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万彤智计上线

“你一个小丫头的话，没有人会相信的。”张妈妈嘴上不肯承认。

        “但是我有证据，事到如今估计您也猜到了，颜色变异的那匹布，十有八九就是布匹原料掺假的，我只要把这个交出去，您就算是大夫人的亲信，怕是也担不住营私舞弊，以次充好的罪名吧。”

        “你不会有机会，把这件事说出去了。”张妈妈忽然冷冷地说了一句。

        万彤却摇摇头：“没用的张妈妈，我来之前已经把事情跟亲信的人说了，只要我在这里出了事，回头那边就会把事情捅出去。”

        “你！”张妈妈拿起茶杯狠狠摔在地上，怒视着万彤。

        万彤却好整以暇地挪了两步，换个地方站着，继续道：“我说过您别着急张妈妈，我刚才说过了，我是过来跟您商量怎么处理这个事的。我一个小丫头，冒着跟您大总管翻脸的危险，把这个事情捅出去，我又图个啥好呢。”

        张妈妈看着她，万彤继续道：“其实这个事也不一定就是坏事，张妈妈有没有想过，要是我们借着新色号这个事，用不同原材料的布匹做个试验，最后在另一种原材料上得到了想要的颜色，那么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引进这种材料呢？”

        她说着，抬头看张妈妈，张妈妈果然脸上一抹喜色一闪而过，事到如今她倒是不必再瞒着万彤，只是她还是不太明白万彤究竟图个什么。

        张妈妈又在坐下，思忖了片刻，问万彤：“且不论这个事情是真是假，你来跟我说这些，是要图个什么？”

        万彤心里已经在欢呼雀跃了，张妈妈能说这话，就证明今天这次交锋，万彤已经完胜了。

        “今天这个事，说到底就是我给张妈妈找了个把事情洗白的法子，从此以后不必偷偷摸摸地赚钱了，给妈妈脱了天大的干系，小俾求的呢，就是从今往后张妈妈能高看我一眼，在万家这后宅里，妈妈能多少照看我点。”

        “仅此而已？”张妈妈问道。

        “当然咱们顺便也把新色号研制出来，做的让大夫人满意，该有的赏赐也领了。”

        “哈哈，”张妈妈这心情是经历大起大落，忍不住道：“若是有什么赏赐，我一分不要，都给你这小丫头。”

        “那小俾就先谢过妈妈了。”万彤适时候地拍了句马屁。

        张妈妈反复打量眼前这个小姑娘，真的是越来越觉得她不像一个八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有人这么小年纪就考虑这么多事情。她甚至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对方是怎么发现这个事情的，说实话自己明明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可是谁想得到这个小丫头会提前藏起一匹布？

        她会不会是在诈我呢？张妈妈忽然想到。但是随即她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这可是干系着身家性命的大事，就算是万彤诈她，她也没有这个胆量去赌一把。反正万彤要的条件只不过是求些庇护，说白了要是依了万彤的意思处理这个事，以次充好的事情是洗白了，但是从今以后她跟万彤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这个小丫头虽然没有提过布料掺假获利的事，但是张妈妈已经有了主意，这个事情解决之后无论如何也要给万彤分一份利，只有拿钱办事的人才最让人放心。

        这个古怪的丫头还真是让人看不透。

        张妈妈叹了口气，吩咐道：“你且回去吧，把事情安排好，明天着人去采购几种布料一起尝试染制，我会让人把采购的布料种类提前告诉你，把事情做好，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万彤恭恭敬敬地做个礼，然后离开了张妈妈的屋子。

        回来的路上万彤内心无比的激动，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连着深呼吸几口，按捺住想要雀跃的冲动，回到了分给自己染布的小院。大家还在忙碌，万彤看了一圈没有问题，这才回屋里坐下。

        这次的事情，真的是在赌运气，不过好在她赌赢了。张妈妈可是大夫人身前的红人，不然也不可能让她独掌绸缎庄后院。这次能够跟她上了一条船，万彤可算是在后院给自己找了个靠山。在这弱肉强食的古代社会里，万彤算是迈出了向上的第一步。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了。

        第二天万彤召集众人，宣布新颜色模仿需要引进更多种布料尝试，按照张妈妈派人送过来的单子，万彤采购了五种新料子，先是按照万家正常的粉色布料染制，染好之后又进行过水和烘干，最终在一种布料上得到了跟第一次变异颜色差不多的效果。

