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七章：魔药课

星期五那天，卡莱尔小姐没有去礼堂吃早餐，而是直接去了魔药教室。

        反正今天只有上午的两节魔药课，不吃早餐也没什么。她打算下课之后直接去厨房同时解决自己的早餐和午餐。

        牛奶麦片这种东西，偶尔吃吃觉得还行，但如果天天都来上这么一碗，那么腻的也很快。阿灵已经吃了快一周的牛奶麦片了，导致她现在看到这两样东西就想吐。

        霍格沃茨的伙食确实很好，营养丰富得让她觉得自己最近补得有点营养过剩了，喉咙开始隐隐作痛。

        幸好斯内普的课不需要统一下课，只要完成课堂作业上交之后就可以离开。阿灵打算尽快熬完疥疮药水然后直奔霍格沃茨厨房，给自己做点清淡的安抚一下她最近饱受折磨的胃。

        上斯内普的课，不管是格兰芬多还是斯莱特林都十分有觉悟，个个都到的很早，就连韦斯莱双胞胎都不搞踩点到达的把戏了。

        正式上课前十分钟，魔药课室已经就挤满了人。

        课室里很安静，大家都很安分，屏气凝神，不敢发出大一点的声音。斯莱特林基本都在默默预习，格兰芬多相对活跃一点，但也老老实实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或是小声聊天，或是盯着前面的黑板出神。

        这是小蛇和小狮子之间难得的休战时间。

        阿灵用手托着下巴，盯着墙上一排排的玻璃罐发呆。

        知道斯内普秉性的她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在苏夫人的帮助下把霍格沃茨一至七年级要学的魔药制作过程和常考的药材及其性质基本都背熟了，只要斯内普不要刻意针对，她倒是一点都不慌张。

        上课铃打响的同一秒，魔药教室的门被人猛地推开了，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然后反弹回去，又是“砰”的一声，关上了。

        “力量控制得真好。”阿灵在心里默默吐槽。

        接着，她就看见斯内普大步流星地掠过了她，走上讲台。过长的斗篷拖在地上，由于跟不上他的步伐在身后鼓动着，从后面看真的很像蝙蝠的一双翅膀。

        老蝙蝠这个外号不是没有道理的。

        斯内普斜靠在讲台上，一手环胸，另一只手捏着两张薄薄的名册。他歪着头，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然后，他开始点名。

        先是斯莱特林，阿灵的名字排在前面，很快就被念到了。她答完到之后，就开始百无聊赖地对着斯内普发呆，完全忽略了斯内普念她名字时的短暂停顿。

        自从周一早餐时见过一面之后，她就没怎么见过斯内普，虽然他是她的院长。

        魔药教授的饮食很不规律，她很少在礼堂看见斯内普，偶尔遇见也不过是一个匆匆掠过的背影。

        他是真的很忙，也是真的很瘦。

        颧骨突凸出，脸颊由于没什么肉而凹陷下去，衬得他的鹰钩鼻格外的大，也让人觉得这张脸的棱角格外的锋利。脖子上的青筋没入扣得高高的领口。肩膀处的骨骼先凹再凸，让人感觉他撑不起那过于宽大的斗篷。

        不过他的脸色确实比周一见到时好一点了，虽然还是很苍白，但至少黑眼圈散了不少，没有给人那种下一秒就要猝死倒地的感觉了。

        点完名，斯内普开始发言。还是那经典的开场词：

        “你们到这里来为的是学习这门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

        他说话的声音确实很轻，听起来也就比耳语略高一些，但吐出的言辞却十分清晰。

        阿灵的注意力下移转到他捏着名单的手上。

        “……由于这里没有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许多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

        这是很漂亮的一双手，白皙、修长、指尖圆润、骨节分明，他的消瘦在这双手上表现得恰到好处。

        “……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大锅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的魔力……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才行。”

        哦，经典场面。

        “misscarlisle（卡莱尔小姐）”

        阿灵回过神，发现斯内普已经走到她跟前，正恶狠狠的瞪着她。

        坐在她旁边的一个斯莱特林女生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快要缩到桌子下面去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过来，大气都不敢出。

        “是什么吸引了你的视线让你胆敢不认真听我讲课而是对着你的魔药教授发呆？”斯内普抿着唇，用极其缓慢的速度一字一顿的说道。

        “完了，”阿灵在心里想道，“飘过头了。”

        这下想不被针对都是不可能的了。

        但是表面上，她还是一副镇定的模样，甚至还能在斯内普能冻死人的视线下朝他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

        “您的手，教授。”阿灵保持着她最拿手的礼貌假笑，丝毫没有在意快要抖成筛子的同桌，“没有冒犯的意思，但它们确实非常夺人眼球。”

        整个教室一片死寂，连斯内普都是一愣。阿灵抓住了这片刻的停顿继续说道：

        “当然，我也没有一直在发呆，如果您需要我重复一遍您刚刚说的话，我想我也不是不能做到。”

