不反抗，就一个人闷在角落里，似乎对这种现状已经认命了。
“大哥，你帮得了这顿，下顿他还会被抢吃的。”毛小风看着角落里的小兵说。
“为什么只抢他的？”闻九歌不解。
“他最好欺负，也不和人说话，也不会告状。更不会有人帮他出头。你说不抢他抢谁。”
“那两个老兵痞什么来路？”闻九歌又问。
“仗着自己打了几年兵，又在三个月一次的擂赛中夺冠，自然就威风了些。”毛小风有些不满，但又无法对弱者施以援手，语气中也有些无奈。
闻九歌心里有了谱，又问：“你说的擂赛是干什么的？”
毛小风咽下了嘴里的馒头：“将军定的规矩，擂赛谁夺冠就能当大队长三个月，直到下一轮擂赛夺冠者继任。当大队长可以指挥小兵，也有很多便利。所以那两老兵总是欺负小兵。几个将军们也睁只眼闭只眼，常说谁不服下一轮擂赛有本事打个冠军。”
闻九歌了然，军队管理有时候确实需要这样，弱肉强食，你不强自然有人比你强，也只有这样才能激发人的胜负欲。但她还是觉得那个角落的小兵有点可怜，说不出的孤寂感。
吃完晚饭，闻九歌去萧川野营帐请安，也没人要求她这么做，连萧川野都跟她说日后不必请安，但闻九歌一如既往，每日不定时去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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