        茶山布，万彤找人问过，茶山正是张妈妈的老家，其中的缘由万彤自然都猜到了。

        王掌柜大喜过望，带了他们去找大夫人汇报，大夫人另找人验过布，那茶山布的布行手艺也还好，做出来的布跟万家常用的布相差无几，毕竟能够鱼目混珠这么久，这点水平还是有的。大夫人点头之后，万家就从茶山进了一批布，然后按照万彤提供的法子进行仿制，前后总共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吧，终于第一批仿制布全都做出来了，颜色确实艳丽夺目。

        王掌柜按照之前那客人留的地址派人过去，第二天对方就派人来提货了，一次性要了两百匹布，按照万家定的价那可是几千两的大单。大夫人心情大好，把王掌柜三人夸赞了一番，尤其是在这个事情里挑头研制布料的万彤，更是被大夫人连番夸奖，之后赏了三人每人十两银子。

        出来之后，张妈妈果然按照之前说的，把自己的十两也给了万彤，乐的万彤小嘴都合不上了。这可是一笔横财，二十两银子够她七八年的工资了。

        至于其他跟着干活的人，各自都得了两吊钱的赏钱，万彤是个有主意的人，她想要借着这件事情，树立自己的威望，再多拉拢几个朋友，所以又从自己的赏钱里，分了五两银子出来，给大家又补了点，这事情做的漂亮，所有人都对万彤是赞不绝口。

        染布的事过去之后，后院重归平静，万彤倒是借着这个引子，跟王掌柜提出来想要去店铺里帮忙。安排人手的事主子们本就是不管的，都是王掌柜和张妈妈说了算，万彤刚立了功，王掌柜自然不好意思拒绝她这个要求，于是就安排她倒前面店铺里站班。

        一开始万彤还有点担心，不知道古代人怎么做生意。等到领班的带她干了两天，万彤就熟络起来了，其实说到底无非也就是客人来了招呼着，问清楚客人的需求，然后给客人拿布匹讲解自家产品。以万彤的经验，当个销售员说说讲讲的自然不成问题。

        冬至月十五那天店里客人多，万彤刚带着两拨客人挑完布匹，转到门前去迎客，看到一辆马车在店前停下，小厮丫鬟引着两个小姐打扮的姑娘下车来。在门前站班的下人早上前去打了招呼，然后让万彤带人进去。

        万彤带着两人到了店里，先在大堂里转了一圈，万彤给她们讲了自家的绸缎新货，这两个人看起来比较讲究，其中年纪大点的姑娘对另一个说道：“雪儿妹妹，你们这小地方啊，看起来真的没什么好货色，这些绸缎花样在洛阳已经很常见了，穿出去跟别家一样的，可就闹笑话了。”

        那个年纪小的姑娘皱着眉头答应了，把万彤拉到一边，轻轻说道：“你们家还有其他布料吗，挑最上等的货拿来给我们看。”

        万彤心说这是遇到有钱的主儿了，她先带两人去二楼找了个房间坐下喝茶，然后出来找掌柜的。

        王掌柜一听万彤上报，就知道来了大客户，当下急忙先安排人准备了上好的茶水果盘送去二楼，然后唤了两个小厮跟着万彤，去后院库房里取了万家最好的绸缎各色样品共十匹，一起送了过去。

        那两个姑娘这才来了兴致，一边喝着茶一边挑选布料，这可是万家压箱底的好料子了，好几种布料都是万家从江南千里迢迢运送过来的，就算是附近的大城市里都不多见。两个姑娘选了布料又找人来量了身段，前后一共忙活了整整一上午，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这一笔生意绸缎庄赚了不少，王掌柜陪着笑脸亲自把两人送出门去，回头唤过万彤来，又把她夸奖了一番。几件事下来，万彤在绸缎庄上越发得到认可，王掌柜发了话，不用别人带她，万彤可以自己在店铺里工作了。

        就这样万彤在绸缎庄上帮忙一直到了冬至月底，万家不再进货染布，只是把屯着的布料卖一卖，也用不着大量的下人去帮忙了，才把她们又喊回万府大宅里。

        相比起在万家内院的日子，万彤觉得自己更加适应在绸缎庄的生活。她甚至专门思考过，要不要跟王掌柜求个情，留在店铺里。但是她又转念一想，内院的生活虽然挑战要更多一些，但却是靠近万府的主人家，有更多上升的机会。而呆在店铺里，估计自己只能去巴结掌柜的和张妈妈了。

        想到这里，她就不再纠结了，又跟着大部队回到了万府。

        就在万彤她们才刚回来的第二天，万府就出事了。

        据说二夫人养的猫，中了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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