        毕竟是她上辈子就背下来的经典台词。

        但这句话似乎起了反效果，格兰芬多的桌子发出一阵爆笑。

        “闭嘴！”斯内普的嘴唇都气得卷了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要克制住自己的怒火。

        “看来卡莱尔小姐对自己十分有自信啊。”斯内普弯下腰，两只手撑在桌子上，逼近了阿灵的脸。

        “咦？竟然没有扣格兰芬多的分。”这是阿灵当时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我问你，乌头（aconite）和附子（monkshood）有什么区别？”

        “同一种植物，又称牛扁（wolfsbane）。”

        啊呀，基础问题。

        “泡泡茎（bubotuber）的作用。”

        “其脓汁对难缠的面疱有特别的疗效。”

        有点偏的知识点。

        “缩身药剂的配方？”

        “切碎的雏菊根、去皮的缩皱无花果、切成薄片的毛毛虫、一滴耗子胆汁和少许水蛭汁液。”

        三年级的知识。

        “生死水的别名。”

        “活地狱汤剂。”

        过分了啊，这是六年级的。

        “流液草的采摘时间。”

        “在满月的那天采摘。”

        “鳃囊草的作用是谁发现的？”

        “埃拉多拉·凯特里奇首先发现的。大约一个世纪以后，被贝奥蒙特梅·捷里班克斯再次发现。”

        这个问题有陷阱！

        “巴波块茎脓水的气味？”

        “汽油味。”

        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巫师知道汽油是什么味道吗？

        “斯内普教授，”为了避免他再问出一些偏门的问题，阿灵叹了口气，不得不先示弱，“虽然我不反感这样的问答环节，但我们要是再不开始上课的话，熬疥疮药水的时间就不够了。”

        “哼。”斯内普直起身，环视整个课室，“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些都记下来？”

        一阵摸索羽毛笔和翻书的悉索声。

        “完美的回答。”斯内普低头看着阿灵，眼神微动，“斯莱特林加十分。”

        他走回讲台。

        “对了，”还没等阿灵松口气，他突然转身，“由于卡莱尔小姐对教授的无礼，禁闭，今天晚上，来我办公室。”

        说完，斯内普挑了挑嘴角。

        “知道了。”阿灵叹了口气，“教授。”

        她就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过去。

        课程继续，斯内普把他们分成两人一组，让他们开始熬制疥疮药水。

        一听到要分组，阿灵的同桌立刻跑得离她远远的，生怕自己在被波及。连杰米都找了自己的舍友做搭档。

        阿灵耸耸肩，没有在意自己被孤立的事实。

        疥疮药水制作起来很简单，干荨麻、粉碎的蛇的毒牙、蒸煮过的带触角的鼻涕虫，唯一的难点就是放豪猪刺时要先把锅从火上端开晾凉。

        这和熬中药有几分相似。

        常年待在苏老太太的药铺帮忙，阿灵处理起这下药材的手法都十分熟练，连斯内普都挑不出她的错处。像干荨麻，蛇牙粉末这些药材她拿在手中掂两下就能称出重量，完全用不到那架黄铜天平，这为她节省了不少时间。当然，这是趁斯内普巡视格兰芬多时偷偷称的，她可不想再吃一次禁闭。

        看时间差不多了，阿灵把坩埚从架子上端下来，稍稍放了一会儿后加入豪猪刺。一锅完美的疥疮药水完成！

        但其他同学就没有她那么顺利了，尤其是格兰芬多。地窖里到处回荡着斯内普的怒吼。

        “愚蠢！磨蛇牙时不戴手套！你是想中毒吗？”

        “我希望你脸上长的东西是有用的，干荨麻超量了看不出来吗？”

        “白痴！说了多少次放豪猪刺前要先把坩埚从火上端开！你脖子上的东西是摆设吗？”

        ……

        格兰芬多扣两分。

        格兰芬多扣五分。

        格兰芬多扣十分。

        ……

        可怜的格兰芬多。

        阿灵一边往写有她名字的水晶药瓶里灌魔药，一边为格兰芬多的宝石哀悼。

        等斯内普处理完格兰芬多那边的惨剧停下来喘气时，阿灵走过去上交她的课堂作业。她是全班第一个完成的。

        “我做完了，教授。”阿灵将药瓶递给他。

        斯内普接过药瓶，对着光仔细地看着，接着又打开瓶盖，问闻了闻药剂的味道。

        然后，他沉默了一会儿。

        “完美的疥疮药水。”最终，他拿出成绩单，在阿灵的名字后面打了一个“o”。

        “斯莱特林加五分。”

        “谢谢教授。”阿灵朝他弯弯眼睛。

        “你可以走了，卡莱尔小姐。”斯内普顿了顿，“今天的作业是写一篇关于蛇的毒牙在魔药学中的应用的论文，两英尺，下周上课前交。”

        “好的教授。”

        阿灵走回自己的位子上，朝坩埚丢了一个“清理一新”。她收拾了一下桌面，摆放好工具，又将多余的药材放回柜子里，然后对斯内普说了一声“再见”（虽然斯内普没有听到，他正忙着收拾韦斯莱双胞胎熬出的一滩泥黄色的非牛顿流体）。

        阿灵走出来魔药教室，直奔同一层的霍格沃茨厨房。

        她快要饿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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